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扶不上墙？那我把它烧成水泥

我叫姜禾。醒来第三天，我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我，一个刚拿了土木工程博士学位的卷王，光荣地……穿越了。

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告诉我，这姑娘也叫姜禾，十七岁，家住在一个叫下河村的鬼地方。家里穷得叮当响，一个病秧子娘，一个老实人爹，还有一个面黄肌瘦的弟弟。

“姐，喝口水吧。”弟弟姜石递过来一个豁了口的碗，里面的水浑得能和泥。

我一口没喝，胃里难受。不是因为水脏，是因为我饿。我已经三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里正的大嗓门跟个破锣一样：“都快点！男丁都去河堤上！洪水马上要来了，堤要是垮了，咱们下河村就全完了！”

爹一听，放下手里的活就要出门。我一把拉住他。

“爹，你不能去。”

我爹身体本来就不好，前几天为了给我娘凑药钱，去码头扛大包，把腰给闪了。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还去修河堤？那不是送死吗？

“禾儿，这是徭役，躲不掉的。”爹叹了口气，满脸的愁苦。

“我去。”我站了起来。脑子里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告诉我，这徭役，一户得出一个人。

我娘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不行！禾儿，你一个女娃家……”

“娘，没事。”我打断她的话，扭头就出了门。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跟死人脸一个色。空气里全是湿漉漉的水汽，闷得人喘不过气。全村的男丁，不管老少，都被赶到了村口的河堤上。

我挤过去一看，心当时就凉了半截。

那所谓的河堤，就是一条拿黄泥和石头垒起来的土堆。经过多年的雨水冲刷，早就松松垮垮了。好几个地方，已经有水渗透了出来。

村民们在里正的指挥下，正一筐一筐地往上堆烂泥。那泥稀得跟粥一样，糊上去，转眼就顺着坡流了下来。

“这……这他妈是豆腐渣工程啊。”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哪里是修河堤，这分明是集体自杀。就这破堤，别说洪水了，随便来场大点的雨，都得给它冲垮了。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加固方案。什么浆砌石、格宾网、钢筋混凝土……

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破烂的粗布衣服，和脚下这一滩烂泥。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里正见我站着不动，拿鞭子指着我骂道，“你爹装病，让你一个女娃来顶，你们老姜家是没人了吗！”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我没理他。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材料，我需要材料。这个时代，没有钢筋，没有现代化的东西。我能用的，只有……

我的目光，落在了河滩上那些灰白色的石头上。

石灰石！

我又抓起一把脚下的泥土，捻了捻。黏土！

石灰石，黏土……再加点铁矿粉……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水泥！

最原始的硅酸盐水泥！

我丢下手里的筐，转身就往村后的山上跑。

“嘿！你个死丫头跑哪去！”里正的叫骂声被我甩在了身后。

我记得原主的记忆里，后山有一种烧石灰的土窑。那里有现成的石灰石，而且，后山的山坳里，还有一种红色的泥土。

那是……含铁的黏土！

我疯了一样往山上跑，心脏狂跳。不是因为累，是因为兴奋！

老天爷，你把我丢到这个鬼地方，总算没把我的专业知识也给收回去。

烂泥扶不上墙？好啊。

那我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烧成水泥！

天底下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成品，一种是原材料。

我看着满山的石头和泥土，眼睛里冒着光。这些不是破石头烂泥巴，这他-妈全是我的原材料！

烧窑？我这叫工业革命

我扛着一小袋红土和几块石灰石回到家时，全家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姐，你……你这是干啥呀？”弟弟姜石一脸不解。

“做点好东西。”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把石头和红土倒在院子里，找了把破锤子，开始哐哐哐地砸。我需要把石灰石和黏土砸成粉末，然后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

这个比例，我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碳酸钙，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铝，三氧化二铁……

我一边砸，一边在心里默算。没有精密仪器，我只能靠手感和眼睛。石灰石大概要占七八成，黏土两成，再加一点点铁矿粉。

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不行：“禾儿，别干了。这徭-役，还是爹去吧。”

