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高采烈带女友回家，想给老妈一个惊喜。门一开，女友和我妈看着对方，脸都白了。

我妈指着女友，嘴唇颤抖：“你不是说你没儿子吗？”1“妈，我谈恋爱了。

”我对着电话说，手里正把一根青椒切成细丝，动作熟练。电话那头是我妈李蓉，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带着笑。“真的啊？哲哲，哪家姑娘啊？干什么的？人好不好？

”“好，特别好。”我看着旁边正给我递蒜瓣的苏瑶，也笑了，“叫苏瑶。

改天我带她回家给您瞧瞧。”苏瑶听我提她，掐了我腰一下，脸有点红，凑过来小声说：“别乱说。”声音软软的，跟猫爪子挠了一下心尖似的。我跟妈又聊了几句，她心情好得很，说自己最近报了个插花班，认识了不少新朋友，人都精神多了。

我真心替她高兴。我爸走得早，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太苦了。现在我工作稳定，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挂了电话，苏瑶把脸埋在我背上，闷闷地问：“你妈……会喜欢我吗？

”“肯定会。”我转过身，捏捏她的脸，“我妈人最好，而且，谁会不喜欢我们家瑶瑶呢？

”苏瑶比我大几岁，体贴懂事，我们在一起一年，几乎没红过脸。她是一家公司的主管，知性干练，但在我面前，就完全是个小女人。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快尝尝，我新学的糖醋里脊。”她夹了一块，眼睛亮晶晶的：“好吃。”“那当然。”我得意地说，“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陈哲，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嗯？你说。

”“我们公司……有个去国外进修的名额，我想争取一下。”我愣了愣：“去多久？

”“一年。”我的心沉了一下。一年，太长了。看我脸色不对，她拉住我的手：“只是去争取，不一定能选上。就算选上了，我也可以不去啊。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不，该去就得去，那是好事。”虽然心里舍不得，但我不能拖她后腿。她笑了，眼眶却有点红：“我就知道你最好。”那顿饭，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我说等她回来，我们就结婚。她靠在我肩膀上，轻轻点头，说好。周末，我决定带她回家，给我妈一个惊喜。我特地买了我妈最喜欢的丝巾，苏瑶也精心挑了一套护肤品。路上，苏瑶显得有些紧张，手心冰凉。“别怕，”我握着她的手，“我妈见了你，只会高兴得合不拢嘴。”她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我没多想，只当她是丑媳妇见公婆，紧张是正常的。我家住在老城区，楼不高。我掏出钥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按响了门铃。我想看到我妈开门时，惊喜的表情。

门里传来拖鞋的声音，越来越近。“谁呀？”是我妈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

门“咔哒”一声开了。我笑着把苏瑶往前一让：“妈，你看谁来了！”然后，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2我妈李蓉站在门里，脸上的笑意，在看到苏瑶的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碎裂。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没了。

比她更夸张的，是苏瑶。我从没见过苏瑶那个样子，瞳孔缩成一个点，嘴唇抖得不成样子，那张平日里精致优雅的脸上，只剩下两个字：惊恐。空气安静得可怕。我脑子一片空白，看看我妈，又看看苏瑶。她们俩，认识？“妈……？”我试着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

我妈没看我。她死死盯着苏瑶，像在看一个鬼。她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挤出一句话，不是对我，而是对苏瑶。“你……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我的心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紧接着，我妈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立刻转头对我，话锋却更奇怪了。她指着苏瑶，嘴唇哆嗦着：“你……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轰的一声。我的脑子里像有颗炸弹爆开。

我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母亲，对我女友说这种话？

苏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形容了，那是死灰。她往后退了一步，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我的手。

“阿……阿姨，我……我想起来公司还有急事，我先走了！”她语无伦次，说完转身就跑，高跟鞋踩在楼道里，发出仓皇的“蹬蹬”声，像逃命一样。“苏瑶！”我喊了一声，想去追。

