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客人要了十个肉包。

我刚装好袋递过去，一股寒气就钻进铺子里。不是风，是那种能把人骨头缝都冻住的冷。我搓了搓胳膊，抬眼。

门口站着个人。

白衣服，长得……没法形容的好看。就是太冷，眼神扫过来，像冰刀子刮过。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青袍的年轻人，腰板挺得笔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街上的嘈杂声瞬间没了，连隔壁卖菜大娘的大嗓门都卡住了壳。

这阵仗，吓人。

“仙尊。”一个青袍人低声提醒，“就是这家。”

被叫仙尊的男人没动，眼睛盯着我。看得我后背发毛，手里捏着的油纸袋差点掉了。

“梅干菜包。”他终于开口，声音也冷，“三个。”

我愣了下。梅干菜？这口味偏，馅儿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城里人大多嫌酸，一天也卖不出几个。他怎么知道？

“客官，梅干菜包……有点酸，要不试试肉馅？鲜肉的卖得好。”我挤出点笑，想把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蹭干净点，又觉得不太恭敬。

“就要梅干菜。”他语气没变，眼神却像钉在我脸上，“云璃当年，最爱吃这个。”

云璃？

这名字像根针，扎了我耳朵一下。有点熟，又想不起在哪听过。我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去揭蒸笼盖，白腾腾的热气呼了我一脸。

“好……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笼屉里就剩下三个梅干菜包了，孤零零地挤在角落。我夹起来，用最干净的油纸包好，双手递过去。

他接了，没看包子，还是看我。那眼神，沉甸甸的，像在找什么东西。

“多少钱？”旁边的青袍人问。

“三、三个铜板。”我舌头有点打结。

青袍人放下一块碎银子，亮得晃眼。我哪敢收，赶紧摆手：“太多了，找不开……”

“不必找。”仙尊终于移开目光，声音淡淡的，“以后每天，我会派人来取三个梅干菜包。”

说完，他转身就走。那身白衣在灰扑扑的巷子里，扎眼得很。两个青袍人立刻跟上。

铺子外头，安静得吓人。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小声嘀咕：“我的天爷，是玄清仙尊楚玄！”

“他怎么到咱们这犄角旮旯来了？”

“还买包子？买那酸掉牙的梅干菜包？”

“听见没？他提云璃仙子了！那位不是三百年前就……”

议论声嗡嗡的，像炸了窝的马蜂。我靠在油腻的案板边，手心全是汗。楚玄？玄清仙尊？那个传说里一剑劈开魔渊、坐镇天衍宗顶头的大人物？

他来找云璃？还跑到我这破包子铺买云璃爱吃的梅干菜包？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