“爹，你信我吗？”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

他愣住了，看着我眼睛里那股子说不出来的劲儿，半天，点了点头：“信。”

“那好，你就帮我烧火。”

我家的院子角落里，有一个很久没用的破窑，以前是用来烧炭的。我把它简单清理了一下，准备就用它来当我的“水泥窑”。

这当然不合规矩。烧制硅酸盐水泥，需要一千四百五十度的高温。这种土窑，能烧到一千度就谢天谢地了。

但现在，我没得选。

我把配好的粉末，加水和成团，捏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生料球，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窑里。

“爹，烧！用最大的火烧！”我冲着我爹喊道。

我爹二话不说，开始往窑里添柴。火苗子“呼”地一下就蹿了起来，映得我脸上一片通红。

弟弟姜石也过来帮忙，一个劲地往里拉风箱。

我们一家三口，就围着这个破窑，开始了我穿越后的第一次“工业革命”。

这动静，很快就引来了邻居。

“哟，老姜家这是干啥呢？大难临头的，还有心思烧窑玩？”隔壁的张婶子，靠在墙头，阴阳怪气地说。

“他家大丫头，从河堤上跑回来的。我看啊，是吓疯了。”

“就是，一个女娃，不好好在家待着，瞎折腾什么。”

风言风语，像苍蝇一样往我耳朵里钻。

我充耳不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窑上。

温度，温度是关键！

我让爹和弟弟，把家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干柴，破木头，甚至还有两张破凳子。

窑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窑壁都变成了暗红色。

我守在窑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生料球。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天，彻底黑了。

村子里的人，都从河堤上回来了，一个个累得像狗一样。路过我家门口，看到我们还在烧窑，都指指点点的。

里正也来了，黑着一张脸。

“姜禾！”他一脚踹开我家的破院门，“你胆子不小啊！敢逃徭役！来人，给我把她捆起来，送到祠堂去！”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上来就要抓我。

“滚开！”我抄起一根烧火棍，护在窑前，眼睛都红了，“谁敢动我的窑，我跟他拼命！”

我那副样子，估计是真有点疯。那两个人还真被我唬住了。

“反了你了！”里正气得直哆嗦，“就为了这个破窑？这里面烧的什么金疙瘩？”

“比金疙瘩还重要。”我盯着窑里的火光，沉声说，“这里面烧的，是咱们全村人的命。”

“我看你是真疯了！”里正不信，探头想往窑里看。

就在这时，窑里的火光，突然变了颜色。

从暗红色，渐渐变成了……明亮的黄白色！

成了！

这个温度，已经接近煅烧的临界点了！

“所有人，退后！”我大喊一声。

然后，我抄起旁边的一桶水，猛地泼进了窑里！

“刺啦——”

一股巨大的白色蒸汽，混合着黑烟，冲天而起！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等蒸汽散去，我用火钳，小心翼翼地，从窑里夹出了一块……黑不溜秋，长得跟蜂窝煤一样的疙瘩。

这就是……水泥熟料。

虽然看起来丑了点，但成了！

我把它放到地上，等它冷却。然后，我拿起锤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了下去！

我需要把它砸成最细的粉末。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看着我跟个疯子一样，对着一块黑疙瘩哐哐猛砸。

里正哼了一声：“我当是什么宝贝，不就是块烧坏了的破砖头吗？”

我不理他，专心砸我的熟料。

等砸得差不多了，我把这些黑色的粉末收起来，又掺了点河沙和石子，最后，加了水。

一碗黏糊糊的灰色浆糊，出现在我手里。

“来，”我看着里正，咧嘴一笑，“让你开开眼。”

我把这碗“浆糊”，倒在了院子里两块破砖的缝隙里。

然后，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行了，等着吧。”

“等？等什么？”里正一脸莫名其妙。

“等它，”我看着那两块砖，一字一顿地说，“变成一块石头。”

别用你们的常识，来揣测我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