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归来，冤家路窄海城国际机场的人潮里，我一手拉着28寸的行李箱，身后跟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身影，指尖攥得发紧——五年了，我终于还是回到了这座让我既恐惧又牵挂的城市。“妈咪，这里的飞机比巴黎的还大！

”甜甜扎着两个毛绒绒的小揪揪，蓬蓬裙扫过地面，兴奋地拉着我的衣角蹦跳。

她是我的女儿苏甜甜，遗传了我这点小雀跃，却偏偏长了张酷似顾靳深的脸。

旁边的苏睿则安静得多，小眉头皱着，怀里抱着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小大人似的吐槽：“吵死了，数据还没传完。”他是哥哥，比甜甜早出生三分钟，却像个小老头，不仅智商随了我在设计上的敏感，连那股子冷劲儿，都跟顾靳深如出一辙。

我刚想叮嘱他们别乱跑，甜甜突然像颗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直直撞向不远处的一群黑衣人。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要喊她，就看见她一把抱住了最前面那个男人的西装裤——“爹地！

我终于找到你啦！”清脆的奶音像惊雷，炸得周围瞬间安静。我僵在原地，血液几乎凝固。

那个被抱住腿的男人，缓缓转过身。黑色西装剪裁得体，衬得他身形颀长，眉眼冷冽，下颌线紧绷，正是我避了五年的顾靳深。他低头，皱着眉看向挂在自己腿上的小不点，眼神里满是不悦，直到看清甜甜的脸，他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谁家的孩子？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像淬了冰，听得我后背发麻。保镖们慌了，连忙上前想拉开甜甜，我终于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强压着颤抖的声音道歉：“对不起，顾总，孩子认错人了，非常抱歉。”顾靳深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到他眼底的审视，像刀一样刮过我的脸，然后，他缓缓开口，念出我的名字：“苏念？

”五年了，他居然还记得我。记得那个曾经在顾家做佣人，被他母亲当着面扔钱羞辱，说“别妄想攀高枝”的苏念。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疏离的笑：“顾总贵人多忘事，没想到还认得我。”“妈咪！我没认错！”甜甜在我怀里挣扎，小手指着顾靳深，“哥哥电脑里有好多他的照片，就是爹地！”我心里一咯噔，狠狠瞪了眼旁边的苏睿。

小屁孩居然还敢存顾靳深的资料？苏睿像是没看到我的眼神，淡定地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顾靳深的详细档案，甚至还有一张他十岁时的照片，旁边标注着“面部识别匹配度99.8%”。“生物学父亲概率超过99.99%。

”他用毫无起伏的电子音说，“你好，疑似爹地先生。”周围的闪光灯瞬间疯狂亮起，记者们像疯了一样挤过来，快门声此起彼伏。我头皮发麻，抱着甜甜，拉着苏睿，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修罗场。“顾总，孩子胡闹，我们先走了！”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传来顾靳深冰冷的声音：“查！五分钟内，我要他们所有的信息！”风声在耳边呼啸，我抱着甜甜，手心全是汗。顾靳深，你终究还是找到了我们。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拿捏了。

2 萌宝的“小计划”回到提前订好的酒店套房，我把两个小祖宗按在沙发上，双手叉腰，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苏甜甜，苏睿，谁让你们找顾靳深的？不是说好了，不许提他吗？

”甜甜瘪着嘴，眼圈红红的：“妈咪，我想爹地嘛……别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就我们没有。

”苏睿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慢悠悠地说：“妈咪，根据基因检测，顾靳深是我们的父亲，这是事实。而且，他能提供更好的资源，比如我的黑客设备升级，甜甜的芭蕾舞课……”“资源？”我气笑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顾靳深！五年前，他妈妈把我当成垃圾一样打发，扔给我一张支票，让我永远别出现在他们面前！

”想到五年前那个雨夜，顾母把十万块摔在我脸上，说“拿着钱滚，别让靳深知道你这种人的存在”，我就浑身发冷。那时候我刚发现怀孕，走投无路，只能远走法国，靠着做设计助理一点点熬，才有了今天的Echo。苏睿沉默了，低下头，手指在平板上点了点，小声说：“我查过顾夫人的资料，她五年前做过心脏手术，现在不管顾家的事了。”我愣住了，这倒是我没想到的。甜甜趁机扑进我怀里，蹭了蹭我的脖子：“妈咪，爹地看起来好帅，他肯定是个好爹地！我们就试试嘛，要是他不好，我们再跑掉好不好？”看着女儿水汪汪的眼睛，还有儿子偷偷抬起来的、带着期待的目光，我心里软了下来。其实我知道，他们早就偷偷计划找爹地了——上次在巴黎，甜甜看到别的小朋友和爸爸牵手，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苏睿虽然不说，却总在网上查“如何找到亲生父亲”的攻略。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们的头：“好吧，但是只能远远看看，不许靠近，更不许跟他说话，知道吗？”“知道啦！”甜甜立刻欢呼起来，苏睿也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没看到，苏睿偷偷在平板上给一个备注“黑客大佬”的人发了条消息：“目标已锁定，下一步计划启动。”第二天一早，我刚带着孩子们吃完早餐，就接到了工作室的电话，说顾氏集团旗下的奢侈品品牌“瑾”，想跟我合作设计新一季的珠宝系列，负责人已经在工作室等我了。我心里一紧——顾氏集团，顾靳深的公司。这未免也太巧了。

