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欺我辱我的天才们封神称尊，受尽世人顶礼膜拜。 而我这个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废人，却连给凡人帮工都遭嫌弃驱赶。 直至那日苍穹裂变，九天魔主携万千雷霆跪倒在我破旧茅屋前： “恭迎至尊归位，请您——灭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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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熏天的泔水桶沿，挂着几片烂菜叶，浑浊的油污混着不明的粘稠物，滴滴答答，砸在玄青苍白瘦削的手背上。他拖着那条永远使不上力气的残腿，一瘸一拐，将比他人还高的木桶奋力挪向镇外那处专倒污秽的土坑。每走一步，左腿胫骨处便传来钻心的钝痛，那是道基被彻底打碎后，连凡间最低劣的郎中都摇头叹息的陈伤。

晌午的日头毒得很，晒得他眼前阵阵发黑，汗水混着桶里溅出的馊水，浸透了他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单衣。

“快看，是那个废人玄青！”

“啧，离远点，臭死了！真是晦气。”

“听说他以前还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天才？怎么混成这副模样？”

“屁的天才！偷学禁术，走火入魔，还想玷污冰云仙子！要不是林轩至尊念旧情，早死一万次了！现在留条狗命，就该天天磕头谢恩了！”

路人的讥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玄青头垂得更低，几乎埋进胸口，只是麻木地、更用力地拖动着那只沉重的木桶。五年了，从云巅跌落泥淖，从昊天宗千年不遇的奇才，变成连凡人镇子都容不下的废人，这些声音，他早已“习惯”。

只是心脏深处，那块空落落的地方，依旧会在听到“林轩”、“冰云”这些名字时，泛起一丝几乎被磨平的、却依旧尖锐的刺痛。

那曾是他视若亲弟的人，那曾是他倾心恋慕的人。

也是最终，亲手剖开他的脊背，抽走他那块天生地养、蕴藏成神之秘的至尊骨，将他打入无边地狱的人。

如今，林轩凭借那块至尊骨，已登临昆仑之巅，受亿万修士朝拜，尊号“凌天至尊”。而慕冰云，那位“冰清玉洁”的仙子，亦成为瑶池圣主，受尽尊荣。

他们光芒万丈，受世人供奉颂扬。

而他，只是臭水沟里的一块烂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终于将泔水倒入坑中，恶臭轰地腾起，引来成群苍蝇。玄青靠着旁边一棵枯树，大口喘息，肺叶如同破风箱般拉扯着。他颤着手从怀里摸出半块硬得硌牙的黑面馍馍，小心地啃着。这是他一整天的口粮。

“玄青！死哪儿偷懒去了？！”醉仙楼的胖管事尖厉的嗓音炸响，“后厨一堆碗碟没刷，猪圈还没冲洗！养你这废物不如养头牲口！”

一块碎银子丢到他脚边，滚进泥里。

“刷干净点！不然今晚滚蛋！”

玄青沉默地看着那枚沾了污泥的碎银，半晌，缓缓弯下腰，手指艰难地将它抠出来，在衣角擦了擦，攥紧。然后，他低着头，一瘸一拐地，朝着那喧嚣油腻的后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