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梧桐巷的初遇2016 年的上海，梅雨季来得比往年早。李梦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在梧桐巷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踉跄了两步，箱轮卡进砖缝的瞬间，她几乎要被这箱里装着的书和旧物拽得栽倒。“需要帮忙吗？”清冽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带着雨后空气里特有的湿润感。李梦抬头时，正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 男人穿着浅灰色连帽卫衣，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淡的疤痕，他手里拎着一个画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淡白。“谢谢，” 李梦松开扶着行李箱的手，往后退了半步，“这箱子有点沉，里面都是书。”男人弯腰，单手扣住行李箱拉杆，稍一用力就把箱子从砖缝里提了出来，动作轻松得像拎着一个纸袋子。

“往哪边走？” 他问，目光扫过李梦手里攥着的租房合同，“是刚搬来？”“对，前面 37 号。” 李梦指了指巷口那栋爬满常青藤的老洋房，“听说这里住了不少搞艺术的？”“巧了，我住 39 号。

” 男人把行李箱推到李梦身边，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画筒，“我叫肖霖，画油画的。

”李梦愣了愣，忽然想起昨天房东说的话 ——“你隔壁住了个画家，人挺好，就是有时候半夜还在画室折腾，你要是嫌吵可以跟我说”。她连忙伸出手：“李梦，做编辑的，主要负责文学类书籍。”掌心相触的瞬间，李梦感觉到肖霖的手比她的凉，指腹上有一层薄茧，像是常年握画笔磨出来的。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落在梧桐叶上，溅起细碎的声响。肖霖把画筒夹在腋下，替李梦撑着伞，两人并肩往老洋房走，行李箱的轮子在石板路上滚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和雨声混在一起，倒像是一首轻快的小调。搬进 37 号的第一周，李梦几乎都在整理东西。

老洋房的房间很高，窗户是老式的木框，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能看到空气中浮动的尘埃。

她把书一本本摆在书架上，从加缪到沈从文，从诗歌到散文，摆到最后一本时，发现书架最上层还差一本书的位置。“缺本书？”肖霖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李梦抬头，看见他正趴在隔壁的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支画笔，嘴角沾了点钛白颜料。

“我这儿有本多余的《边城》，要不要先拿去凑数？”李梦笑了，点头说好。没过两分钟，楼下传来敲门声，肖霖拎着一本泛黄的《边城》站在门口，书脊上有淡淡的折痕，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2012 年夏，于凤凰古城。”“这是我大学时在凤凰买的，后来又买了本精装版，这本就闲置了。” 肖霖把书递给李梦，目光扫过她书架上的书，“你也喜欢汪曾祺？”“嗯，他的文字特别有人情味。” 肖霖把《边城》摆在书架最上层，刚好填满那个空缺，“对了，上次谢谢你帮我搬箱子，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道谢。

”肖霖想了想，点头答应：“好啊，不过别去太远，巷口那家小面馆就不错，他们家的葱油拌面特别好吃。”那天晚上，两人在巷口的小面馆里坐了很久。

昏黄的路灯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碗里的葱油拌面上，香气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

肖霖说起他在美院的日子，说起第一次去敦煌写生时看到的壁画，说起为了画一幅日出在山顶等了三个通宵；李梦则说起她编辑的第一本书，说起作者深夜发来的修改意见，说起看到自己编辑的书摆在书店里时的激动。吃到最后，面都凉了，两人还在聊。窗外的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清辉。肖霖结了账，把李梦送回 37 号门口，站在台阶下说：“以后要是需要帮忙，随时敲我门。

”李梦点点头，转身进门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肖霖说：“对了，你嘴角还有颜料没擦干净。”肖霖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嘴角，没摸到。李梦走下台阶，从包里掏出纸巾，踮起脚替他擦了擦 —— 指尖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谢谢。” 肖霖的声音有点沙哑，他往后退了半步，“早点休息。”李梦 “嗯” 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关上门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有点烫。窗外，肖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 39 号。

