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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老宅的壁炉烧得正旺，木柴噼啪作响，映得顾南琛的侧脸一半明一半暗。

他指尖夹着的股权转让书，在火光里泛着冷白的光。

“宋臣把城南那块地抵押了，”他抬眼时，眸色比壁炉里的灰烬还沉，“用的是你的名义。”

我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青瓷杯壁烫得灼人，就像不久前，顾南琛找到我时说的那句话：“嫁给我，我帮你让宋臣付出代价。”

那时我刚失去孩子，躺在医院看着他和小三风花雪月。

顾南琛，这位宋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递给我一份婚前协议，上面写着“婚姻期限三年，互不干涉私生活”。

“他大概以为，你还是那个被他捏在掌心里的沈烟。”顾南琛把股权转让书扔进壁炉，火苗卷上来，很快吞噬了那些字迹，“明天董事会，我会提出罢免他的职务。”

我点点头，起身想去倒杯水，后腰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酸胀——是旧伤的后遗症。

顾南琛伸手扶住我，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渗进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这三年，辛苦你了。”他的声音很低，壁炉的火光在他眼底跳动，

“我知道你在偷偷学金融，知道你把母亲留下的信托基金打理得很好，也知道……你每次复健完，都要在车库里坐半小时才能缓过来。”

我的呼吸一滞。

“沈烟，”他扳过我的肩，迫使我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投下一小片阴影，“我不想跟你谈交易，我是在追你。”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簌簌落在玻璃上。

我想起之前宋如在家宴上当众羞辱我，是顾南琛替我出头；想起我熬夜做项目报告时，他总会让张妈热好牛奶放在我桌前；想起他明明对猫毛过敏，却在我收养流浪猫后，默默换了整个屋子的空气净化器。

“顾南琛，”我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我不需要另一段交易，更不信爱情。”

宋臣带给我的伤还在淌血，我没力气再去赌一次。

“我知道。”他没有再逼近，只是站在原地，火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我没让你现在就信。”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你申请的MBA录取通知书，我已经帮你办好手续了。还有你母亲留下的那部分股份，我也帮你拿回来了，现在在你名下。”

我看着文件上自己的名字，喉咙忽然发紧。

“宋臣的事，我会处理干净。你想学什么，想做什么，都尽管去。”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和，“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愿意回头看看我。”

壁炉里的木柴发出最后一声轻响，化作温暖的灰烬。

我捏着那份录取通知书，指尖微微颤抖。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我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至于宋砚深说的“等”，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回头看看。

但现在，我更想先把自己活成一束光，照亮那些被阴霾笼罩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