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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陈彦周叙白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_最新推荐小说林薇(陈彦周叙白)

时间: 2025-09-12 09:34:23 

清晨六点半的闹钟还没来得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就被书桌方向传来的悉悉索索声惊醒了。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漏进一丝灰蒙蒙的晨光,像被揉皱的锡箔纸贴在窗玻璃上,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而黯淡的光影。妈妈蹲在书桌前的身影在昏暗里像一尊绷紧的雕塑,背脊挺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正把我昨晚匆忙摊在桌上的练习册按科目分类码齐,指尖划过硬壳封皮时发出“沙沙”的轻微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蚕食桑叶般扰人心神。她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美工刀削铅笔,刀刃在微光中闪着冷光,每一支铅笔都被削得像手术刀一样锋利,笔芯露出均匀的三厘米长度,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森森的光泽,仿佛随时会刺向什么——又或者,是在无声地警告我不能有丝毫懈怠。"醒了就起来背书,"她头也没抬,手指在英语单词本上快速划过,指甲盖刮过纸页发出“唰啦”声,最终停在我昨天做错的那几页,纸页边缘被她的指尖摩挲得有些发毛,"昨天错的五个单词,今天必须背到倒背如流,我抽查。"她的指甲盖修剪得极短,边缘泛着青白,指节因为常年用力握笔有些发红肿胀,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在微微跳动——那是她每天陪我做题到深夜留下的痕迹,像一圈圈无法褪去的烙印,刻在她手上,也刻在我心里。说话时,她的眉头始终微微蹙着,仿佛连呼吸都在为我的学习焦虑。我不敢反驳,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掀开被子时指尖触到那本藏在枕下的漫画书,心脏骤然缩成一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是同桌林晓偷偷借我的《向日葵不开的夏天》,封面画着大片金黄的花田,阳光泼洒在花瓣上,连空气都仿佛带着暖意,与我此刻冰冷的处境格格不入。昨晚趁妈妈睡熟后,我躲在被窝里用手机手电筒照着看了两页,连书脊都还没来得及抚平,更别说藏进床底那个装着我童年玩具的旧箱子里了。我能想象到如果被妈妈发现,这本书会落得和那张三花猫贴纸一样的下场——去年秋天,我捡了张印着三花猫的贴纸贴在铅笔盒上,被她看见后当场撕下来扔进垃圾桶,纸屑飘落在我摊开的练习册上,她还用力擦了擦铅笔盒,仿佛那贴纸是什么肮脏的污渍,嘴里念叨着“花里胡哨影响学习”。正想着,妈妈突然直起身,朝我这边看过来,我赶紧把手从枕下抽回,假装整理睡衣,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她没说什么,只是转身从书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五年中考三年模拟》,书页边缘已经被翻得有些卷边,“今天把第三章的习题做完,晚上我检查。对了,早上背的单词,等会儿我抽背,错一个罚抄二十遍。

”1 锋利的爱妈妈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清晰地记得小学三年级时,她还会在我画完蜡笔画后,笑着把那些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贴满整面冰箱。

那时候我用蜡笔涂得太厚,橘色和黄色的蜡屑掉在桌上,她会耐心地用纸巾擦掉,然后把画纸举起来对着光看,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夸我“颜色涂得真鲜亮,像小太阳一样”。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喜欢向日葵,她蹲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洗发水淡淡的香味,眼睛弯成月牙:"因为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充满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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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还会带我去公园放风筝,风筝是她亲手做的,画着向日葵图案,竹骨扎得有点歪,飞起来总是摇摇晃晃,但她牵着我的手在草地上跑,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说“咱们的风筝虽然歪,但是飞得高呀”。可自从五年级那次期中考试,一切都变了。

考前我重感冒发烧到39度,头晕眼花地考完试,成绩从班级第二跌到第十名。

她去学校拿成绩单那天,天阴沉沉的,回来时手里攥着卷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捏得变形了。她没有骂我,只是坐在沙发上哭了一下午,茶几上的纸巾团堆成了小山,嘴里反复念叨“都怪我没盯紧你,都怪我让你生病了”,仿佛我的成绩下滑全是她的过错,却忘了我发着高烧坚持考试的委屈。从那以后,她眼里的笑意就像被突然掐灭的蜡烛,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焦虑,像蛛网一样把她裹了起来,也把我裹了进去。"你爸走得早,我一个人带你不容易,"她总是在饭桌上重复这句话,筷子一下下用力戳着碗里的米饭,把米粒都戳得散开,溅到桌布上——那桌布还是我小时候挑的,印着小熊图案,现在却被米粒弄脏了好几处。"只有考上重点高中,你才能跳出这个破地方,将来才能有出息,不然你以后只能像我一样,在工厂里三班倒,累死累活还赚不到几个钱。

"她说这话时,眼睛会死死盯着我,瞳孔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恐惧和急切,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件必须打磨到完美无缺的工艺品,稍有瑕疵就会被丢弃在阴暗的角落,永无天日。上周林晓约我周末去看电影,是我期待了很久的动画电影,我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两张票,小心翼翼地跟妈妈商量:"妈,周末下午就两个小时,看完我马上回来做题,保证不耽误学习。"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看什么电影?有那时间不如多背20个单词!