2 画室里的光肖霖和李梦熟起来，是因为一次意外。那天李梦加班到深夜，回到梧桐巷时，发现钥匙不见了 —— 大概是落在公司了。她站在 37 号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心里又急又慌。这时，39 号的门开了，肖霖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看到她站在门口，皱了皱眉：“怎么了？没带钥匙？”“嗯，可能落在公司了。

” 李梦叹了口气，“公司离这儿太远，现在过去也没人了。”肖霖想了想，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她：“先喝口热的暖暖身子，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可以先住我这儿，我画室有张沙发床，挺舒服的。”李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总比在门口冻一晚上好。肖霖的画室在一楼，房间很大，墙上挂满了画，大多是风景，有敦煌的沙漠，有凤凰的古城，还有梧桐巷的雨景。

房间中央放着一个画架，上面绷着一张空白的画布，旁边的颜料盘里，各色颜料挤在一起，像是一幅小小的调色盘。“你随便坐，我去给你找床被子。” 肖霖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李梦走到画架前，看着空白的画布，忽然想起他上次说的，想画一幅梧桐巷的四季。

“在看什么？” 肖霖拿着被子出来，看到李梦站在画架前，笑了笑，“还没开始画，一直在想怎么构图。”“我觉得可以加一点人物。” 李梦指着画布左下角，“比如一个撑着伞的人，走在梧桐树下。”肖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亮了亮：“这个想法不错，我之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想想，确实缺了点生活气。

” 他把被子铺在沙发床上，“你早点休息，我在隔壁房间，有事随时叫我。”那天晚上，李梦躺在沙发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竟然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和一张纸条：“我去买早餐了，桌上有面包，你先垫垫肚子。”李梦拿起纸条，指尖碰到纸张的温度，心里暖暖的。她走到画室里，看到画架上的画布已经有了雏形 —— 左下角果然画了一个撑着伞的人，穿着浅色的裙子，走在梧桐树下，雨丝细细密密，落在伞面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钻。“你醒了？

” 肖霖拎着早餐回来，看到她站在画架前，“怎么样？还不错吧？”“特别好。

” 李梦点点头，“你把雨丝画得很灵动，就像真的在下雨一样。”肖霖笑了笑，把早餐放在桌上：“快吃吧，一会儿我陪你去公司拿钥匙，正好我今天要去附近的画材店买颜料。”从那以后，李梦经常去肖霖的画室。

有时候是下班回来，带点水果，坐在画室的椅子上，看他画画；有时候是周末，两人一起窝在画室里，听着音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 李梦改稿子，肖霖画画。

有一次，李梦改稿子改到头疼，趴在桌上揉太阳穴。肖霖放下画笔，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按住她的太阳穴，替她按摩。“是不是太累了？”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别总盯着电脑，偶尔也休息一下。”李梦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轻声说：“这本书快到截稿日期了，作者催得紧。

”“再急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肖霖按摩的力度很轻，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的头疼，“我煮了点菊花茶，你喝点吧，清肝明目。”那天下午，李梦喝着菊花茶，看着肖霖画画。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安静又温暖，就像汪曾祺笔下的生活，充满了烟火气。李梦的朋友苏晓第一次来梧桐巷，就看出了她和肖霖之间不一样的气氛。苏晓是李梦的大学同学，现在做公关，性格大大咧咧，眼睛却很尖。她坐在 37 号的客厅里，喝着李梦泡的茶，瞥了一眼隔壁 39 号的窗户，笑着说：“我说李梦，你跟隔壁那画家，是不是有点什么？

”李梦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否认：“没有啊，就是普通邻居，朋友而已。”“朋友？

” 苏晓挑眉，“朋友会每天晚上一起吃饭？朋友会在对方加班时留门？

朋友会……”“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 李梦打断她，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她，“吃你的苹果吧。”苏晓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笑着说：“我跟你说，李梦，喜欢就赶紧表白，别错过了。你都单身这么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顺眼的，别让人家跑了。”李梦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她想起和肖霖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他替她搬箱子，想起他给她送书，想起他在画室里替她按摩，想起他画里那个撑着伞的人…… 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那天晚上，肖霖约李梦去看画展。画展在市中心的美术馆，展出的是一位老画家的作品，大多是山水。

