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理发后,当晚舅舅去世了(正月理习俗)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正月理发后,当晚舅舅去世了)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
1 惊魂楼引子:今日说法的剧本我,江暖,年薪四十万的金融风险分析师,亲手做过最失败的一笔风险投资——我,月薪五千,给我三岁的儿子安安,请了个“亲奶奶”牌的全职保姆。最终,这笔投资的回报,是差点让我儿子上了社会新闻的“今日说法”板块。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震惊!
三岁男童六楼悬空,亲奶奶竟在隔壁“血战到底”!》那天下午,我正在公司敲一份关于新能源项目的季度风险评估报告。PPT上的每一个数据,都经过我上万次的模型演算,逻辑链条清晰得像一根即将缝合创口的手术线。
就在我准备插入最后一个增长曲线模型时,手机在桌面上发出了濒死般的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王阿姨”三个字。她住我对门,一个退休后把社区八卦当成第二事业来经营的热心大姐。我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像一颗炸雷,从听筒里猛地冲了出来,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小江啊!你快点回来!你家那个阳台!你儿子!
你儿子在往窗户外头爬啊!”“嗡——!”我大脑里的所有数据、模型、报告,所有的一切,瞬间碎裂,变成了一片刺眼的雪花。“王……王阿姨,你你你……说清楚点!
”我的声音抖得连不成句,牙齿都在打颤。“哎哟我的妈呀!你家那个阳台不是没封嘛,那孩子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哭得那个撕心裂肺的!我敲你家门没人开,你婆婆呢?
你婆婆死哪儿去了?”我婆婆呢?我挂了电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碴子。
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了死亡的节拍。
我一边疯了似的按电-梯,一边给我婆婆李翠花打电话。听筒里只有那个机械又冰冷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我又拨给我的丈夫,沈浩。他倒是秒接,语气轻松得像在跟我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喂,老婆,怎么了?
我这儿正开会呢,长话短说啊。”“沈浩!”我对着手机嘶吼,整个电梯间都在回荡着我因为恐惧而变调的声音,“安安!安安在爬阳台!妈的电话打不通!
”电话那头的他,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用他那惯有的、和稀泥一般的温吞语气安抚我:“哎呀,你别大惊小怪的,妈早上还跟我发微信,说带安安去楼下公园挖沙子了,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你先别急,我再打打看,啊?”我再也听不进一个字。我直接挂断,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一支离弦的箭,咆哮着冲了出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儿子,我的安安。
2 影后婆婆等我像个疯子一样闯进小区时,我们家那栋楼下,已经黑压压地围了一圈人。
消防车刺耳的鸣笛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午后慵懒的宁静。我抬头。我家六楼的阳台上,那个小小的、我无比熟悉的身影,正在被一个穿着橙色制服的消防员,小心翼翼地抱回室内。
我的腿一软,整个人差点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冲上楼,家门已经被消防员打开了。王阿姨一把扶住我,一个劲儿地拍着我的背,嘴里念叨着:“没事了,没事了啊小江,救下来了,孩子没受伤,就是给吓坏了。
”我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屋,从那个年轻消防员的怀里,几乎是抢过了我的儿子。
他浑身都在发抖,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哭得抽抽噎噎,看到我,才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双小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领,像是抓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救命的稻草。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我婆婆李翠花的声音。
她提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菜篮子,嘴里哼着社区舞蹈队的新排的曲子《套马杆》,脚步轻快,心情愉悦地,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满屋子的邻居,和几个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消防员时,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了。但,仅仅一秒钟。她的表情管理,就迅速切换到了“影后”模式。
“哐当”一声,她扔掉手里的菜篮子,一个箭步冲过来,试图从我怀里抢走安安,嘴里同时发出了那种只打雷不下雨的、凄厉的干嚎:“我的心肝肉啊!我的宝贝大孙子!
这是怎么了啊!这是谁欺负你了啊!”她挤到我面前,一把抱住安安的腿,开始捶胸顿足地哭天抢地:“奶奶就是下楼给你买根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葱油面的功夫,你怎么就这么淘气,爬那么高,这是要吓死奶奶啊!”她演得声泪俱下,仿佛刚才那个命悬一线、差点从六楼掉下去的人,是她自己。然后,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用力挤压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旁边还在喘气的王阿姨,手指头几乎要戳到人家的鼻子上:“你!就是你个多管闲事的老东西!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我们家的事,要你在这儿瞎嚷嚷?我们家小江工作多忙,你一个电话打过去,耽误了她的前途你负得起责吗?”王阿姨被她这通倒打一耙的操作,气得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李翠花又迅速转过头,拉着我的胳膊,眼泪说来就来,演技精湛得让奥斯卡都为她欠一座小金人。“小江啊,妈知道你心疼孩子。
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沈浩,现在老了,不图你们别的,就想给你们搭把手,带带孩子。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信一个外人的话,来怀疑我这个亲奶奶呢?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被误解的委屈和被辜负的控诉,仿佛我,才是那个犯了滔天大罪、不可饶恕的人。周围的邻居们开始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儿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写满了“伟大”、“牺牲”和“奉献”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3 真相曝光当晚,沈浩回来了。我婆婆,自然是已经提前给他打过电话,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把今天下午的故事重新编排演绎了一遍。他一进门,看都没看我和孩子一眼,就先奔向了他妈。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背揉肩,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妈,您受委屈了,小江她就是太紧张孩子了,没什么坏心,您别往心里去啊。”安抚好了他妈的情绪,他才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用那种“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好”的、充满自我感动的大度语气说:“老婆,妈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可能锁门的时候没注意,给忘了。
她都哭着跟我道歉了,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啊?
