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是再普通不过的饭菜。

“朕答应了。”嬴政笑着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摸女儿的脑袋。

像是想起什么，手顿在半空，突然惆怅起来：

“差点忘了，朕的阳滋公主都能嫁人了，不能再摸头。”

“送阳滋公主回去休息。”

很快，嬴阴嫚的随身宦官和宫女来了，簇拥着嬴阴嫚离开。

嬴政只身一人回到寝宫。

寝宫门口站着一人。

不是赵高还是谁。

赵高眼神那叫一个幽怨，“陛下，奴婢没上车。”

“哦，朕忘了。”嬴政反应很平淡，又吩咐道：

“朕饿了，传膳。”

“另外你出宫一趟，命冯去疾、冯劫、蒙毅、尉缭入宫。”

末了，嬴政想了想，又补上李斯。

赵高心里直打鼓。

这么晚召集大臣入宫，肯定又有大事发生。

十有八九和姜凡有关。

如果他去了昭狱，就能提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没有如果。

念及此处，赵高懊恼不已，没上车也可以走路去啊！

“奴婢马上去办。”

赵高带着一肚子悔恨，出宫办事去了。

片刻后。

李斯、蒙毅、尉缭、冯劫四人站在寝宫外喝西北风。

和以往不同，嬴政采取的是单独召见。

冯去疾已经在寝宫里面。

“拜见陛下。”

冯去疾行礼后便陷入沉默。

白天回家后，儿子冯劫对他很不满，指出他的不当之处。

冯去疾后悔不迭，这次见到嬴政，决定老实一点。

嬴政清冷的声音响起：

“关于如何处理奴隶，朕已经有了对策，你先看看吧。”

一名宦官走到冯去疾面前，递上一卷竹简。

冯去疾双手接过。

字不多，冯去疾很久看完。

“妙计！”

冯去疾抚须淡笑，评价道：“改奴役为雇佣，一举两得。”

嬴政闻言抬眉扫了他一眼。

接着又低下眼帘，用勺子喝了一口小米粥，淡淡道：

“你是右丞相，大家都在看着你。”

这句看似没头尾的话，哪怕冯去疾政治智商低，也能听出意思。

当即咬咬牙，朗声道：

“臣愿意做个表率，和奴隶签契约。”

“说到这，臣还要感谢陛下，有人帮臣种地，臣高兴还来不及。”

“你高兴就好。”嬴政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冯去疾擦擦额间冷汗，心道总算过关了。

这时，嬴政又道：“让冯劫进来。”

不过片刻。

冯劫坐到冯去疾身边。

冯劫对老父亲没信心，担心他又说错话，隐晦地用眼神询问他。

冯去疾心领神会，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不等冯去疾松口气，嬴政又开口了：

“你父亲刚才已经同意，你的想法呢？”

同意？

同意什么？

冯劫的心又提起来，看着老父亲的眼神满是质疑。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爹？

冯去疾气得吹胡子瞪眼，强忍怒气解释了情况。

“原来如此。”

冯劫提着的心放下来，以他的政治嗅觉，在这种事自然不会放错。

冯劫没有任何迟疑回复：

“臣没有异议，冯家能第一个签契约，是冯家的荣幸，感谢陛下信任。”

嬴政只回了一个字：“好。”

安静的寝宫内，只能听到勺子与碗碰撞的声响。

“让尉缭和蒙毅进来。”

过了一会，嬴政又开口。

声音传到寝宫外。

尉缭和蒙毅对视一眼，又看向李斯。

李斯面带淡笑：“两位赶紧进去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嘶——”

说话间，笑容牵动伤口，李斯忍不住吸了口气。

“我们先进去了。”

蒙毅、尉缭向李斯点头示意，一前一后走进寝宫。

“臣蒙毅拜见陛下。”

“尉缭参见陛下。”

蒙毅、尉缭纷纷行礼。

“免礼。”

“冯去疾，你和他们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