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仙居的废人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九根刻满符文的青铜巨柱屹立在祭坛四周，锁链如巨蟒缠绕着白玉巨龙的身躯。龙鳞破碎，金血洒落，每一滴落地都化作炽热火焰，将泥土灼烧出深深的坑洞。“为什么？”巨龙昂首，竖瞳中满是不解与痛苦，望向祭坛前那个曾经最信任的身影。谢渊手持屠龙匕，面色平静如水：“云湛，要怪就怪你太天真。龙族与人族和平共处？真是可笑。”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刺入龙心。

巨龙发出震天悲鸣，金色血液如泉涌出，流入一尊青铜樽中。那樽身雕着古老龙纹，此刻饮饱龙血，发出妖异红光。“以你之血，助我长生。”谢渊微笑，“以你之魂，锁入混沌。永世不得超生。”混沌樽光芒大盛，将白玉巨龙最后一丝精魂吸入............“废物！连酒都端不稳！

”一只镶金边的官靴狠狠踹在云湛背上，他向前扑倒，手中托盘飞了出去，酒壶摔碎在地，琼浆玉液洒了一地，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周围响起阵阵哄笑，夹杂着青楼女子娇滴滴的惊呼。“云公子？呵，现在不过是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废物！

”一个锦衣公子哥冷笑，顺手在身旁妓女柔软的腰肢上摸了一把，“还不如我这醉仙居的姑娘有用。”云湛默默爬起，低着头擦拭手上的酒渍。

碎瓷片划破指尖，渗出血珠，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这是他在醉仙居做杂役的第三个月。

三年前他在城外荒山醒来，浑身是伤，记忆全无，只腰间系着一个粗糙布袋，里面装着几块碎银和一枚古朴的青铜酒樽。“看你长得不错，留下来打杂吧。

”老鸨当时这么说，眼睛在他俊朗的脸上打转。于是他留在了长安城最大的青楼，成了最低等的杂役。因他记不起自己名字，众人便按他腰间玉佩上的“云”字，唤他“云湛”。“还不快收拾干净！然后去后院劈柴！”管事厉声呵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云湛脸上。云湛低头称是。三年间，他早已习惯这种欺辱。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做奇怪的梦——梦中他是翱翔九天的巨龙，翻云覆雨，睥睨众生。

“痴心妄想。”他总是自嘲一笑，将那些梦境归因于摔坏的脑子。收拾完残局，云湛抱着柴刀走向后院。经过“天”字雅间时，忽听里面传来压低的对话：“...那宝物据说就藏在云梦泽深处，谢大人志在必得...”“...可那是龙族圣地，外人进入必死无疑...”“...怕什么？十六年前能屠一条龙，如今就能屠更多...”云湛脚步一顿。“龙族”、“云梦泽”这些词莫名熟悉，让他心头莫名悸动。“谁在外面！”门猛地拉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瞪着他，眼中凶光毕露。云湛忙低头：“小的路过，去后院劈柴。”壮汉打量他几眼，突然出手如电，扣住他手腕。一股灼热气流窜入体内，游走四肢百骸。“没有修为，只是个废物。

”壮汉甩开他的手，扔出一块碎银，“滚远点，刚才听到的敢说出去，小心你的狗命。

”云湛捡起银子，唯唯诺诺退下。直到后院，他才摊开手掌——刚才被碎瓷划破的指尖，伤口已然愈合，只剩淡淡红痕。他总是恢复得很快，无论多重的伤。这一点，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劈柴时，云湛心神不宁。方才那灼热气流入体的瞬间，他竟有种莫名的饥渴感，仿佛身体本能地想要吞噬那股力量。

还有那青铜樽...他记得醒来时就带在身边，樽身雕着龙纹，看似普通，却从未能留下任何划痕。每当月圆之夜，樽中还会自发凝结清露，饮之神清气爽。“嘿！

废物！”突然几个醉醺醺的公子哥闯入后院，“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助兴！

”云湛低头：“小的不会什么节目。”一人抢过柴刀：“听说你恢复得快？来，让爷看看砍一刀要多久愈合！”寒光闪过，云湛下意识抬手格挡。预期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只听“铛”一声脆响，柴刀竟被震开！众人愕然。云湛也怔住了——方才一瞬间，他体内似有一股暖流涌向手臂。“妈的，邪门了！”持刀者恼羞成怒，再次劈来。

