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些抑制不住地嚎啕：「补药啊，我补药死啊，我还没活够呢！」

「大理，丽江，成都，重庆，青岛，威海，景德镇，大西北……我都还没去过呢呜呜呜。」

我哭得有些夸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有些把江弈吓到了。

他应该是没带卫生纸，扯着自己的卫衣袖子给我擦眼泪。

又认真地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刚刚就是开玩笑，咱们一会儿就能得救了。」

「真的，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钞能力吧。」

眼泪一旦流出来，便有些止不住。

我哭得更大声了。

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包卫生纸，递给了江弈。

他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开始用我的卫生纸给我擦眼泪。

哭了几分钟后，我累了，哭声戛然而止。

江弈有点哭笑不得。

倏然间，他站起身，开始脱衣服。

我吓得抱紧弱小的自己：「你干什么？」

江弈的动作没停，声音却有些着急。

「我看你嘴唇都冻紫了，所以想把衣服给你。」

可是，他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

我急忙摇头：「不用，我不冷。」

拒绝的话刚说出口，江弈的卫衣已经套在了我的身上。

而他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的绝佳身材，让我有些挪不开眼。

江弈好似注意到了我的反应，突然蹲了下来，一脸坏笑。

「怎样？喜欢吗？」

我低着头，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弈却突然吃痛地叫了一声。

然后耳边传来了不断地咒骂声。

「你个臭小子，臭流氓！」

「大白天的，你裸着上半身想干嘛呢？」

江弈捂着头，声音委屈。

「爷爷，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啊？」

「是我朋友太冷了，我好心把卫衣脱给她穿而已，你怎么能冤枉我？」

原来，是江弈的爷爷来了。

7

抬眼望去，我发现这位老先生越看越熟悉。

但我不敢确认。

直到他打骂完江弈，走过来牵住我的手。

声音和蔼：「鸯鸯，吓到你了吧？走，先跟爷爷出去再说。」

确认了。

他就是经常和我爷爷在小区院子里对弈的那位老先生。

没想到他竟然是江弈的爷爷。

听爷爷说，他们家很有钱，但是这位老先生不想打扰年轻人的生活。

他的儿女几次三番想要接走他，或者送去养老院，他都不愿意。

因为他的爱人是在这里去世的，所以他想一直守着。

他和爷爷对弈的时候，常常爱说起以前的事。

「我家那个老太婆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还记得我们俩刚认识那会儿，她还很害羞……」

每次只要一讲起这些故事，他就没完没了了。

很多人都没耐心听下去。

只有我爷爷，每次都认真听他讲完。

哪怕那个故事，已经翻来覆去地讲了好多遍。

所以，他们俩是最佳棋友呢。

有的时候，我也会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听他描述上个世纪的爱情。

久远，但动人。

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刚出冰室，爷爷便关切道：「鸯鸯，刚刚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我摇了摇头。

江弈却着急上火了，满脸疑惑：「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如实回答。

江弈乐开了花。

「爷爷，你觉得我和鸯鸯般配吗？」

江爷爷：「呸！你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江弈：「我怎么就是癞蛤蟆了呢？我哪里不好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爷爷？」

江爷爷：「你成天不学无术的，哪里配得上人家了？」

「鸯鸯可乖了，品学兼优，是我们院子里公认的好孩子。你呢？只会让我抬不起头！」

……

看着他们爷孙俩斗嘴的画面。

我突然觉得很放松。

今天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就通通忘记吧。

后来。

我们还是继续着便利店的兼职工作。

这一坚持，就是好几个月。

江弈仍然没有放弃我，我也没有答应。

但其实，我的心越来越不够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