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小时，周嘉栩就坐在了市中心最贵的平层里。

他坐在窗边，脚下是车水马龙，手边是度数极高的伏特加。

我站在他不远处，莫名觉得他身上溢出一种浓重的悲伤。

只是转瞬我又否决了自己，周嘉栩如今心硬如铁，又怎么会难过？

我看着他不断往嘴里灌酒的姿势，恍惚想起从前的他是滴酒不沾的。

他说：“喝酒伤身，我得健健康康的活着，这样才能跟你白头到老。”

这一刻，极致的悲凉笼罩了我。

我以为我的离开对每个人都好，可结果是，我害了每一个人。

周嘉栩再不复从前模样，我妈为了找我跪地求人。

这一夜，我站在窗边，直至天明。

第二天，周嘉栩从卧室走出来时，脸色比往常更冷。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情绪好像格外不好。

他洗漱完再出来时，我却一惊。

周嘉栩从里到外都是黑色，这样极致的黑，只有参加葬礼时才会穿。

他要去哪？我跟着周嘉栩走到楼下时，赵烨早已等在那里。

与他同行的，还有顾秋。

顾秋走到周嘉栩身前，将一个精致的白玉兰胸针别在周嘉栩外套上。

“伯母生前最爱玉兰花了，这是我特意为她的忌日准备的。”

周嘉栩垂下眼，声音低哑：“谢谢。”

我忍不住心里一震。

周嘉栩的母亲竟然去世了吗？

那岂不是我当年的捐献无效，既然如此，我的尸体又在哪？

周嘉栩带着顾秋上了车。

顾秋看着情绪低落的周嘉栩，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阿栩，你还记得我投资的医疗项目吗？据说白血病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下个月初就会公布消息，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周嘉栩打起了精神，下颌轻点：“好。”

他看向顾秋，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情：“资金这块，我会全力支持。”

顾秋紧了紧他的手，低低道：“我弟弟死于白血病，伯母也……我见过他们的痛苦，所以才有了这个投资想法，你不嫌我多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