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妈跳楼的那天，我爸正在麻将桌上挥金如土。当我拿着妈妈的遗书冲进麻将馆时，他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桌上摆着几万块钱的筹码。我扫了眼桌子，他面前堆着厚厚的钞票。输了我妈的命，还在这里潇洒！"江民生！我妈死了！你知道吗！

"我歇斯底里地喊着，将妈妈血迹斑斑的遗书甩在他脸上。

麻将桌旁的几个人被我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那个女人赶紧从我爸怀里挣脱开。

我爸看到遗书上的血迹，脸色瞬间变白，颤抖着手接过来。

"不可能...素娟她...""你还有脸叫我妈的名字！"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她跳楼前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接了吗？你在这里赌钱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二十楼的天台上等死！"遗书上每个字都是血写的，妈妈用碎玻璃割破手指，一笔一划写下她最后的话。"晚秋，妈妈对不起你和小宇。你爸爸欠了太多钱，那些人要卖我去还债。妈妈不能活着丢人，只能用命来还了。好好照顾弟弟，别恨妈妈..."读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麻将馆里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小声议论："原来是江民生的老婆死了啊，活该，谁让他赌成这样。"我爸脸色青白，想要辩解什么，却被我打断。"闭嘴！你没资格说话！"我指着他鼻子骂道，"妈妈为了还你的赌债，把房子卖了，把首饰当了，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你呢？

你在这里花天酒地！"那个浓妆女人不识趣地插嘴："小姑娘，你爸爸今天手气好，赢了不少呢...""赢你妈！"我转身就是一耳光甩在她脸上，"我妈刚死，你就勾搭我爸！不要脸的东西！"女人捂着脸想要还手，被麻将馆老板拦住了。

老板是个胖子，满脸横肉，看起来就不是好人。他笑眯眯地说："江老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爸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收拾桌上的钱。"爸，你现在还想着钱？"我简直不敢相信，"妈妈的尸体还在医院太平间，你却在这里赌钱！

""晚秋，爸爸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妈她...""你不知道？"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手机，"妈妈最后给你发的短信，你看看！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妈妈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民生，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那些人说要把我卖到外地，我不能这样活着。如果有来生，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发送时间是下午三点，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整整五个小时，我爸在麻将桌上挥霍着妈妈用命换来的钱。"江民生，你还是人吗？"我的声音都哑了，"妈妈那么爱你，从十八岁就跟着你，生了我和小宇，一辈子没享过福。你呢？

你把她逼死了！"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有人拿手机录像，有人小声议论。

我爸终于受不了这些目光，拉着我就要往外走。"别走！"麻将馆老板突然叫住我们，"江老板，你还欠我五十万呢，这就想走？"我爸的脸色更加难看，结结巴巴地说："肥哥，我老婆刚死，能不能缓几天...""缓几天？"肥哥冷笑，"你老婆死了关我什么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不把钱还清，你们一家都别想离开这里。"说着，几个壮汉从角落里走出来，把我们团团围住。我这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说"那些人要卖我去还债"。原来，我爸欠的不是普通的赌债，而是高利贷。

第二章"肥哥，求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还钱。"我爸卑躬屈膝地求着。

肥哥点了根烟，慢慢吞云吐雾："江民生，我给过你机会了。上个月你老婆来求我，我看她长得还行，本来想让她到我夜总会干几年还债。谁知道她这么不识抬举，宁可死也不愿意。"听到这话，我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原来妈妈不是因为赌债才自杀的，而是因为这个畜生要强迫她去夜总会卖身！"畜生！"我冲向肥哥，想要撕烂他的脸，却被两个打手死死按住。肥哥笑得更加猥琐："小丫头挺有性格啊，长得也水灵。江民生，你女儿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应该有十八了吧？""不要动我女儿！"我爸终于有了点血性，"我欠的债我自己还！""你拿什么还？"肥哥弹了弹烟灰，"房子卖了，车子当了，连你老婆的首饰都没了。现在你老婆又死了，断了财路。你告诉我，拿什么还我五十万？

"五十万！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爸居然欠了这么多钱。"肥哥，我可以打工还钱，一个月给你一万，五十个月就还清了。""五十个月？"肥哥哈哈大笑，"那是四年多啊！

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四年的利息你算过吗？"我心里一沉，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善了。

