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力的搭下，那句“恶心”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门被紧紧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的肩膀垂了下来。

像提线木偶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委屈与茫然在一瞬间溢满整个空间。

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幻觉再一次来到她的面前。

可这一次，幻觉里的曲言霄眼神里都带着厌恶。

“言霄，言霄你别这么看着我。”

她想捂住他的眼睛却扑了空。

她嘶哑着问为什么，却得不到回答。

幻觉持续了一夜。

直到东曦既驾她才从幻觉中抽离出来。

这个时候傅梦晗也想起从前她的所作所为。

曲言霄说的没错，她就是可笑又自私。

屋外传来脚步声，她猛然一惊。

昨天她这么一闹，会不会让曲言霄再也无法忍受，然后搬家离开。

这个念头已出现，就像肆意生长的藤蔓，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冲出门去，站在曲言霄的门口。

准备敲门的手却一动也不敢动。

她怕他已经离开，也怕他还没离开，敲门声会惹得他更加烦厌。

她像一个被抛弃的孩童，慌乱的等着人来带走。

可是不会有人在愿意要她了。

她坐在门口，竖着耳朵，希望能听到里面传出一些动静。

她不敢分神，生怕错过任何响动。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但是她好歹听见了里面男人说话的声音。

还好，他还在。

可是，那又怎么样，若是他要走，她依然留不住他。

第36章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曲言霄想清很多事情了。

曲言霄打开门的时候，傅梦晗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

“进来吧。”曲言霄说道。

傅梦晗没有想到曲言霄会突然开门。

想起现在狼狈的样子她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佯装平静的跟着曲言霄走了进去。

心里控制不住的在想：言霄是不是原谅我了？还是要和我摊牌，再也不和我在一起了？

曲言霄看着她的脸色不断变化。

也没打断她。

傅梦晗察觉到曲言霄的目光后讪笑了一声：“需要换鞋吗？”

“不用，没有女士拖鞋。”

“所以你没有结婚对不对！”她反应极快。

曲言霄也不回答，只是说道：“坐吧，吃东西了没有？”

“没……没有。”她是不是又在做梦了，明明昨天的时候他都不愿意理她，今天怎么会让她进来还会关心她呢？

曲言霄起身打算去厨房，在经过傅梦晗的瞬间被拉住了。

疑问不由自主的从她口中吐出：“是我的幻觉吗？”

曲言霄也不惯着她，在手臂上掐了一下：“痛不痛。”

真实的痛感在手臂上出现，她却笑了起来：“是真的。”

她垂着眼看着曲言霄，想牢牢将此刻记到脑海里。

也许是此刻太过美好，她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可以。”曲言霄果断地拒绝，让她的笑僵在了脸上。

曲言霄将她的手轻轻抚开：“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我陪你一起。”声音里带着急切。

曲言霄也没有拒绝。

水在锅里沸腾，厨房里浮起雾气。

一碗面被端上了桌。

面入口的瞬间，一滴泪在面汤里溅起一道波纹。

她快速擦去眼泪，不想曲言霄看见。

熟悉的味道让她感受到了瞬间的安心，却又忍不住忐忑的在想曲言霄会要对她说些什么。

一碗面让她足足吃了有一刻钟。

似乎只要她足够慢，就能逃避她不想面对的一切。

“吃完了，我们就聊聊吧。”曲言霄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

傅梦晗心底一涩，黑色美眸中划过浓郁的思念：“你……还好吗？”

明明最开始就是她想聊，此刻这幅样子反而有些令人生厌。

“就这样，我请你进来不是为了叙旧的。”曲言霄笑了笑，但转瞬就收敛了表情：“我们来说说以后吧。”

他们之间还会有以后吗？傅梦晗想。

“我的失忆没有骗你，恢复记忆也是最近的事。”他看着傅梦晗说道。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觉得……。”

