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顾衍从未碰过我。

＞他总在深夜对着手机屏保落泪，那上面是他白月光的侧影。

＞我装作不知，每天为他煲汤熨衣，扮演完美妻子。

＞直到白月光回国那天，我掏出早已签好的离婚协议。

＞“财产我分文不要，只要自由。”

＞他冷笑签字：“希望你别后悔。”

＞三个月后，我设计的婚纱登上巴黎时装周头条。

＞记者追问：“您初恋是谁？”

＞我望向镜头轻笑：“死在三年前了。”

＞当晚顾衍砸开我家门，眼底猩红举着手机：

＞“所以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屏幕亮起——是他助理刚发来的调查报告。

＞慕小姐曾用名：阮清欢。

＞2018年整形记录：顾衍喜欢的眼型、鼻型、唇形...

＞原名：阮清欢，顾衍高中时期匿名资助的贫困生。

客厅里的欧式座钟敲响第十一下时，陶瓷炖盅外壁的温度正好降到不再烫手。

我端着它，走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脚步声被厚地毯吸得干干净净。书房的门没关严，泄出一线昏黄的光，还有男人压抑的低语。

“……回来了就好。嗯，别多想。”

我停在门外，像过去一千多个夜晚一样，熟练地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嘴角弯起一个温顺的、不多不少的弧度，然后才用指节轻轻叩响门板。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是顾衍一贯冷淡的调子：“进。”

我推门进去。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机屏幕向下扣在桌面上，指尖还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眉宇间有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烦躁。

“老公，宵夜炖好了，是你喜欢的山药排骨。”我把白瓷炖盅轻轻放在桌角不会碰到文件的地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趁热喝一点，不然对胃不好。”

他没看那盅汤，也没看我，目光重新落回桌面摊开的文件上，只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像是应付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我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扣下的手机上。

即使屏幕朝下，我也知道那亮起时会是怎样一张照片。三年了，他每一个深夜对着一方冰冷屏幕出神的侧影，每一次屏幕亮起时映亮他眼底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与痛楚，都已经像用烧红的烙铁，深深烙进了我的骨髓里。

一个女人的侧影。朦胧的灯光，细腻优美的颈部线条，唇角微扬，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骄傲。

那是他的白月光，林薇薇。

而我，只是眼睛里有一点像她，才被他选中，摆放在“顾太太”这个位置上的赝品。

空气凝滞着，只有他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我刻意放轻的呼吸声。这沉默比责备更令人难堪。我的存在，于他而言，约莫还不如桌角那盅汤有存在感。

“那……你记得喝，早点休息。”我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轻声细语，像怕惊扰了什么，准备退出去。

“等等。”他忽然开口。

我心跳漏了一拍，带着一丝自己都鄙夷的、可怜的期待停下脚步。

他却只是指了指书架顶层：“帮我把那个深蓝色的绒盒拿下来。”

我依言搬来椅子垫脚。盒子落满细灰，打开，里面是一块百达翡丽的女士腕表，星空表盘，璀璨得晃眼。

我记得。上个月他飞去苏黎世竞拍，电话里，他的特助曾小心翼翼向我解释，是因为一个重要的并购案。

原来是为了这个。

“薇薇明天的回国宴，”他合上盒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交代一件寻常公事，“你陪我出席。打扮得体些。”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猝然攥紧，然后又毫不在意地松开。

林薇薇要回来了。

这场长达三年的替身戏码，终于到了该落幕的时候。

我垂下眼，掩去所有情绪，只温顺地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