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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8-16 19:43:53 

我和裴延知相知相爱五年,他却亲自在陛下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求娶丞相府嫡长女徐长歌。

甚至要我以命换命,为她解蛊。

我被困于东宫之内,只能答应为太子妃解蛊。

后来我死了,他却疯了。

1

我是巫医,可以解天下所有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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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全文免费阅读

当年以身饲蛊救下裴延知,和他相知相爱。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把我养在东宫外的宅院之中。

整个上京都知道,太子极其偏爱我。

也一定会迎娶他养在别院的那个无名无份的巫医。

直到,他跪了三天三夜,求陛下为他和丞相府嫡长女徐长歌赐婚。

「尔尔,她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总不能让她平白受了委屈吧?」

裴延知的话语充斥着理所当然。

那时我坐在床榻上,将我还未宣之于口的质问堵了回去。

而今,他依旧理所当然。

要我为他的王妃解蛊。

解蛊,很疼的。

裴延知闻此,嗤笑一声,伸手拂开我耳侧的碎发。

动作轻柔,可出口的话却无比狠厉,

「当年,我一袭锦袍落下悬崖,你不顾眼瞎白发也要替我解蛊,跟在我身边。」

「而我,为了你这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的心,辜负了长歌五年。」

「这些,不是你欠她的吗?」

我听见这些讥讽的话,蓦然睁大了眼睛。

我从未想过,当年的一见倾心在他眼里原来是我处心积虑,想要攀上他这根高枝。

「尔尔,你已经得到了我的爱,可长歌是个可怜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裴延知的声音悲恸,而后握住我的手,

「尔尔,倘若她能活下来,我们就完婚好不好?我娶她,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丞相的支持。」

我的喉头酸胀,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和徐长歌的婚约是他亲自求来的,他舍得放弃吗?

更何况,解蛊,要人以身饲蛊,让蛊虫在身上啃食八夜。

才能得一小碗心头血。

这些,裴延知再清楚不过。

裴延知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蹲下身子,

「尔尔,无命蛊而已。」

「裴延知,那我呢?解了无命蛊,我也会没命的!」

我压住舌底的酸涩和血腥,忍不住出声。

「不会的,尔尔。你是最好的巫医,天下怎会有你无解的蛊毒?当年……」

裴延知的话才说完,门外就传来几声躁动。

「殿下!王妃又吐血了!」

裴延知猛然甩开我的手,大步流星离去。

掌心的温热一下被他疾走时带起风吹散。

渐渐冷了下去。

我抹去脸上的泪渍,将自己裹在松散的棉被里。

小腹时不时传来被饿的阵阵抽痛。

我只能赤脚下床,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吃一些放在桌上隔了一夜的点心。

其实我回到王府之后,吃穿用度缺少是时常出现的事情。

我曾经和裴延知提及过此事,他还没等我话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我。

「府中事务繁杂,你若是饿了渴了就自己去要,旁人不会苛责于你。」

他的话语理所当然,全然忘记我眼盲的事实,也忘记了我对这里很不熟悉。

我不知道去找谁要饭,又该怎么要。

但我知道,多说无益。

他的心早就扑在那个和徐长歌的婚礼上。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从床榻到门口。

只有十五步。

我后悔,要把自己桎梏在这方寸之地中。

稍稍越界,就会带起一片钻心的疼痛。

直到夜色冰凉,裴延知才再一次回来。

他周身的气息充斥着比往日更加浓重的药味。

太子妃,病情或许又加重了。

所以他才会折而又返,来找我。

自从他求娶徐长歌之后,我们二人常常相顾无言。

譬如此刻。

他坐在我的身边,有些僵硬地命令道:

「长歌的病情很严重,明日,你便去帮她解蛊。」

满室寂静,我听见自己开口,若秋末苟活的蚕蛛。

「我真的会死的,裴延知,我不想死。」

「尔尔,别闹了,这是你欠她的。乖,我知道你疼,为了我忍一忍。」

我知道他心意已决。

就算我不同意,他也会把我绑去王妃面前。

我推开他搭在我掌心上的手,背过身去,有些疲倦地开口,

「我累了,你走吧。明日我会去长秋殿解蛊的。往后,我与你两不相欠。」

好半晌,才有布料摩挲的声响。

裴延知的语气低沉,我却听出来他狠狠松了一口气的叹息,

「尔尔,治好了她,我们的日子还长久。」

我未答话,黑暗里一片死静。

「我就站在门外,若是有事,记得喊我。」

我听见门被关上。

这才敢低低啜泣起来。

师父告诉过我,万不能为旁人解蛊,只当自己是个普通不过的凡人。

因为蛊毒会反噬自己。

尤其是,无命蛊。

最后的下场,只有血流而尽,暴毙而亡。

我半夜惊醒,梦到自己惨死在床榻前,血流了满地。

而裴延知甚至都没有来看过我一眼。

偌大的东宫内,所有人都在祝贺着王妃重获新生。

我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被梦境惊起一身冷汗。

喉咙干得发涩,传来腥甜的血味。

我下床,却发现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了。

往日里裴延知也会叫些下人来我院子中。

可最近太子妃病重,他没有提及此事。

旁人见到我这白发的妖怪,都是战战兢兢的。

自然也没有人敢主动前来。

现在我只能扯着嗓子,喊他,

「延知……」

门外针落可闻。

我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的暖气散去。

良久。

我忽然反应过来。

裴延知,走了。

我摸索着在一片漆黑中向前走,拉开门。

听见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风声呼啸。

廊道湿滑,我摔了一跤。

跌落在水洼里,满身的泥泞。

尘垢拍在脸上。

我支撑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脚踝被扭到了。

怎么也站不起来。

只能爬着,爬到门内。

蜷缩在门后,抱着打湿的衣裳。

门缝带起一缕又一缕冷风。

我不断打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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