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渡攥了拳头：「当然，我怎么会被那么点儿困难打倒，贺家早晚是我的。」

我趁等红灯的时候故意拍拍他的背，他痛得嘶嘶直喘。

「先健康活着吧，小贺总，姓贺的家业，可不好继承。」我有一种过来人的真心劝慰，又有一种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冷眼旁观。

想要什么，当然需要付出什么。

我又把他送回了贺家，在他又想原路返回钻狗洞的时候，我提醒他。

「回去不用，走正门就行。」

贺家只看结果，不会管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能出来算他本事。

贺家没有温情，一直如此冰冷。

贺渡完全听从我的话，临进门前，整个人毛茸茸的，像一只要离开主人的可怜小狗。

我手发痒，忍不住去摸他，想把他从头到尾 rua 一遍，但忍住了。

他一脸失望，勉强扬起笑脸说：「哥，你一定要经常联系我，我近期可能没法及时回复，但我一定会回的！」

我点点头。

驱车离开贺家，身后跟了辆红色的敞篷超跑，司机紧咬着不放，很快并驾齐驱。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纯真可爱的漂亮脸蛋。

对方惊喜地挥着手，「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我装没听到，因为一但被她缠上，意味着无尽的麻烦。

6

贺珏见我无动于衷，眼里迅速积聚出泪水，大颗大颗像珍珠一样滑落脸庞。

「哥不认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她作势推开车门，就要跳车。

我心一沉，猛一转头，呵斥她：「别动！」

贺珏见我有了反应，又高兴起来，她把头伸出窗外。

「哥，你终于理我啦，你要不停下我就一直追哦，我今天一定要和哥在一起说话！」

我只好在一处咖啡厅停下，压着怒气，和贺珏走了进去。

贺珏抱着我的手臂，整个人贴在我身上，生怕我跑了，手指抓得死紧。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位置，贺珏仍不撒手。

我一手摸着她的头安抚，另一只毫不犹豫地抽了出来。

「小珏，我已经不是你哥了，我们没有血缘，需要注意下身体接触。」我提醒。

她不以为意，抓的重点也歪。

「那岂不是更好？我们没有血缘，你还不在贺家户口本上，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结婚了！」她说得眼睛越来越亮。

「真没想到，我小时候许的愿望成真了，太好了！」她双手捧着脸，露出甜蜜的微笑，沉浸在即将得偿所愿的快乐里。

我敲敲桌面，淡淡道：「我不愿意。」

「为什么？哥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哥说过的！」她执拗又慌乱，紧紧盯着我。

我想不到还是要在她面前出柜：「对你是妹妹那种喜欢，我是同性恋，只会喜欢男的。」

贺珏瞳仁不稳，震震颤颤的，她发出一声尖叫，声调都变了：

「你喜欢贺珩？你居然最喜欢贺珩！

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喜欢他，那个贱人！

不要脸的男狐狸！

从小你就对他比我好，不要以为我不知道，6 岁那年他趁我生病住院不在家偷偷拖着枕头找你，你让他进了！

你现在身上带了两个他送你的东西，我送你的你只带了一个！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哥你不准喜欢他！」

她旁若无人地发疯，我慢吞吞地躺倒在椅背上，对周围探究的视线熟视无睹。

「好了小珏，在外面要乖一些，我没说是他。」我把左边的蓝宝石袖扣摘下，叩到她前面。

哄道：「现在都是一个了，已经公平了。」

她安静下来，黏糊糊地问：「还是最喜欢我对不对？」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答。

这就是答案。

她短促地哼笑一声，「哥，我会让你回答的。」她揣走了那颗贺珩送我的袖扣。

不用说，又去跟贺珩挑衅去了。

我又一次感慨，亏得是贺家抱错了孩子，要不然同贺家绑在一起一辈子，我是真的会短命。

出门后，我去便利店打算买东西，在巷子里被人拿浸了迷药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意识全失之前，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那俩小崽子的定位，总算有正儿八经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