两人并肩走在展厅里，肖霖给李梦讲解画的构图、色彩，李梦听得很认真，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看法。走到一幅名为《初雪》的画前，肖霖停下脚步，看着画说：“我小时候在北方长大，每年冬天都会下很大的雪。有一次，我和爷爷在院子里堆雪人，爷爷说，雪是天上的精灵，落在人间，能净化一切烦恼。

”李梦看着画里的雪景，洁白的雪花落在树枝上，落在屋顶上，整个世界一片纯净。

她转头看向肖霖，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李梦，” 肖霖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李梦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看着肖霖的眼睛，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愿意。”那天晚上，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拉得很长。李梦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起来，好像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了这一刻。3 烟火里的甜成为情侣后，李梦和肖霖的日子过得更加甜蜜。他们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肖霖负责挑菜，李梦负责砍价；他们会一起在厨房里做饭，肖霖炒的菜很好吃，李梦则擅长做甜点；他们会一起在周末去看展、看电影，或者窝在画室里，一个画画，一个看书，偶尔相视一笑，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腻的气息。肖霖的朋友陆铭第一次见到李梦时，就笑着对肖霖说：“行啊，肖霖，终于找到一个能管得住你的人了。

” 陆铭是肖霖的大学同学，现在做建筑设计，性格开朗，和肖霖是铁哥们。那天，陆铭约肖霖和李梦去家里吃饭，陆铭的女朋友夏冉也在。夏冉是做服装设计的，性格温柔，和李梦很聊得来。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吃着火锅，聊着天，气氛很热闹。“我跟你们说，肖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可高冷了，除了画画就是画画，谁都不理。” 陆铭喝了口啤酒，笑着说，“当时我们都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黏人。

”肖霖瞪了陆哲一眼，然后握住李梦的手，对她说：“别听他瞎说，我以前只是没遇到对的人。”李梦笑了笑，心里暖暖的。她看了一眼夏冉，发现夏冉也在看着陆铭，眼神里满是爱意。她忽然觉得，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和朋友一起热闹地吃饭聊天，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有一次，李梦负责的一本书遇到了麻烦 —— 作者临时要修改大纲，而且态度很坚决，不愿意妥协。

李梦和作者沟通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心情很糟糕。回到家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肖霖回来时，看到她情绪低落，没有多问，只是走进厨房，煮了一碗她最喜欢的番茄鸡蛋面，端到她面前。“先吃饭，” 他摸了摸她的头，“有什么事，吃完再说。”李梦看着碗里的番茄鸡蛋面，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她放下电脑，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面，觉得心里的委屈好像都被这碗面治愈了。吃完面，肖霖坐在她身边，听她说起工作上的烦恼。他没有打断她，只是认真地听着，偶尔帮她分析一下。“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站在作者的角度想一想，” 肖霖说，“他为什么要修改大纲？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或许你们可以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说不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李梦觉得肖霖说得有道理。第二天，她约作者出来喝咖啡，认真地听作者讲修改大纲的原因 —— 原来作者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所以想在书里表达出来。李梦理解了作者的想法，和他一起修改了大纲，最后这本书不仅顺利出版，还获得了很好的口碑。那天，李梦拿着刚出版的书，跑到肖霖的画室，兴奋地对他说：“肖霖，你看，书出版了！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还在跟作者僵持呢。”肖霖放下画笔，接过书，翻了几页，笑着说：“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为了庆祝，今晚我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李梦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肖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轻声说：“肖霖，有你真好。

”肖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也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梦和肖霖的感情越来越深。

