大伯的剑缓缓放下，随着大娘向院中走去。

其他婶娘也走到其他伯父身边请他们进去。

阿娘走到刚才与我对视的男子身边，她纤细的手指抚掉他肩上的落雪，声如春莺：「将军，请吧。」

男子一把推开我娘，阿娘跌在地上。

「娘。」我立刻冲过去将她扶起。

祖母看着他：「少闵，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我有些茫然。

原来，他是我阿爹。

2

屋外风雪交加，屋内春意融融，甜腻的熏香让人沉醉。

祖母坐在上位，伯父们坐下方，婶娘们为他们斟着酒。

阿娘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依旧笑着坐在阿爹身边。

我和堂姐则像往常一样在珠帘后温酒。

我的手在颤抖。

堂姐一把握住我的手，低声道：「别紧张。」

原本我们是有六个姊妹的，但在我们被流放到寒川城的第一个冬天，饿死了三个。

剩下的一个姊妹去年在街边玩耍时，被城主儿子的马踩伤，最后在她阿娘的怀里咽了气。

祖母没有去讨要说法。

甚至她还在城主面前笑着：「一个卑贱的小丫头，能被您的大公子送走是她的福气。」

那晚她还留下伺候城主。

祖母是个极美的女子，虽年近五十却貌美无双。

她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少女时被太子喜欢，差点就做了太子妃。

可她却对祖父一见钟情，十六岁那年不顾一切的嫁给了祖父，还随着祖父去了贫瘠的封地。

在那里她和祖父生了五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