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女友纠缠着我。她在人多的啊地方痛击我的胃部。在我和别人交流时，对着我的耳边嘶吼。我只能不断酗酒，只为清静片刻。然而每个清醒的早晨她总是伴我左右。

我放弃了，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个老头却告诫我。你要是死了，就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我吓得连忙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1 煞气缠身你这情况，像是精神出了问题。

医生赵江是我的朋友，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做个脑部检查吧，我给你安排。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女友的嘶吼仿佛又在耳边炸开。

我没病！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给我做全身检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做！

赵江叹了口气，没再坚持。等待结果的过程是种煎熬，女友的鬼魂就坐在我对面的空椅子上，双脚悬空，冲我诡异地笑着。我闭上眼，不去理她。最终，初步报告出来了，上面每一项指标都显示，我的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像是捏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逃也似的走出了医院。刺眼的阳光让我有些恍惚，医院门口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去，一个干瘦的老头却像桩子一样杵在我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浑浊，嘴里啧啧有声。年轻人，你身上这股煞气，可了不得啊。

我懒得理他，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喝酒。他却跟了上来，压低声音：只有关系深，又枉死的人，怨气不散，才会变成恶鬼，死死纠缠着你。我猛地停住脚步，死死盯着他。

他以为吓住了我，干枯的手伸到我面前：给我五百，我帮你破解。我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个骗子。可我太累了，只想让他立刻消失。我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红票子，塞进他手里。

钱给你，我不用你破解，你去找别人吧。说完，我转过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没想到，我刚迈出一步，一只手就抓住了老头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个穿着夹克的便衣警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他抓着那老头，将他一把拽到了我的面前。2 记忆碎片他也是我的老熟人，刑警队的李哥。

李哥的视线在我和老头之间扫了扫，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竟然认识这老头。走，一起去喝杯茶。他的语气不容置喙，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命令。茶馆里，烟雾缭绕，但气氛却冷得像冰。李哥亲自给我们倒上茶，滚烫的茶水冒着白气，他的眼神却比茶水更烫人，死死地盯在我的脸上。说说吧，你女朋友死那天，你到底干了什么？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锥子，一下下扎进我的耳朵。

这番审犯人般的问话，我已经听了不下十遍。我端起茶杯，滚烫的液体烫得我舌头发麻，也让我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瞬。李哥，我说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一个月前，我和女友管清泽因为一点小事，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争吵。我一气之下，从我们同居的H市，返回了M市老家。但我没有回家，我没脸见父母。

我在一家破旧的宾馆里，用酒精麻痹自己，一瓶接一瓶，直到世界在我眼前化为一团模糊的色块。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敲门声将我从混沌中惊醒。

是警察。他们告诉我，我的女友管清泽在H市失踪了。家中只留下了一节被利落切断的手指，满地的血迹触目惊心，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已经死亡。但是，除了那节手指，她的尸体，不翼而飞。我，自然成了第一嫌疑人。可我整整三天都烂醉在宾馆，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对案发时的一切都一问三不知。警察查了又查，审了又审，就是无法给我定罪。

案子就这么焦着了下来。我看着李哥，平静地复述着这一切，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和其他嫌疑人不一样，无论谁问我，我都照实说，我没想过为自己辩解。

李哥的指节在桌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那你杀她的理由呢？他突然发问，目光如刀，你有理由吗？我迎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有。

我的回答让旁边的老头都倒吸一口凉气。她实在太粘人了，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和工作，我喘不过气。李哥沉默了，他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个案子拖得有些久了，要是能找到尸体就好了。我心里猛地一动。3 寄魂之谜其实，我觉得自己就是凶手，我的身体里可能不止一个我。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我总在酒醒之后，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几沓厚厚的钞票。崭新的，带着油墨香，像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我不知道这钱从哪来，就像我不知道自己醉酒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管清泽的鬼魂就飘在我身边，她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装什么？

这种感觉快把我逼疯了。我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找到了赵江。赵江，你……你认不认识能催眠的人？我声音发颤，死死攥着他的胳膊，我想知道我喝断片儿之后，到底干了什么！只要能想起来，就能找到证据，确定我就是凶手了！赵江皱着眉，把我按在椅子上，递给我一杯水。你疯了？