”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以为我被他说服了,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咱们安安不是没事吗?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家和万事兴,咱们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让妈心里头不舒服。”我从他温热的手掌里,慢慢地抽出了我的手。我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
我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被我命名为“家庭证据链”的私密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刚刚保存下来的视频文件。那是我上周才悄悄装在家门口的猫眼监控拍下来的。
本来是为了防盗,没想到,第一个记录下来的,是家贼。我点开播放,然后,把手机递到了沈浩的面前。视频里,我婆婆李翠花,穿着一身崭新的、专门为了跳广场舞买的刺绣旗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该死的菜篮子。她哼着小曲,动作无比利索地从里面反锁上了家门,然后扭着腰,款款走向了小区另一头的、我们这片远近闻名的“老年活动中心”——其实就是个奇牌室。
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她出门的时间,是邻居王阿姨给我打电话前,整整一个小时。沈浩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他看完视频,第一反应,不是对他母亲那令人发指的行为的愤怒,而是对我这个录下证据的人的、一种条件反射般的惊慌。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手指颤抖地,在屏幕上找到了那个红色的删除键。“江暖!你存这个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蛇,带着一丝恐惧和压抑不住的恼怒,“你想毁了这个家吗?家和万-事兴,你到底懂不懂!”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把视频彻底删除,然后,又熟练地清理了回收站,仿佛这样,就能抹去今天下午所有发生过的事实。我冷冷地问他:“家和万事兴?沈浩,今天在阳台上命悬一线的,是你儿子,不是一件可以被你息事宁人、随手扔掉的破家具。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他解决问题时惯用的不耐烦表情:“我当然知道!
可我妈她也不是故意的!你非要闹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妈不靠谱,让亲戚朋友都戳着我们家的脊梁骨看笑话,你就高兴了?”他的逻辑,永远是这样。
问题本身,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家的“面子”和所谓的“稳定”。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我婆婆李翠花,已经开始了她的“绝地反击”。
她在我们那个名为“老沈家光宗耀祖”的家族微信群里,亲手导演并上演了一出感人至深的年度苦情大戏。她先是发了一张安安以前在公园里玩累了,睡在她怀里的照片。照片里,安安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派岁月静好。紧接着,她配上了一段声情并茂、催人泪下的小作文:“今天真是吓死我老婆子了,带安安在公园里玩,我就是去给他买瓶水的功夫,一转眼,这小家伙就跑没影了。
我这把老骨头,绕着公园跑了三圈,腿都跑软了,心脏病都要犯了。找回来之后,魂都丢了,抱着我的宝贝大孙子哭了半天。当奶奶的,真是操不完的心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要我的大孙子好好的,我累死都值了!
#为爱付出# #甜蜜的负担#”这篇小作文,像一颗深水炸弹,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群里立刻就炸了锅。沈浩的姑姑,第一个跳出来回复:“哎哟我的嫂子!你可真是太辛苦了!
沈浩和小江能有你这么个妈,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那个远在十八线小县城的表姐,也紧跟着点赞:“姑妈你真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太伟大了!给你点一万个赞!”一时间,群里各种“辛苦了”、“注意身体”、“伟大的奶奶”的赞美之词,像潮水一样刷了屏。
那场面,仿佛李翠花刚刚参加完一场可歌可泣的万里寻孙战役,并取得了光荣的胜利,而不是把自己的亲孙子一个人锁在家里,自己跑去搓麻将。沈浩的手机,在旁边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他看着群里那些交口称赞的消息,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甚至把手机递到我面前,给我看。“你看,老婆,妈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报喜不报忧。
她把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咽了,还在外面拼命维护我们这个小家。思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看着他那张真诚到近乎愚蠢的脸,突然觉得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是我亲妈打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我天真地以为,她是从哪个亲戚那里听说了风声,打电话来关心一下自己差点没了的外孙。
结果,我妈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小江啊,你弟那个潮牌店,设计图都出来了,就差启动资金了。他昨天晚上跟我算了算,说还差十万块钱。你看,你是他亲姐,这个事,你得帮衬一下。”我的心,在那一刻,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沉到了冰冷的海底。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接着说:“对了,我刚才听你姑妈在电话里说,你今天跟你婆婆闹别扭了?
我说你几句你可别不爱听啊,你婆婆,一个老人家,辛辛苦苦从老家过来给你们带孩子,多不容易。你一个月给她五千块钱,就真以为自己是老板了?人家是奶奶,不是你花钱请来的保姆!你别老是那么小家子气,年轻人,要多担待老人,知道吗?
