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让我跪?我让白眼狼身败名裂(柳依依沈知节)热门小说大全_推荐完本小说订婚宴让我跪?我让白眼狼身败名裂柳依依沈知节
我死在陆禹城拿下视帝的那个晚上。镁光灯像烧熔的铂金,烫得人眼睛发疼。他站在台上,握着那座金色奖杯,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在台下仰着头,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看着他。七年的陪伴,从地下室发霉的墙角到此刻衣香鬓影的名利场中心,我以为苦终于熬成了甜。然后他笑了,对着麦克风,声音透过音响震得我胸腔发麻。“借这个机会,”他说,目光扫过台下,却没有在我这里停留哪怕一秒,“我想感谢一个人。林悦。”掌声潮水般涌起。
我脸上的笑僵着,手指还维持着鼓掌的姿势,停在半空。“不仅仅是戏里的搭档,”他顿了顿,声音裹了一层蜂蜜,甜得发腻,是我从未听过的腔调,“也是我人生最重要的女主角。”镁光灯瞬间疯了,疯狂闪烁,追逐着台下同样盛装的林悦。
她掩嘴,眼睛弯成恰到好处的惊喜弧度。真是一出好戏。我听见周围兴奋的窃窃私语,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耳朵。我看见他的嘴还在动,还在说着那些深情的告白,每一个字都像一只脚,重重踹在我的心口上。我喘不上气。
人群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八卦高潮而骚动,向前拥挤,想看得更清楚。我被裹挟着,推搡着,脚下一滑。视野天旋地转。头顶是晃动的灯光和无数张模糊兴奋的脸。鞋跟,尖利的鞋跟,踩在我的手臂,我的腹部,我的脸上。痛楚尖锐又沉闷,像被按在水底殴打。
嗡鸣声取代了一切声音。然后,一切都轻了。我飘了起来。看见下面混乱的人群散开一点,露出地上一滩被踩得不成样子的白色礼服,和漫开的、暗红色的血。那是我。
我看见保安终于冲过来。看见有人惊慌地打电话。我的视线越过这一切,看向台上。
他还在台上。奖杯在他手里闪着冷硬的光。他和林悦站在一起,接受着主办方尴尬的祝福和拍照。他的笑容挂在脸上,标准,得意,眼底却一丝温度都没有。
像一张制作精良的面具。再然后,有人匆匆上台,凑到他耳边低语。那张面具瞬间碎裂了。
奖杯从他手里滑脱,“哐当”一声砸在光滑的地板上,滚出去老远。他不管不顾,推开身边所有人,甚至推开了错愕的林悦,踉跄着冲下台,拨开人群,扑到那团白色和血色面前。他的手指颤抖着,不敢碰。我飘在上空,看着。看着他跪在那里,肩膀垮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碎了脊梁。看着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地凸起。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滚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真可笑,他看起来,居然真的像是真的悔恨心碎了。
可我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他那副追悔莫及的模样,再也点不燃半点火星。
我已经死了,他演的这出情深意重,给谁看?我飘在空中,看着陆禹城跪在“我”的身边,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眼泪砸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丑陋的印记。那些眼泪是真的吗?