这次云湛来不及反应，刀锋划破手臂，鲜血涌出。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几次呼吸间，只剩一道红痕。所有人都惊呆了。“妖、妖怪！”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仓皇退散，仿佛见了鬼。云湛站在原地，看着迅速愈合的伤口，心中骇然。

这不是他第一次快速愈合，却是最明显的一次。当夜，他辗转难眠，取出青铜樽在月光下摩挲。樽身龙纹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游动。鬼使神差地，他将酒樽贴近白天受伤的手臂。樽身微震，发出淡淡光芒，竟从他皮肤汲取一丝残留的血迹。

随后，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暴雨，雷霆，青铜柱，锁链...还有刺入心脏的匕首和谢渊冰冷的脸...“啊！”云湛抱头惨叫，剧痛几乎撕裂灵魂。许久，疼痛渐退，他瘫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那些画面残片般闪烁：他被称作“云君”，镇守云梦泽；他与一人族少年相交，赠其龙佩；少年长大后却带人布阵，将他困杀...“谢渊...”云湛咬牙，眼中泛起金色光芒。记忆虽仍破碎，但他已明白自己绝非普通人。那青铜樽，恐怕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第二章 幽冥暗影次日，云湛试图探听更多关于谢渊和云梦泽的消息，却得知惊人消息——昨夜后院那几个公子哥，全部暴毙家中，死状凄惨，浑身精血被吸干。

“听说死前都喊着‘龙’字...”有人窃窃私语。云湛心中一震，想起昨日他们砍伤自己后仓皇逃窜的模样。难道他们的死与自己有关？没等他想明白，一队官兵闯入醉仙居。“经查，昨日死者皆与你这杂役有冲突！”捕头冷声道，“带走审问！

”云湛被锁链捆住押往大牢。经过朱雀大街时，他看见一辆奢华马车驶过，帘子掀起，露出一张俊朗儒雅的面孔——正是他记忆中的谢渊，如今已是兵部尚书。谢渊目光扫过云湛，微微停顿，却无任何表示，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云湛心中冰冷。若记忆为真，这人是杀身仇人，却位高权重。自己如今修为尽失，如同蝼蚁，如何报仇？在地牢中，云湛遭到严刑拷打。“说！你用什么妖法害死那几位公子！”狱卒鞭子抽下，带起血肉。

云湛咬牙忍耐，感觉体内那股暖流再次涌动，修复着伤势。更奇怪的是，他竟从鞭打中汲取到一丝微弱能量，汇入丹田。“还敢硬撑？”狱卒冷笑，烧红烙铁压下。

剧痛袭来，云湛几乎昏厥。但就在此时，怀中的青铜樽突然发热，一股庞大吸力从中传出，竟开始抽取狱卒的生命力！狱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惊恐后退：“妖、妖怪！

”云湛愕然发现，自己伤势再次飞速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快。而青铜樽中，多了一滴鲜红液体，散发着诱人气息。本能地，他知道饮下这滴液体能获得巨大好处。

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强行吸取他人生命，与记忆中那些恶徒何异？当夜，云湛越狱了。

在混沌樽的帮助下，牢锁无声融化。他逃出地牢，却不敢回醉仙居，只能躲藏在暗巷中。

“必须离开长安。”他下定决心，但首先需要打探消息。在黑市，他用最后钱财买到一个情报：谢渊三日后将秘密前往云梦泽，据说为寻找什么“龙族遗宝”。

同行者中，还有几位气息诡异的高手。云湛心念电转。云梦泽是他记忆中的故乡，或许在那里能找到恢复实力的方法。而谢渊的目标，恐怕与混沌樽有关。他决定跟踪前往。

......三日后，云梦泽外围。云湛潜伏在树丛中，望着远处谢渊的队伍。

除了谢渊和几个侍卫，还有三个披黑袍的神秘人，气息深不可测。“大人，确定是这里吗？

”一黑袍人问，声音嘶哑如金石摩擦。谢渊点头：“根据古籍记载，混沌樽最后出现就在这一带。它既能封印龙魂，必然与龙族有关。”云湛心中剧震。

他们果然在找混沌樽！“但那云湛...”另一黑袍人迟疑，“三年前他盗樽逃走，如今杳无音信...”“一个废人而已，就算活着也掀不起风浪。”谢渊冷笑，“当年抽他龙血，剥他逆鳞，碎他龙珠，就算大罗金仙也难救。找到混沌樽才是正事。