这时，一个打手凑到肥哥耳边说了几句话，肥哥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江民生，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女儿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到我夜总会干两年，债就一笔勾销了。

""做梦！"我挣脱开打手的控制，"我宁可死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死？"肥哥冷笑，"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还有个弟弟吧？今年上初中？江民生家里就剩下这两个孩子了，一个不行就两个一起。"听到他威胁小宇，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小宇才十四岁，还在读初二，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怎么办？"肥哥，求你放过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我强忍着屈辱哀求道。"那就乖乖听话。"肥哥伸手想要摸我的脸，被我躲开了。"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还不来，我就去你弟弟的学校接人了。

"说完，肥哥挥挥手，打手们让开了一条路。我拉着我爸快步走出麻将馆，夜风吹在脸上，冰冷刺骨。"爸，你到底欠了多少钱？"走在路上，我忍不住问道。我爸低着头，声音微弱："不止五十万，还有别的地方...""什么？还有别的地方？

"我简直要崩溃了。"银行信用卡透支了三十万，还有几个朋友那里借了二十万..."也就是说，我爸总共欠了一百万的债！一百万！

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江民生，你怎么不去死！

"我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又打又骂，"妈妈死了，你还要拖累我和小宇！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爸任由我打骂，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流泪。回到家里，小宇正在客厅里做作业。

看到我们回来，他放下笔跑过来。"姐姐，妈妈真的死了吗？"小宇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我抱住弟弟，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小宇，姐姐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可是我能保护他吗？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债主，我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能做什么？这时候，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请问是江民生家吗？我们是银行的，来催收信用卡欠款的。"第三章银行的催收员态度还算客气，但话说得很明白：如果再不还款，就要走法律程序。"江先生，您欠款三十万，已经逾期三个月了。我们银行已经仁至义尽，现在必须要有个明确的还款计划。

"我爸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我老婆刚去世，能不能宽限几天？

""我们对您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欠债还钱是基本原则。如果实在有困难，可以考虑以房抵债。"以房抵债？我们家就这一套房子，如果连房子都没了，我和小宇住哪里？"这房子是我妈的名字，你们不能动。"我据理力争。催收员看了看我，语气温和了一些："小姑娘，虽然房子是你母亲的名字，但是如果你父亲申请破产，这套房子也保不住。与其到时候被法院拍卖，不如现在主动配合银行处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妈妈刚死，连她留下的房子都要保不住了。催收员走后，家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小宇怯怯地问："姐姐，我们是不是要没有家了？""不会的，姐姐想办法。"我摸着小宇的头，心里却毫无头绪。我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想找人借钱。

但是，二十万对于我们认识的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同学？家里条件都一般，不可能借到这么多钱。亲戚？我们家的亲戚本来就不多，而且因为我爸堵伯的事，大家早就避而远之了。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喂，是江晚秋吗？

我是你妈妈公司的同事王姐。""王姐，您好。"我记得这个王姐，妈妈生前经常提起她。

"晚秋，你妈妈的事我听说了，太突然了。我现在在你妈妈的办公桌前，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能过来一趟吗？"妈妈生前在一家贸易公司做会计，工作了十几年，老板对她很信任。

我把小宇托付给邻居，独自一人去了妈妈的公司。王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到我就红了眼眶："晚秋，你妈妈真是个好人，怎么就...""王姐，您说发现了什么东西？"王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就把这个交给你。"我接过信封，手都在颤抖。信封很厚，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还有，"王姐又拿出一个存折，"你妈妈这些年偷偷存了一些钱，说是给你和小宇留的。"我打开存折一看，上面显示余额十五万元。十五万！

虽然不够还所有的债，但至少可以解燃眉之急。"王姐，谢谢您。"我眼眶湿润。"别谢我，这都是你妈妈的安排。"王姐叹了口气，"你妈妈最后这段时间总是心事重重，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可惜没有及时劝她。"我想起妈妈最后几个月的样子，确实变得很沉默，总是偷偷抹眼泪。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所以提前做了安排。回到家里，我打开妈妈留下的信封。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个U盘。信是这样写的："我的宝贝女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已经不在了。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你爸爸的堵伯已经无法挽回，妈妈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用。那些债主不是善茬，妈妈怕他们伤害你和小宇，所以只能选择这条路。U盘里面有一些资料，是关于肥哥他们的。

