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京城九爷最是痴情，为了一个早就死去的女人，整整十年未娶。

我却知道，他在这十年里找了无数个替身。

只因为我也是替身中的一员。

作为替身，我只是白月光的眼睛。

为博他一笑，我打扮成白月光的样子，夜夜陪他演戏。

我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只为听他喊我一声：卿卿。

管家嘲讽我：月亮就是月亮，你和她再像，也不是她。

可他们不知道，每当我用这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向九爷时，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脸。

进王府前，我刚折完一朵绢花。

九爷的书房亮着灯，却没有人。

只有房中熏香不停烧着。

冷冽，悠远，似乎夹杂着寒风的味道。

自从七年前他在街上买得此香，便一直用到现在。

就像我，我也是在同一天被收进王府的。

那时我刚从南陵被卖到京城。

到京城前，我逃了三次，每一次都被捉了回去。

他们夸我有韧劲，训人的方法在我身上没有效果，于是便用上了训狗的手段。

我被关在笼子里，偶尔有人盛一碗泔水为我解渴，偶尔有人扔一只活鸡进来让我当做饭吃。

我像狗一样熬了很长时间，熬到想要自尽的时候，熬来了九爷。

我突然心生懊悔。

若是早知道他们是他的人，我又何必跑那么多次了。

九爷穿着一袭黑色大氅，面色阴沉的站在笼子面前，死死地注视着我。

准确来说，他是在看我的眼睛。

我爬到笼子边，抓着笼网，像狗一样露出好奇又兴奋的目光。

他蓦然闭上眼，咬牙时，眼尾的疤痕便随着绷紧的肌肉抽动一下。

我心跳一滞，快活地冲他叫了两声。

那些人牙子诚惶诚恐站在一旁，口称主子，问他有什么吩咐。

他们一说话，我就忍不住转身冲他们呲牙。

九爷突然笑了，一掌将笼子击飞，弯腰把我抱起来，转身离开。

我抬眼看向他的脖子，光滑如玉的肌肤下鲜血滚动。

他似乎对我的眼睛毫不设防。

就在此时，只要我轻轻张口，便能咬掉他的性命。

像咬断一只又一只活鸡的脖子一样。

可当我的目光滑到他眼尾的伤疤时，我又改了主意。

且让他再多活几年吧。

我在他怀中回头，看见李三把那些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