傅梦晗不敢听他的话，在曲言霄的判决下来之前，她想再争取一番：“言霄，我知道我以前不够好，我现在真的一直再改，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曲言霄也不打断她，就平静的看着。

平静的眼神反而让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她不说话了，曲言霄问了句：“说完了吗？”

见她不开口，曲言霄看着她说道：“我自杀过两次。”

傅梦晗猛然抬头，眼里盛满了心疼，嘴唇微张。

曲言霄不管她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不在，你也不在乎。”

“你不用辩驳什么，在这之前我生了病，你也从来没有看到过。”

她的身心似通电般发麻，脑袋好像棉花裹着的鼓槌在打着鼓面。

心脏一下一下跳痛，她找不到任何解释。

曲言霄又说道：“失忆是我求医生给我催眠的，我想忘记你，只是现在却又不小心想起了你。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压抑的苦痛勒住了傅梦晗，一切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她能说什么呢？

曲言霄停了几秒，眼神变得柔和：“傅梦晗，你爱我吗？”

此刻傅梦晗竟不敢回答，她的眼里盛满的破碎，等待着曲言霄给她最后一击。

“我不会再爱你了，别等了。”

第37章

房门被曲言霄打开，送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梦晗顺从的离开了。

她好像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挽留了。

曲言霄是那么美好。

是她之前不珍惜，是她爱而不自知才放走了他。

他会遇到更多的人，他们可能会比她更爱他，他或许会更加幸福。

虽然痛苦，可是她应该要放手了。

等傅梦晗从家里出去，曲言霄才哭出了声。

眼泪滴在手背上，却如同刺骨的雪水。

这个世界五颜六色，可他的世界再也没有光了。

他唾弃自己的软弱，可他无力挣脱。

顾熙之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他抹了抹脸上的水痕。

喝了一口水。

确认听不出哭腔后才将电话接起来：“喂，顾小姐。”

“你……还好吗？”顾熙之温言细语，深怕引起曲言霄不好的情绪：“要我来陪你吗？”

曲言霄摇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对面看不见，才开口道：“不用了。”

犹豫了片刻，曲言霄主动开口说道：“顾小姐，我记起来了。”

顾熙之反应了片刻，才说道：“还需要联系医生吗？”

“不用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能够接受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闷，就算在极力掩饰，还是听出他哭过了。

“那你和傅梦晗……”其实有些话她问出来不太合适，可是她克制不住。

曲言霄，会原谅她吗？

“我和她没有可能了。”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安抚了顾熙之颤动的心脏。

曲言霄徐徐道来，将最近的事情都告诉了顾熙之。

到了最后，他的语气里也带着迷茫：“顾小姐，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去f国吗？之前你老师不是有联系过你嘛。”顾熙之闻言相劝：“要不要重新去进修。”

“好。”曲言霄想，既然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他也该为自己重活一次了。

自打上次和傅梦晗聊完之后，曲言霄便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生活像是重新步入正轨，严丝合缝地贴着齿轮往前走着。

很快就来到了出国的那天。

早晨醒来的时候，傅梦晗便看见曲言霄拖着个行李往外走。

她心里一紧。

虽然这些日子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打扰曲言霄。

就算想他，也只是默默在关注他。

然而今天看到他拖着行李箱的样子，她还是没沉住气。

“言霄，你要去哪里？”她问道。

许久不见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曲言霄心里抖了一下：“去采风。”

“需要带这么多行李？”她语速极快，感觉自己语气不算太好，她又说道：“我……只是关心你……”

曲言霄没打算告诉她，他的目的地，也不想跟她有更多瓜葛。

不欲多言，抬脚便离开。

看出他不想告诉她，傅梦晗心里有些难过，但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发问。

她跟着下楼，将曲言霄送上出租车，才又驱车跟了上去。

讨厌也罢，厌恶也罢，就最后一次了。

以后她会离他远远的，不会在烦他了。

阳光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