”云湛如遭雷击，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有一道狰狞伤疤。

原来如此...原来他失去记忆和修为，是因为遭受如此酷刑！愤怒如火山爆发，金色竖瞳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龙威泄露，虽微弱，却足以引起强者警觉。“谁在那里！

”一黑袍人猛地转头，袖中射出一道黑光。云湛急退，黑光擦肩而过，击中身后大树。

树木瞬间枯萎腐朽！“抓住他！”谢渊厉喝。云湛转身狂奔，但黑袍人速度更快，眨眼已至身后。利爪探出，直取后心！生死关头，云湛怀中混沌樽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

樽身龙纹游动，清越龙吟响彻山林！黑袍人动作一滞，面露惊骇：“混沌樽！它在你身上！

”云湛趁机疾奔，跃入前方迷雾弥漫的山谷——正是云梦泽核心区域。“追！

绝不能让他跑了！”谢渊又惊又喜，“没想到混沌樽自动送上门来！

”第三章 龙魂觉醒云湛在迷雾中狂奔，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里的每一草一木都仿佛在呼唤他。最终，他停在一处祭坛前。坛上九根青铜柱屹立，上面残留着暗褐色血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记忆如潮水涌来——就是在这里，他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抽血剥鳞，龙魂被吸入混沌樽...悲愤交加，云湛仰天长啸。

啸声越来越响，竟化作震天龙吟！怀中混沌樽剧烈震动，突然飞起，悬于他头顶。

樽中积累的力量倾泻而下，灌入他体内！剧痛袭来，云湛跪地嘶吼。龙骨重生，龙脉再续，破碎的龙珠在丹田重新凝聚！但就在此时，谢渊等人追至。“他在觉醒！阻止他！

”谢渊面色大变，挥剑斩来。黑袍人同时出手，三道黑光射向云湛。危急关头，云湛猛地抬头，金色竖瞳燃烧着怒火：“迟了！”混沌樽爆发出滔天光芒，龙吟震天。

云湛身形暴涨，化为白玉巨龙，虽然体型不如记忆中庞大，但龙威已然复苏！“不可能！

”谢渊惊骇后退，“你龙珠已碎，怎么可能恢复！”云湛一爪拍下，大地开裂：“还得感谢你的折磨，让我在生死间领悟混沌真意！”混沌樽悬浮龙首前，源源不断提供力量。云湛这才明白，此樽并非简单容器，而是龙族至宝，可吞噬万物转化为混沌之力，更能守护龙魂不灭。当年他被偷袭，情急之下自碎龙珠，将最后精魂藏入樽中，才免于形神俱灭。三年人间屈辱，竟阴差阳错让混沌樽吸收众生情欲，积蓄了足够力量助他重生！“布阵！”谢渊厉喝，与黑袍人结阵困龙。

但此时的云湛已非昔日。龙爪携混沌之力撕碎阵法，龙息喷吐，融化万物。

一黑袍人被龙尾扫中，当场骨碎筋折。另一人试图遁走，被云湛隔空吸取精气，化作干尸。

唯有谢渊凭借一枚龙佩抵挡住攻击——那正是云湛当年所赠的信物。“为什么？

”云湛化回人形，手持混沌樽步步逼近，“我视你如弟，教你修行，你为何背叛？

”谢渊狞笑：“为什么？因为你虚伪！你说龙族与人族平等，却看着龙族欺压人族而无动于衷！你说要教我真法，却只给些皮毛！我要证明，人族不必依靠龙族施舍！”云湛默然。记忆中浮现过往：确有人族受龙族欺凌，他虽暗中帮助，却因龙族规矩未能明面干预；传谢渊功法时，也因族规有所保留。“看来，我确有过错。”云湛叹息，“但这不是你勾结外族、屠戮同门的理由！”他催动混沌樽，樽光照向谢渊。谢渊腰间龙佩发出光芒抵抗，但渐渐不支。“不！”谢渊惊恐地看着混沌樽，“这到底是什么！”“混沌樽，龙族圣器，可吞噬万物，亦可...”云湛一字一顿，“照见本心！”樽光暴涨，笼罩谢渊。他惨叫一声，抱头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