或许吧。但他此刻的痛,抵不过我那七年。七年前,他还是陆禹城,不是“陆老师”,更不是“陆视帝”。我们挤在朝北的地下室,冬天墙壁会结霜,夏天闷得像蒸笼。
他总抱着那本被翻烂了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对着唯一一面不会裂开的镜子,一遍遍练习眼神,练习台词。我就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给他搭戏,或者只是安静地看着。“瑶瑶,你看我这段情绪对不对?”他转过身,额角有汗,眼睛亮得惊人,像把地下室里所有的霉味和昏暗都烧穿了。“很好,”我总是这么说,把泡好的方便面推过去,悄悄把火腿肠都埋在他碗底,“你一定会成功的。”他抓住我的手,指尖因为激动而发烫。“成功了,我就娶你。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陪着我熬过来的。
”那些话是真的。至少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相信是真的。我给他洗衣服,手在冷水里泡得通红,就为了省下几块钱投递简历的打车费。我学着煲汤,因为他说剧组盒饭油太重,喝了我熬的汤,胃才舒服。他一次次试镜失败,喝得烂醉回来,吐得一塌糊涂,我清理污秽,听他含糊不清地骂着那些有眼无珠的导演,然后在天亮前把他推醒,“快起来,又一个试镜机会,这次肯定行。”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依赖,有感激,有一种近乎脆弱的真诚。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也许是从他第一次拿到有名字的角色开始。也许是某个晚宴后,他身上沾染了陌生的、昂贵的香水味。
也许是他手机里那些语气亲昵、来自不同女人的信息变得越来越多,而他的解释越来越敷衍。
“应酬而已,瑶瑶,你别多想。”“都是炒作,工作需要,你得理解我。
”“你能不能别总是疑神疑鬼?给我点空间行不行?”我的空间,那个曾经被他塞得满满当当的地下室,一点点变得空荡。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陌生。他不再需要我读剧本,不再需要我煲的汤,甚至不再需要我的安慰。
他说:“瑶瑶,你很好,只是……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了。”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窗外,不敢看我。那时他已经小有名气,搬进了宽敞的公寓。那公寓是我帮他找的,布置的,窗帘的颜色还是我挑的。而我,还留在那个朝北的地下室。回忆的碎片像冰锥,刺穿我此刻虚无的灵魂。台下,骚动还未完全平息。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镜头贪婪地对准了跪在地上的陆禹城,和地上那具早已没有声息的、我的身体。
他的经纪人试图拉他起来,低声急促地说着什么。陆禹城猛地挥开他的手,动作粗暴。
他抬起头,脸上是彻底糊掉的妆容和纵横的泪水,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近乎疯狂的恐慌和空洞。他看着“我”,手指颤抖着,极轻极轻地碰了一下“我”碎裂的额角,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他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破碎的、被彻底撕裂般的呜咽。“瑶……瑶……”他终于喊出了我的名字。
在我死后。在他当着全世界的面,宣布了另一个女人是他“人生最重要的女主角”之后。
葬礼很简单。我没什么亲人,来的大多是些旧日朋友,他们红着眼眶,低声咒骂着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他没有来。但我知道他就在外面。
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他半张瘦削脱形的脸,胡子拉碴,墨镜也遮不住那股死气。他远远望着我那幅廉价的遗像,手指夹着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烟灰,直到烫到手指才猛地一颤。真是演得情深意重。他的世界确实天翻地覆了。舆论如山崩。
“负心汉”、“白眼狼”、“间接凶手”……媒体用尽最恶毒的词汇。代言黄了,谈好的项目换了人,他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他把自己关在我们曾经一起布置的公寓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我飘进去,看着他。地板上散落着空酒瓶,外卖盒子散发出馊味。他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手里死死攥着一件我忘记带走的旧睡衣——领口已经洗得松垮,上面还有一块洗不掉的油渍,是以前给他做饭时溅上的。他把脸埋进那件睡衣里,肩膀剧烈地抽搐,发出压抑的、像动物哀鸣般的哭声。
“瑶瑶……对不起……我错了……” “回来……求你回来……”他一遍遍地重复,声音嘶哑破碎。偶尔,他会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茫然地四处张望,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自语:“瑶瑶,是你吗?你回来了对不对?我知道你回来了!
”他开始出现幻觉。对着空气说话,仿佛我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他会突然露出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说:“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
就像以前一样。”然后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又猛地意识到什么,那笑容瞬间碎裂,变成更深的绝望和狂躁。他砸东西,怒吼,用头撞墙,额角磕出血痕。他又爬起来,翻出我们以前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看,手指颤抖地抚摸照片上我的笑脸,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相纸上。他一遍遍看手机里存的我的视频,是我生日时他偷拍的,我在吹蜡烛,笑得眼睛弯弯。他看着看着,会突然笑起来,接着又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把手机死死按在胸口,好像那样就能把我从冰冷的屏幕里抠出来,塞回他空掉的心脏。
他活生生把自己熬干了。眼窝深陷,颧骨凸出,曾经被媒体盛赞“藏着星辰”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两潭枯寂的死水,偶尔被癫狂的火星短暂地点亮,又迅速熄灭。他疯了。或许吧。
但我只是冷冷地看着。看他表演痛苦,表演悔恨,表演生不如死。看他被回忆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