他们开始一起规划未来 —— 肖霖想在梧桐巷开一家小小的画廊，展示自己的画，也展示一些年轻画家的作品；李梦则想继续做编辑，出版更多有意义的书，或许以后可以和肖霖合作，出版一本关于艺术的书。有一次，两人去苏州旅行。在拙政园里，李梦看着满园的春色，忽然对陈屿说：“肖霖，我们以后在这里买个小院子吧？种点花，种点树，夏天坐在院子里乘凉，冬天围在火炉旁看书。”肖霖笑着点头：“好啊，等我们再努力几年，就来这里买个小院子。”那天晚上，两人住在一家临河的民宿里。

窗外是潺潺的流水，远处传来悠扬的评弹声。肖霖从身后抱住李梦，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李梦，我爱你。”李梦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转过身，抱住肖霖的脖子，轻声说：“我也爱你，肖霖。”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柔而美好。李梦觉得，只要能和肖霖在一起，就算是平淡的日子，也充满了诗意。

4 裂痕里的风变故是从肖霖的一次画展开始的。2018年春天，肖霖在一家小画廊举办了自己的第一次个人画展。画展的主题是“梧桐巷的四季”，展出的大多是他这两年在梧桐巷画的画，其中有一幅名为《伞下》的画，画的是一个撑着伞的女孩走在梧桐树下，浅蓝裙摆沾着细碎雨珠，伞沿垂落的雨丝像被风吹得发颤——正是他当初听了李梦的建议画的，画里女孩的侧影，分明是李梦第一次在巷口撑伞的模样。画展举办得很成功。开展那天，李梦特意请了半天假，提前到画廊帮肖霖整理画签、调试射灯。她穿着米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蹲在地上给画框擦灰尘时，肖霖从身后递来一杯热美式，指尖蹭过她的手腕：“辛苦你了。

”李梦抬头冲他笑，眼里亮得像盛了星光：“你的画展，我当然要帮忙。

”那天来的人比预想中多。有相熟的画友，有路过的艺术爱好者，还有几位小有名气的画廊老板和评论家。李梦站在肖霖身边，替他接过递来的名片，帮他记得哪位客人问过《巷尾夕阳》的价格，哪位想约他下次合作。

有人指着《伞下》问画里的女孩是谁，肖霖侧头看了李梦一眼，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是我很重要的人。”李梦的脸瞬间红了，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画展结束后，肖霖收到了不少合作邀约。先是一家连锁画廊的老板找他谈长期合作，想代理他的作品；接着又有艺术杂志约他拍专访，想做一期“新锐风景画家”的专题。

肖霖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李梦下班回家，只能看到餐桌上凉透的饭菜，和画室里亮着的灯。李梦一开始没在意。她知道肖霖盼这次机会盼了很久，也为他的成功高兴。她只是每天提前半小时起床，把早餐放在保温盒里；晚上不管等多晚，都会给肖霖留一盏客厅的灯，再温一碗汤。可渐渐地，她发现肖霖变了——他不再陪她去巷口的菜市场挑新鲜的青菜，不再在周末窝在沙发上和她一起看老电影，甚至连两人约定好的“每周一次约会”，也总被他以“要去见客户”“要改画稿”推掉。有一次李梦生日，她提前一周就跟肖霖说好了，想一起去苏州的那家临河民宿，就是他们之前去过的，能听到评弹声的那家。生日那天，李梦特意穿了肖霖送她的那条浅蓝连衣裙，化了淡妆，坐在客厅里等他。从下午等到傍晚，又等到深夜，桌上的蛋糕蜡烛烧完了一根又一根，肖霖才回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看到李梦，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抱歉，今天和画廊老板谈合作，忘了时间。

”李梦看着他疲惫又敷衍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她强忍着眼泪，声音有点发颤：“肖霖，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肖霖愣了一下，皱着眉想了半天，才迟疑地说：“是……你的生日？”李梦没说话，只是把桌上的蛋糕推到一边，转身走进了房间。那天晚上，两人分房睡，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却没有一句交流。裂痕一旦出现，就会像被风吹开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