我妈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别追了。”她的声音很哑。“妈！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识？”我甩开她的手，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不……不认识。

”我妈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就是……就是认错人了，看她长得像我一个老同事。

”这理由，鬼都不信。认错人会吓成那样？认错人会说出“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这种话？

“妈，你别骗我了！”我的声音大了起来，“你们绝对认识！”“我没有！”我妈也急了，声音尖利起来，“我说了认错了就是认错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她胸口起伏着，转身走进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我被关在门外。手里还提着给她的丝巾，和苏瑶买的护肤品。东西一下子变得无比讽刺。我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冷风吹过，我才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两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她们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3.我没再敲门。我知道，现在敲，也问不出什么。我下了楼，坐在车里，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我妈惊骇的脸。苏瑶逃跑的背影。

还有那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这话到底是谁问谁？

什么情况下才会问出这句话？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苏瑶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

“喂……”她的声音又轻又颤，带着哭腔。“你在哪？”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我在家。”“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妈，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能听到她压抑的、细碎的哭声。这哭声让我心烦意乱。“苏瑶，你说话！”“陈哲……”她终于开口，“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不是要听对不起！

我要听实话！”“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你妈妈……她可能真的认错人了。她看我的眼神好吓人，我一时……一时害怕，就跑了。

”又是认错人了。她们俩是串通好的吗？“苏瑶，”我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真的不认识我妈？”她又不说话了。“好，那我换个问题，”我感觉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尽，“我妈为什么会问你‘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可能把我当成别人了……那个女人，可能跟她说过自己没有儿子……陈哲，你别逼我了好不好？我好乱……”她哭得我心软。也许，真的只是一个离奇的巧合？

我妈年纪大了，认错人也正常。苏瑶胆子小，被吓到也情有可原。

我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找理由。我太爱她了，我害怕失去她，所以我宁愿相信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好，我不逼你。”我深吸一口气，“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嗯。”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心里那个叫“怀疑”的种子，不仅没有被安抚，反而生根发了芽。我启动车子，没有回家，而是掉头，开往苏瑶的公寓。

有些事，我必须亲眼确认。4.苏瑶住的公寓安保很好，我进不去。我把车停在马路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盯着她家的窗户。灯亮着。她在。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是想在这里守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我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哲哲，你……在哪呢？”她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带着一丝讨好。“在外面。”我声音很冷。“回家来吃饭吧，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不吃了。”“哲哲……”她叹了口气，“下午是妈不对，妈就是……突然看到一个跟故人长得很像的人，有点失态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还在用那个借口。我心里一阵烦躁。“妈，我累了，先不说了。”我直接挂了电话。

几乎是同时，我看到苏瑶公寓楼下，走出来一个人。不，是两个人。一个，是苏瑶。

另一个……我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那个人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色长裙，头发盘着，身形……身形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我妈，李蓉。她们一前一后地走着，隔着一点距离。

苏瑶走在前面，低着头。我妈跟在后面，像是在跟她说着什么。她们没有打车，而是沿着路边，慢慢地走。我浑身的血都凉了。苏瑶不是说她在自己家吗？

我妈不是说她在家给我做了红押肉吗？她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像个傻子一样，开着车，远远地跟在她们后面。她们走得很慢，穿过两条街，进了一个高档小区。这个小区我知道，离苏瑶家不远，房价高得吓人。我看到我妈熟练地按了单元门的密码，苏瑶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我把车停在路边，手脚冰凉。那里是谁的家？我拿出手机，手抖得厉害。

我给我妈发了条微信。妈，你在家吗？等了几分钟，她回复了。在啊，傻孩子，不是跟你说了做了红烧肉等你吗？我又给苏瑶发。睡了吗？她几乎是秒回。没呢，睡不着，在想你。后面还跟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条信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差点吐出来。骗子。她们都在骗我。两个骗子！5.那一晚，我没回家。我在车里坐了一整夜，像个游魂。天快亮的时候，我看到那栋楼的单元门开了。

