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小心翼翼打量着我的面色。

「芸儿当真要去？不去也不打紧，我侯府还怕了他相府不成？！」

我莞尔一笑，拉过阿娘的手。

「不打紧，女儿只是想去见见热闹罢了。」

我好些哄着，阿娘这才放下心。

我知道，阿娘是怕我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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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侯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幼时却被一得道僧侣抱回寺庙抚养，直到及笄之后，方才回京。

相府的大公子沈玉成原与我从小订婚，只待我回京便要完婚。

却不想我不过是耽搁了些时日回京，沈玉成便求得相爷毁了约，求娶了林家二小姐林语柔。

听说沈玉成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才得了相爷的许可，京中百姓无一不赞叹沈玉成的深情，更有甚者，称林语柔定是生得美若天仙才惹得沈公子宁愿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要求娶。

阿爹听后只是冷哼一声，官场的人最是敏锐，怎会看不出这是托词。

我却是知道，沈玉成不过是向相爷承诺，我不会安然回京，这才让相爷毁了约。

我进京寻亲时，险些被莫名出现的贼人欺辱。

好在江辞书出现，以死相拼救了我。

寒春三月，冷风刮得人脸上生疼。

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和烂臭气息，无数的污言秽语卷入我的耳朵，我握紧了手中的发簪，等待机会与对方同归于尽。

只是我刚准备动手，身上突然一轻。

睁眼便看见江辞书和那贼人纠缠在一起。

明明是如此瘦弱的一介书生，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他将那人死死抱住，一个劲叫着姑娘快跑。

即便是被对方几拳打在脸上，一下便见了血，青了眼眶，这个傻得可笑的人还是没有松手。

我握着珠钗，在江辞书担忧焦急的目光中一步步靠近，最后一簪子刺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鲜血顿时溅出，洒了我和江辞书满脸。

后来我问他，怕不怕。

他说。

「温姑娘坚韧勇敢，巾帼不让须眉！在下反倒自愧不如。」

他说这话时，还背着我。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和温和的眉眼。

他说他此行是为了进京赶考，很庆幸自己选了这条小道，才能救了我。

我眼珠子一转，向他许诺道。

「待寻到亲人，我便嫁给你，以身还恩。」

江辞书吓得愣在原地，一个劲摇头。

「不成不成，在下已经有了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此次赶考，便是为了高中后与她成婚的。」

我笑他不懂变通，退了婚便是。

「难道她能比我漂亮？我也不需要你高中，你只说娶我便好，我也算报了恩。」

江辞书却极为认真。

「君子一诺，虽未曾谋面，但婚约既定，在下绝不毁诺。姑娘若想报恩，只喊我一声哥哥便是。」

我打趣道。

「我只知道亲哥哥和情哥哥，你让我叫的，是哪一个？」

江辞书半晌不说话，我却看到了他一瞬间红了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