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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的第七天,出租屋西墙的水渍已经漫成了一幅抽象画。苏玉把最后一块硬纸板塞进墙根时,指腹蹭过墙皮上凸起的霉斑,像摸到了某种潮湿的菌类尸体。窗外的梧桐叶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混着老式空调外机的嗡鸣,在这间不足十五平米的房间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她正用美工刀裁着一卷廉价牛皮纸,刀刃划过纸面的声音在雨声里格外清晰。这是她今天接到的第三笔订单 —— 给街角花店做五十个包装纸袋,酬劳够付三天房租。裁到第三十七张时,窗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她手一抖,美工刀在指节上划开道血口。
血珠滴在牛皮纸上,晕出个暗红色的圆点。苏玉吮着伤口起身,看见快递员正举着个烫金信封在楼下挥手,塑料雨衣上的水珠顺着信封边缘往下淌。她抓起晾在椅背上的旧外套往楼下跑,楼梯间的霉味混着邻居家飘来的红烧肉香,让她胃里一阵发空。
“苏玉是吧?签收一下。” 快递员把信封往她手里一塞,转身蹬着电动车冲进雨幕,车后座的纸箱上印着 “顾氏集团” 的烫金 logo,在雨里晃了两下就消失在拐角。
苏玉捏着信封往回走,指腹触到纸面细腻的绒感时愣了愣。这种进口卡纸她太熟悉了,当年苏家还在时,父亲每年生日宴的请柬都用这个牌子。雨水顺着信封边缘渗进来,在 “顾府” 两个金字旁边晕开浅灰的水痕,像谁不小心泼翻了墨砚。
推开出租屋门的瞬间,她被扑面而来的潮气呛得咳嗽起来。西墙新贴的硬纸板已经湿透了,正往下淌着浑浊的水珠,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把信封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够墙角的拖把,回来时却看见那抹烫金正慢慢洇进床头柜的木纹里 —— 那是她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枫木柜,柜面上还留着前任租客刻的歪扭爱心。
信封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模糊,苏玉伸手去擦,指尖却在触到 “林薇薇” 三个字时猛地缩回来,像被火烫了似的。这三个字是用金粉写的,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顾延州摔在她病床上的那张孕检单。
那天的消毒水味好像顺着信封缝钻了出来。苏玉跌坐在吱呀作响的折叠椅上,美工刀划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却盯着信封上的 “新婚之喜” 发起了呆。
三年前的市一院住院部,走廊里的暖气总是带着股铁锈味。苏玉躺在 307 病房最靠窗的床位,手背扎着留置针,透明的液体顺着塑料管滴进血管。护士刚换过输液袋,临走时特意调低了床头:“顾太太,您刚做完手术,别老坐着。”
她扯着被子角笑了笑,没告诉护士自己早就不是顾太太了。手术同意书是昨天签的,顾延州的律师把文件放在她枕边时,保温桶里的鸡汤还冒着热气 —— 那是她妈托人从老家带来的,说刚做完清宫术得补补。
“苏小姐,签了这个,苏家那笔三千万的债务,顾总就帮您清了。” 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超市价目表。苏玉盯着文件上 “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 的条款,忽然想起三天前羊水破在客厅地毯上时,顾延州正坐在对面沙发上看财经报纸。
“延州,我好像要生了。” 她扶着肚子站起来,血顺着睡裤往下淌,在米白色地毯上画出蜿蜒的红蛇。顾延州翻过一页报纸,钢笔在财经版的某只股票上圈了个圈:“叫张妈送你去医院,我下午有个会。”
后来她在急诊室疼得意识模糊时,听见护士们在走廊里议论:“307 床那个,听说还是苏家大小姐呢,怎么流产了连个陪床的都没有?”“你不知道啊,顾家早就不想认这门亲了,听说顾总带了新女朋友来做产检,就在楼上 VIP 病房呢。”
VIP 病房的暖气大概很足。苏玉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想,那天她挣扎着要去找顾延州,却被两个保镖拦在电梯口。他们穿着黑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鞋尖沾着的雪在地板上化成小小的水痕,像她当时不断往下掉的眼泪。
“苏小姐,请回吧。” 保镖的声音像结了冰,“顾总说,您签了字,他就亲自来接您。”
她最终还是签了。不是因为那句空头承诺,而是因为律师拿出的那张照片 —— 她妈坐在 ICU 病床上,氧气管插在鼻孔里,监护仪上的曲线忽高忽低。“苏董的心脏搭桥手术不能再拖了,” 律师把笔塞进她手里,“顾总说,您签了这个,手术费他包了。”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比今天美工刀划牛皮纸的声音刺耳得多。苏玉记得自己当时手抖得厉害,墨水在 “苏玉” 两个字上洇开,像个丑陋的污点。顾延州是第二天中午来的,穿着灰色羊绒大衣,领口别着枚铂金袖扣,那是她去年生日送他的礼物。
“签得很利落。” 他把离婚协议折起来塞进西装内袋,从公文包里抽出张支票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五百万,够你……”
“顾延州。” 苏玉打断他时,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们的孩子,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终于肯正眼看她,眼神却比窗外的积雪还冷:“苏玉,你该清楚,一个破产家族的女儿,没资格给顾家生继承人。” 他顿了顿,从手机里调出张照片递过来,屏幕上的林薇薇穿着粉色孕妇裙,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背景是顾家别墅的旋转楼梯,“薇薇怀了我的孩子,她才配做顾太太。”
苏玉盯着照片里那抹刺眼的粉色,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她还穿着同款孕妇裙在顾家花园里晒太阳,顾延州从身后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说:“等孩子生下来,就叫顾念苏。”
“念苏” 两个字被雨打窗棂的声音打碎了。苏玉猛地回过神,发现信封边角已经被眼泪洇得发皱。西墙的漏雨又严重了些,水珠滴在牛皮纸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谁在敲打着节拍。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关不严的旧窗户。雨丝混着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设计稿哗啦啦作响。对面楼的万家灯火在雨幕里晕成一团团暖黄,其中一扇窗亮着暖光灯,隐约能看见年轻夫妇在给婴儿换尿布,笑声顺着雨丝飘过来,轻得像羽毛。
苏玉转身拿起那个烫金信封,走到厨房水槽边。打火机是楼下便利店买的,一块钱一个,火苗窜起来时映得她瞳孔发亮。信封边角先卷了起来,金色的字迹在火焰里扭曲、变黑,最后化成卷曲的灰烬。她拧开水龙头,看着那些灰烬顺着水流转圈,最后冲进黑暗的下水道。
水流声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美工刀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往指头上贴了块创可贴,是超市促销时送的赠品,包装上印着褪色的卡通图案。然后她坐回折叠椅前,重新拿起美工刀,刀刃划过牛皮纸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坚定。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西墙新渗进来的水渍,已经不再让她觉得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