我妈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疲惫，但似乎又有一种……满足感。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丝巾，就是我原本要送给她的那种款式。她打了个车走了。又过了大概半小时，苏瑶才下来。

她换了身衣服，脚步匆匆地走向自己的车。我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她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只是有些没睡好的疲惫。我的心像被放在冰水里浸泡，又冷又硬。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变了个人。我不再主动联系苏瑶。她打来电话，我也只是冷淡地应几句。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变化。“陈哲，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小心翼翼地问。“没有。”“那……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好不好？新上了个大片。

”“没空，要加班。”我说着谎，眼睛都不眨一下。从她们骗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学会了。

苏瑶沉默了。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陈哲，”她幽幽地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冷笑一声。相信？我拿什么相信？

但我嘴上说：“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最近太忙了。”我开始暗中调查。

我像个变态的私家侦探，跟踪我自己的母亲和女友。我发现，她们见得很频繁。

有时是在那个高档小区的房子里，有时是一起去做SPA，有时是一起逛街。她们看起来，不像普通的朋友。更像是……情侣。是的，情侣。这个词从我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太荒唐了。太恶心了。有一次，我看到她们从一家餐厅出来。

我妈嘴边沾了点酱汁，苏瑶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帮她擦掉了。那个动作，亲密又自然。

就像我和苏瑶在一起时，她为我做过无数次一样。我的胃又开始翻腾。我需要证据。

一个能把她们钉死在耻辱柱上，让她们无法再狡辩的证据。我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个神秘的房子上。6.我花了点钱，从小区保安那里打听到了那套房子的业主信息。业主姓名：李蓉。是我妈的名字。保安说，这房子是李女士前年买的，全款。她不常住，但最近来得挺勤，有时还带个年轻姑娘。

我妈什么时候背着我买了套这么贵的房子？钱是哪来的？无数个谜团像藤蔓一样，把我缠得快要窒息。我配了一把钥匙。过程很简单，找到开锁公司，提供了我妈的身份信息和我的户口本，谎称我妈让我来取东西，但她忘了钥匙在哪。

那个周三的下午，我知道她们会去常去的那家SPA。我用颤抖的手，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门开了。房子很大，装修是苏瑶喜欢的那种极简风格。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

是我妈身上的香水味，和苏瑶常用的沐浴露味道，混杂在一起。这种味道让我恶心。

我像个贼一样，在房子里翻找。客厅，厨房，书房……都很正常。直到我推开主卧室的门。

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不是我，也不是我爸。是我妈和苏瑶的合影。

她们在海边，背后是落日。我妈从背后抱着苏瑶，下巴抵在苏瑶的肩膀上，笑得一脸幸福。

苏瑶也笑着，头微微后仰，靠在我妈怀里。她们看起来，才是一家人。我的手开始抖。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女人的东西，护肤品，还有……一盒没拆封的安全用品。

不是给我这种男人用的。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再往下翻，是一个日记本。

粉色的，带一把小锁。锁着。我粗暴地把锁扯开，翻开了日记。字迹是苏瑶的。

“4月16日，晴。今天见到了蓉。她还是那么好看，比同龄人年轻太多了。她说她很孤独，儿子在外面工作，不常回家。我抱着她，告诉她，以后我陪着你。”“5月20日，雨。

蓉带我去了这家餐厅，她说，这是她和他先生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喝了点酒，哭了。她说，在我身上，看到了她年轻时的影子。她还说，她喜欢我。”“6月18日，晴。我答应了蓉。

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我贪恋她给的温暖，和安稳。她为我买了很多东西，包，衣服，还有这套房子。她说，这是我们的家。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陈哲怎么办？他那么好，那么爱我。我不能没有他。我好贪心，我两个都想要。”日记本从我手里滑落。

我踉跄着后退，撞到了墙上。原来，她们早就在一起了。原来，苏瑶接近我，只是为了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原来，我才是那个笑话。我笑出了声，笑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