还主动给自己找罪名？他叹了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规的心理医生不搞催眠这种玄学。而且我已经跟警方那边确认过了，你在宾馆那几天，血液里的酒精含量高得离谱，别说跨市去H市杀人，你连下床都费劲！别再自我怀疑了。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最后一点希望。连证明自己是凶手的路都被堵死了。

我痛苦地抱住头，耳边又传来管清泽尖利的嘶吼，一下下冲击着我的耳膜。就在这时，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背后响起。他说的没错，你这个不是精神病。

我浑身一僵，猛地回头，正是医院门口那个算命的老头！他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此刻正幽幽地站在我身后，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赵江也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你谁啊？老头没理他，只是对我说道：你这不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是两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互相抢夺。你这个，是寄魂。寄魂？

我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对，老头点了点头，语气笃定，是外来的东西，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占据了你的身体。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晰又冰冷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认识一个老婆子，她能帮你想起来，被它占着身子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4 诡异仪式赵江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而身后老头阴恻恻的声音，却让我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精神分裂？寄魂？我分不清，也不想分清。我只知道，我快被管清泽折磨疯了。

我猛地转过身，死死抓住老头干瘦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带我去！

不管用什么方法，让我记起来！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他点了点头，领着我走出了医院。他带着我七拐八拐，钻进了一条条我从未走过的背街小巷。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酸臭，两旁的旧楼墙皮大片剥落，露出灰黑的砖石。最终，我们在一栋破败的老式居民楼前停下。他领着我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一直来到顶楼。

一扇虚掩的铁门后，是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正盘腿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她一言不发，只是朝我面前的一把木椅子抬了抬下巴。我依言坐下，心中忐忑不安。

老头和老婆婆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开始了一套我看不懂的流程。他们点上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又烧了几张黄纸，纸灰在密闭的房间里盘旋飞舞。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但求生的本能让我不敢有任何异议。就在这时，老婆婆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一翻，眼眶里只剩下骇人的眼白。她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灵魂。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我清晰地感觉到，管清泽来了。她就站在老婆婆的身后，面色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我，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没有了往日的癫狂。老婆婆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一个拂尘，在我脸上轻轻晃了晃。一股混杂着灰尘和檀香的怪异气味钻入我的鼻腔，一阵强烈的困意瞬间席卷了我的大脑。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我将睡未睡之际，我看到管清泽那平静的脸庞，瞬间扭曲！她五官挤在一起，嘴角咧到一个恐怖的弧度，双眼充血，一脸狰狞地朝着那老婆婆扑了过去！

5 凤仁线索我猛地睁开眼，鼻尖还萦绕着那股劣质檀香的味道。老婆婆瘫软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老头扶着墙，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声音沙哑：刚才我们刚准备和它沟通，就被你女友的魂魄袭击了。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她怨气太重，直接冲散了仪式。时间太短，只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

我盯着他，等着下文。老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她说……在凤仁小区，有你想要的答案。凤仁小区？我脑子里飞速搜索着这个地名，一片空白。

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怀疑。这套说辞，和我之前在路边摊上听到的算命先生的话术没什么两样。我站起身，将信将疑地准备离开。

可就在我走出那扇破旧的铁门时，我忽然感觉身上一轻。那种时刻被尖锐目光注视的感觉，那种耳边若有若无的嘶吼，都消失了。纠缠着我的管清泽，此刻竟然安静了下来。

她就跟在我身后，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情绪的影子。这久违的平静，让我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要流下泪来。或许，那两个骗子，还真有点门道？晚上，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赵江的名字。这段时间，他总是隔三差五地找我喝酒，说是怕我想不开。我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出来吃个饭。

赵江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我正想拒绝，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别急着拒绝，有事跟你说。6 真相逼近我答应了，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会找我喝酒，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观察着我的精神状态。走进饭店包厢，我愣住了。除了赵江，那个便衣警察老熟人竟然也在。他锐利的眼神像鹰隼一样落在我身上，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不带丝毫感情。酒菜上齐，却没人动筷子。

赵江给我倒了杯酒，干巴巴地笑了笑：别紧张，就是随便吃个饭。可他的眼神却在躲闪。

警察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开口：管清泽的案子，有进展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们找到了最新的线索，他顿了顿，吐出四个字，凤仁小区。

话音刚落，我身边的空气骤然变冷！一直安静待着的管清泽，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瞬间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