"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电影票,撕成了两半,纸屑落在碗里,混着米饭。

第二天她还特意给林晓妈妈打了电话,语气严肃得像在审问犯人:"管好自己的孩子,别耽误我家孩子学习。"从那以后,林晓再没敢约过我,课间也只是偷偷塞给我零食,趁妈妈不注意时小声说"你别太累了",然后赶紧转过身去,生怕被我妈妈看到。

每次妈妈说完那些话,空气都会变得粘稠,像凝固的胶水,我只能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生怕从她眼里看到失望——那种眼神比骂我、打我更让我难受。

我的书包里永远只有课本、习题册和试卷,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会被她视为"垃圾"。

上次班长送我的生日贺卡,是她亲手做的,用彩色卡纸剪了可爱的小兔子,耳朵耷拉着,还用水彩笔写着"祝你天天开心",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真诚,卡片边缘还贴了一圈亮晶晶的贴纸。就因为我放学回家时随手放进了书包外侧的口袋,被她收拾书包时发现。她拿着贺卡,脸色一点点沉下来,从嘴角到眉梢都写满了不满,当着我的面撕成了碎片。纸屑轻飘飘地落在我摊开的数学卷子上,像一群苍白的哭脸,"心思都放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怎么考第一?你对得起我每天起早贪黑给你做饭吗?

"她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过来,刺得我耳朵嗡嗡作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我知道,只要眼泪掉下来,她就会说我"用眼泪博同情",说我"不懂事"。那天晚上我躲在被子里哭,枕头和枕巾湿了一大片,哭到后来喘不过气,只能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被隔壁房间的妈妈听到。

可第二天早上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六点准时叫醒我背书,仿佛昨晚的争吵从未发生,仿佛她撕毁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纸,而不是我的心意和朋友的祝福。更让我害怕的是,她开始翻我的日记本,那个带锁的本子被她用螺丝刀撬开,锁芯都被弄坏了,像一个被侵犯的秘密。那些我偷偷写下的心事——比如"今天看到校门口的向日葵开了,真好看""想和林晓一起去图书馆借漫画书"——被她逐字逐句念出来,带着嘲讽的语气:"还想当画家?你有那时间不如多做两道题,别做白日梦了。

"她把日记本扔在地上,封面摔出一道裂痕,就像我心里裂开的口子,再也无法愈合。

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在脸上黏糊糊的,混杂着路边小吃摊飘来的油烟味。我总能看到巷口的流浪猫在垃圾桶旁找吃的,那只三花猫瘦得皮包骨头,肋骨根根分明地凸出来,弓着背警惕地打量路人,尾巴尖快速地摆动着,像一根绷紧的弦。可一旦阳光好起来,它又能毫无顾忌地蜷缩在车底打盹,尾巴还会轻轻晃着,享受片刻的安宁,连呼吸都变得慵懒。我站在路边看着它,常常会想,我是不是还不如一只猫自由。

有一次我试着把书包里没吃完的面包掰了一块放在地上,它犹豫了很久,一步一挪地靠近,鼻子嗅了嗅,耳朵警惕地竖着,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叼起面包跑远,跑了几步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自在。我突然羡慕起它来,羡慕它能随时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不用背负着“必须优秀”的枷锁,不用每天活在妈妈的期望和焦虑里。那天我在巷口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妈妈打来电话,语气急促地问我“怎么还不回家,是不是又在外面贪玩”,电话里的电流声夹杂着她的焦虑,我才慢吞吞地往家走。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每走一步,影子就在墙上忽大忽小,像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幽灵,在狭窄的楼道里晃荡。走到家门口时,我能听到妈妈在屋里踱步的声音,那声音像鼓点一样敲在我心上,让我一阵发紧。2 裂缝第一次出现幻听是在月考的考场上。

监考老师的手表在讲台上滴答作响,像催命符一样敲打着我的神经,每一声都砸在我的心上,让我跟着心跳的节奏发慌。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偶尔有同学翻动卷子的声音。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试卷上,晃得我眼睛疼,那些印刷体的文字仿佛都在跳动。我盯着作文题“最难忘的一天”,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难忘的一天”了,每天的生活都被习题和背书填满,像一张苍白的纸。紧接着,妈妈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写不好就别回家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有什么用?我白养你了!

"那些声音尖锐又刺耳,反复在我耳边盘旋,越来越响,像无数根针在扎我的耳朵。

笔尖不受控制地在纸上戳出一个又一个小洞,墨水晕开成黑色的泪滴,把作文纸浸得发皱。

我用力掐了掐手心,指甲陷进肉里传来尖锐的刺痛,眼前却开始发黑,耳边的声音更清晰了。

监考老师注意到我的异常,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我摇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没事”,可心里却慌得厉害,连握笔的手都在发抖。从那以后,我开始失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天花板上就会浮现出无数道数学题,X和Y像小蛇一样扭动着钻进我的耳朵,连梦里都是背诵不完的英语课文和妈妈失望的眼神——她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张满是红叉的卷子,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我常常凌晨两三点还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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