妈妈这段时间偷偷调查过，发现他们不只是放高利贷，还做很多违法的事情。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就把这些资料交给警察。记住，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小宇平平安安。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永远爱你的妈妈"我插上U盘，看到里面有很多照片和录音文件。

麻将馆里的种种罪行：强迫债务人的家属卖身、暴力催收、甚至还有一些更严重的犯罪证据。

录音文件里记录了肥哥亲口承认的违法行为。原来妈妈在最后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我们收集这些证据。她是想用这些来保护我和小宇！但是，如果我把这些交给警察，肥哥他们被抓了，我爸的债怎么办？其他债主又会怎么样？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四章第二天，我带着存折去了银行，想先把妈妈的存款取出来应急。可是银行告诉我，这个账户已经被冻结了。"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因为账户持有人去世，按照规定需要办理继承手续才能取款。"柜员解释道。"那需要什么手续？

""需要死亡证明、遗嘱公证、继承人身份证明等等，手续比较复杂。"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看来这十五万块钱一时半会儿是取不出来了。从银行出来，我接到了小宇班主任的电话。

"江晚秋同学，你弟弟今天没来上课，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赶紧往家里跑，心里七上八下的。推开家门，发现小宇正蜷缩在沙发上哭泣。"小宇，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去上学？"小宇抬起头，眼睛哭得通红："姐姐，我不想上学了。

同学们都在传妈妈的事，还说我们家欠了很多钱，说我是负债家庭的孩子。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小宇才十四岁，正是敏感的年纪，承受这些对他来说太残酷了。

"小宇，别听他们胡说。妈妈的事不是你的错，你要坚强一点。

""可是老师也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问我家里的情况。姐姐，我觉得很丢人。

"我抱住小宇，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这时候，我爸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样子更加憔悴了，胡子拉碴，眼神空洞。"晚秋，肥哥又来电话催了。他说明天是最后期限，如果再不去，就要找小宇麻烦。"我咬咬牙，做了一个决定："我去找肥哥谈谈。""不行！你不能去那种地方！"我爸激动地说。

"那你说怎么办？"我反问道，"你有别的办法吗？"我爸哑口无言。我换了一身衣服，把妈妈留下的U盘放在贴身的地方，然后向麻将馆走去。麻将馆白天也营业，里面烟雾缭绕，各种声音嘈杂刺耳。肥哥看到我来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江家小姐，想通了？

""我可以去你的夜总会，但是有几个条件。"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说说看。

"肥哥饶有兴趣地听着。"第一，我爸的债一笔勾销。第二，不能伤害我弟弟。第三，我只做两年。"肥哥哈哈大笑："小姑娘，你以为你在跟我谈生意吗？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因为我手里有你不想让警察看到的东西。"我故意压低声音。

肥哥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我故作神秘，"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些东西自然会有人交给警察。"肥哥的脸色变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说："你等着。"他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声音很小，我听不清楚内容。十分钟后，肥哥回来了，脸色阴沉："小姑娘，你很聪明，但是聪明过头可不是好事。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不会的。

"我快速回答。"好，明天晚上八点，到南山路的蓝月亮夜总会报到。记住，如果你不来或者逃跑，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弟弟。"我点点头，转身就走。走出麻将馆，我的腿都软了，刚才的镇定完全是装出来的。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我必须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回到家里，我把U盘里的资料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些证据确实很有用，但是如果现在就报警，肥哥被抓之前肯定会先伤害我们。

我需要一个更周密的计划。晚上，我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是我大学同学的姐姐，她在当地电视台做记者。"林姐吗？我是江晚秋，小雅的同学。

我想请你帮个忙..."第五章林姐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记者，听完我的遭遇后，立刻表示愿意帮忙。"晚秋，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林姐，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妈妈留下的这些证据，不能就这样浪费。

"我们约定，明天晚上我去夜总会的时候，林姐会带着摄像师在外面等候。一旦我发出信号，他们就立刻报警并且进行暗访拍摄。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联系了妈妈生前的一个朋友，她的老公是律师。"王律师，如果我按照计划进行，法律上会有什么问题吗？

"王律师想了想说："从法律角度来说，你这是在配合调查，搜集犯罪证据，是正当的行为。

但是你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我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第二天白天，我陪小宇去学校，想跟他的班主任谈谈。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