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筷子是一对，不能长短不一，这样才能跟喜欢的人一起长长久久。”

他好奇问道：“唐大小姐，为什么会做......”他也学着将筷子一头抵在桌子上对齐，“这个动作。”

唐心淡然道：“筷子不能长短一。”

慕辰衍夹菜的手一抖，筷子从手中坠落，在桌子上滚了两下，掉了下去。

他弯下腰，准备去捡。

唐心却先一步，弯下了腰。

两人的手指，猝不及防碰撞上。

熟悉的触感，让慕辰衍指尖微微发麻。

许知心的手，也是这样温软。

这一顿饭，慕辰衍吃的心不在焉。

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落在唐心的身上。

唐心吃完饭，说要去院子中消食，慕辰衍跟了上去，见她在院子中打八段锦。

这也是许知心的习惯。

她总担心，她太胖了，变丑了，他会不要她。

慕辰衍的胸口涌上一股酸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试探道：“冒昧的问一下，唐大小姐失踪了三年，都干什么了？”

唐心停下手中的动作，修长的身材靠在院子中的槐树上，“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你小舅。”

“好，我不告诉小舅。”

“你还是发誓吧，这样保险一点。”

慕辰衍举手，“我发誓......”刚说出三个字，他便震住了。

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那天，许知心撞上他跟唐婉儿的婚礼，他撒谎说是跟唐婉儿假结婚。

她让他发誓。

“我慕辰衍发誓，方才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谎言，便让我永远失去许知心。”

她用自己的死，让他的誓言应验。

再度想起那具破碎的尸体。

“呕——”

慕辰衍难受的干呕起来。

因思念许知心，眼眶变得通红。

“哎呀，不要你发誓了，我告诉你便是。”唐心窃笑慕辰衍这就受不住，面上平静道：“当年逃婚，去追逐真爱，可妾有意郎无情，人家有难以忘怀的正妻，我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她侧过头，看向慕辰衍，“这事不能让你小舅知道，你可千万要跟我保密。”

唐心的眼角，还带着几滴没有隐没的泪。

她的经历，似乎跟他和许知心不经相同。

那么，在他背着许知心，跟唐婉儿耳鬓厮磨时，许知心是不是也这样哭过。

慕辰衍珍重承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小舅，我发誓。”

沉默了须臾，他又问道：“唐小姐，若那个男人回头，你会原谅她吗？”

“哈哈哈——”

唐心哈哈大笑，笑够后，肆意道：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女人在决定放手的那一刻，一切便结束了。”

“所以，妹夫啊，节哀吧。”

“许小姐在用死亡告诉你——她不会原谅你，死都不会！”

从宛城回去后，已经是夜里十点，慕辰衍连夜前往许知心的墓地。

他跪在她的墓碑前，小心擦拭着她灰白的照片，呢喃的几声“对不起”都被呼啸而过的夜风撕碎。

像是这座墓碑的主人，无声的反感。

他似感觉耳边有人在冷笑——

慕辰衍，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第十四章

一个月后。

傅家老太太八十大寿，要在傅家家宅举办盛大的家宴，唐心作为傅家的孙媳妇，也被允许参加家宴。

“心心，你跟傅斯年还未成婚，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别说没跟傅斯年成婚。

她做回唐家大小姐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

在唐氏也接手了不少跟傅家合作的业务，可是到现在，她都还没见过傅斯年。

流水的礼物这位傅爷倒是送了不少。

又是珠宝，又是古董。

就傅斯年这个态度，她完全有理由不去。

但——

“爸，我去，我很乐意去。”

既然是家宴，慕辰衍自然是要去的。

她不去，怎么给他和唐婉儿添堵呢？

上飞机前，唐心专门给慕辰衍发了一条短信。

【好妹夫，晚上我要参加傅家的家宴，你可以来机场接我吗？】

不到半分钟，慕辰衍回复：【好！】

慕辰衍从机场接到唐心，便送她来到婚房。

刚推开门，便撞见唐婉儿在试礼服，银白色的礼服，勾勒出她诱人的身材。

唐心赞许道：“妹妹这身礼服真好看。”

慕辰衍接过唐心递过来的外套，“唐小姐，喜欢呢？”

“嗯，特别喜欢。”

慕辰衍当即吩咐道：“脱下来。”

唐婉儿指着衣架上的二十几套礼服，“礼服，还有很多呢。”

唐心眼神落到她身上那件银白色的礼服上，“可都没妹妹身上的好看。”

“你——”唐婉儿咬牙切齿。

自从唐心回来之后，唐昊天就把唐氏CEO的位置给了唐心。

她每个月的零花钱，都被唐心克扣了，如今还要来抢她的礼服。

“再说一遍，脱下来，给她！”

慕辰衍声音拔高了一分。

像是要动怒。

唐婉儿赶忙脱了礼服，因为被羞辱，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她将礼服递到唐心面前，“就这么喜欢捡别人用的。”

唐心突然想起。

唐婉儿还没完全进入唐家，只是来唐家小住，便看中了她的公主房，说自己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

唐昊天便做主，将唐心的房间让给了唐婉儿。

美其名曰，做姐姐的让着一点妹妹。

后来是她的钢琴房，她的花房，就连唐心母亲的遗物，唐婉儿都要抢。

甚至在背地里挑衅她。

唐心曾讥讽过：“你......就这么喜欢捡别人用的东西。”

那时，唐婉儿得意洋洋，“唐心，我会抢走你全部的东西。”

“不用，我送你了！”

第二天，唐心将录制的两人的对话交给唐昊天后，便离家出走。

她给了唐婉儿三年的机会。

结果她似乎什么都没抢走。

哦，她抢走了一个渣男。

唐心鄙夷地看了一眼唐婉儿手中的礼服，轻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不像某人，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说完，她随手拿过一件黑色的礼服，“还是选这件吧，干净！”

“唐、心，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又如何？你老公又不帮着你，毕竟妹夫心底惦记着是个死人，你呀，永远都争不过死人的，”唐心看向慕辰衍，勾唇一笑，“你说是不是？”

“哼。”

慕辰衍想起许知心，表情有些伤感，没有回答。

唐心也没在意，将礼服举高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就在她抬手的时候，上衣没能完全遮住腰上的肉。

她腰上，一块疑似翅膀的青色纹身吸引了慕辰衍的注意。

它与许知心腰上的那块纹身，极为相似。

第十五章

在确认许知心的尸体时。

那个纹身，慕辰衍看过很多次。

翅膀形状的M，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越发觉得，刚刚唐心腰上的纹身，跟许知心腰上的一模一样。

他靠近唐心，想要看清楚，而唐心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礼服，上衣也完全遮住了身体。

慕辰衍还做不到，去撩起未来舅妈的上衣。

只能试探，“唐小姐，身上有纹身吗？”

唐心大方承认，“嗯，有的，妹妹如今在这，就不方便给妹夫看了，妹夫想看的我，下次就你我两人，我单独给你看。”

她话说的暧昧。

反而打消了慕辰衍的怀疑。

“唐小姐，你是我小舅的未婚妻，还请慎言。”

唐心轻笑，“好的，我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