”我的手,紧紧地攥着冰冷的手机,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留下了一排月牙形的血痕。
我的亲生母亲,在她唯一的外孙,差点从六楼掉下去的这一天,关心的,不是外孙的安危。
而是她宝贝儿子的启动资金,和我这个女儿,够不够“大度”。我挂了电话,一句话都不想说。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荒谬得让人想笑。沈浩看我脸色不好,大概也猜到了电话的内容。他走过来,像往常一样,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用他那自以为很温柔的声音说:“老婆,别生气了。
我知道你心里头委屈。”他顿了-顿,继续用他那套和稀泥的理论,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样,我替我妈,给你道个歉。她毕竟是长辈,拉不下那个脸来。”说着,我的手机,“叮”地一声,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沈浩,给我转了5000块。他把我的身子转过来,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你看我多会处理问题”的得意。
“这是我妈让我转给你的。她说她这个月带得不好,心里有愧,这钱她说什么都不要了。
她还让我带你去买个新包,哄你开心。你看,她心里还是有你的,就是嘴上厉害,心里软。
”他说得那么诚恳,那么情真意切,仿佛李翠-花,真的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绝世好婆婆。
我点开转账详情。转账人的名字,是沈浩。用的,是他自己的、藏了好几年的小金库。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快夸我”的脸,突然,笑了。“好啊。”我说。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手机上的购物网站。搜索,下单。我买的,不是什么包。
而是一个最新款的、带云端存储和远程语音功能的、360度全景智能摄像头。
4 直播风暴一周后,我跟沈浩和婆婆说,公司有个紧急的封闭式项目开发,我需要去邻市出差一周。婆婆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那种努力压抑,却还是从眼角眉梢溢出来的喜悦。但她嘴上,还是假惺惺地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说:“哎呀,怎么这么突然?安安可离不开你啊。不过你放心,工作要紧,家里有我呢!妈保证把安安给你喂得白白胖胖的!”沈浩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老婆,你安心去吧,家里一切有我跟妈呢,你就放心好了。”我点点头,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行李箱。临走前,我状似无意地,走到了那个新安装在客厅天花板角落的、白色的小圆球下面,对婆婆说:“妈,你看,沈浩怕我出差的时候想孩子,特意装了这个新玩意儿。说是能360度无死角地看家里,还能直接跟家里人说话呢。这下好了,我在外面,也能随时看看安安,陪他说说话了,真是方便。”我敏锐地观察到,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那笑容也僵硬了一刹那。
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甚至还夸张地拍着手说:“哎呦,现在的科技可真是发达!好事,好事啊!这样你也能放心了。”我拉着行李箱出门,在她和沈浩“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走进了电梯。但我没有去高铁站。我去了离家只有两个路口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视野最好的行政套房。我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正对着城市夜景的落地窗前的书桌上,连接好网络,然后,点开了那个摄像头的APP。
清晰的、360度无死角的、带高清收音功能的、我家客厅的实时画面,就这样,出现在了屏幕上。第一天,风平浪静。婆婆表现得像一个尽职尽责的“金牌育儿嫂”。
她耐心地带着安安,给他讲故事,陪他搭积木,甚至还刻意地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抱着安安挥手,扯着嗓子大声说:“小江,你看到了吗?安安很乖的,你安心工作啊!
”沈浩下班回家,她还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一家三口通过摄像头,上演了一出其乐融融的家庭喜剧。第二天,她开始有些懈怠。陪安安玩的时候,手机不离手,一直在跟她的那些麻将搭子们,在微信群里热火朝天地聊着天,时不时地,还发出一两声因为错过了什么“好局”而惋惜的叹息。到了第三天,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出差”的第三天,正是我这个金融风险分析师,曾经最痛恨的、无所事事的周三下午。
但现在,我却觉得,这是我三十年人生中,最有价值、也最清醒的一个下午。
我悠闲地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里,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我家的实时监控画面,正在上演一出,比任何电视剧都精彩的现实主义大戏。我婆婆李翠花,以“带小朋友来家里玩,给安安做伴”为借口,把她的三个麻将搭子,浩浩荡荡地请进了家门。很快,客厅里就变得烟雾缭绕,自动麻将机哗啦啦的洗牌声,震天响。那声音,夹杂着她们因为兴奋而变调的“碰!”、“吃!”、“胡了!
”的尖锐叫喊声。我的儿子安安,一开始,还对那四个方方正正的、会自动洗牌的桌子,充满了好奇,迈着小短腿,围着牌桌转来转去。但很快,他就被嫌吵,被不耐烦的奶奶,连哄带骗地,关进了他那间只有十平米的小卧室里。我可以从监控里,清晰地听到,卧室的门,被“咔哒”一声,从外面反锁了。然后,安安那断断续续的、无助的哭声,就成了麻将桌上那些刺耳的喧嚣声的、微不足道的背景音。那哭声,一开始还很大,撕心裂肺的。后来,渐渐变成了无助的抽泣。再后来,就几乎,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