“妈咪，你去吧，我和哥哥可以自己待在酒店，我会看好哥哥的！”甜甜举起小手，一脸认真。苏睿也点头：“我可以远程帮你处理设计图，没问题。”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瑾”是国际知名品牌，这次合作对我的工作室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不能因为顾靳深就放弃。临走前，我再三叮嘱他们不许出门，不许给陌生人开门，才匆匆赶往工作室。刚到工作室，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会客区——不是别人，正是顾靳深的特助，林森。林森看到我，连忙站起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Echo小姐，久仰大名。我是顾氏集团的特助林森，负责这次与您的合作。”我强压着心里的不安，伸出手：“林特助，您好。

不知贵公司为什么会选择与我的工作室合作？”“因为Echo小姐的设计风格，非常符合‘瑾’新一季的定位。”林森笑着说，“而且，顾总非常欣赏您的才华。

”提到顾靳深，我心里更不舒服了：“如果是顾总的意思，那抱歉，我想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合作。”“Echo小姐，您别误会。”林森连忙解释，“这次合作是‘瑾’品牌部提出的，顾总只是点头同意而已。而且，合作方案已经拟好了，待遇非常优厚，您可以先看看。”我接过方案，翻开一看，待遇确实比我预期的好很多，甚至还承诺给我的工作室提供海外推广资源。这对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酒店前台打来的：“苏小姐，不好了，您的两个孩子说要去找您，已经离开酒店了！”我心里一慌，挂了电话就往外跑：“林特助，抱歉，我有急事，合作的事改天再谈！”林森看着我匆忙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给顾靳深发了条消息：“顾总，Echo小姐走了，说是孩子不见了。”很快，顾靳深回复：“定位他们的位置，我马上到。”3 顾靳深的“突袭”我疯了一样往酒店赶，心里又急又怕——海城这么大，两个孩子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连忙接起，里面传来顾靳深冰冷的声音：“苏念，你在哪？”“顾靳深？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我心里一紧，“我的孩子呢？是不是你把他们带走了？

”“我在市中心的儿童乐园，你的两个孩子在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你最好尽快过来，甜甜刚才差点被人拐走。”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挂了电话就往儿童乐园赶。

赶到儿童乐园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顾靳深。他坐在长椅上，甜甜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正开心地跟他说话；苏睿则站在旁边，抱着平板电脑，警惕地看着他。

看到我，甜甜立刻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妈咪！你终于来了！刚才有个坏叔叔想带我走，是爹地救了我！”我抱着女儿，后怕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顾靳深，语气复杂：“谢谢你。”“不用谢。”他站起来，目光落在我身上，“苏念，我们谈谈。

”我知道躲不过去，只能让苏睿带着甜甜去旁边玩，自己跟着顾靳深走到僻静的角落。

“孩子们是我的，对吗？”他开门见山，眼神锐利，像是要把我看穿。我攥紧了手，点了点头：“是。”“五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告诉你？然后呢？让你母亲再把我羞辱一顿，把孩子们打掉吗？

顾靳深，你别忘了，五年前是你母亲拿着支票，让我永远别出现在你们面前！

”提到五年前的事，顾靳深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母亲的事，我不知情。如果我知道，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不知情？”我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信吗？顾靳深，你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都不在乎。你是天之骄子，我是佣人之女，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孩子们长大了，我会自己抚养他们，不需要你操心。

”“我是他们的父亲，我有权利照顾他们。”他的语气强硬起来，“苏念，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可以补偿你。孩子们需要父亲，你不能这么自私。”“自私？

”我怒极反笑，“顾靳深，你现在说补偿？五年前我怀着孕，在法国吃不上饭，只能睡在地下室的时候，你在哪？孩子们生病，我一个人抱着他们跑医院，累得晕倒的时候，你在哪？你现在说要照顾他们，你配吗？”我的话像一把刀，刺得顾靳深脸色发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就在这时，苏睿带着甜甜走了过来。

小睿看着顾靳深，冷冷地说：“你想当我们的爹地，可以。但你要通过我们的测试，测试不合格，就别想靠近妈咪。”顾靳深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好，让孩子们决定。”顾靳深看着苏睿，嘴角勾起一丝难得的笑容：“好，我接受测试。”苏睿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一个文档：“第一题，妈咪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第二题，妈咪的生日是哪天？第三题，妈咪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顾靳深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茫然。

我心里冷笑，这些问题，只要稍微关心我一点，就会知道。可他呢？五年前，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全名。“不知道？”苏睿挑眉，“看来你连当爹地的基本资格都没有。

”甜甜也跟着点头：“就是！爹地连妈咪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太不合格了！

”顾靳深的脸色更沉了，他看着我，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苏念，告诉我，这些答案是什么？

”我别过脸，不想理他。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靠几个答案就能弥补的。

4 前婆婆的刁难顾靳深的“测试”自然是不合格的，但他并没有放弃，反而更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他会每天早上送甜甜去幼儿园，给她买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会在苏睿参加编程比赛时，悄悄坐在观众席上，为他鼓掌；会在我加班晚归时，开车跟在我后面，直到看到我安全回到酒店。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动摇。尤其是看到甜甜每天放学回来，兴奋地跟我讲“爹地带我去动物园了”“爹地给我买了新的芭蕾舞鞋”，苏睿也偶尔会说“顾靳深今天帮我解决了一个编程难题”，我就知道，孩子们已经慢慢接受他了。但我没想到，麻烦会来得这么快。这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室修改设计图，前台突然打来电话，说有位姓顾的夫人找我。我心里一紧，知道是顾靳深的母亲，赵曼云。我深吸一口气，让前台把她请到会客区，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赵曼云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昂贵的旗袍，戴着珍珠项链，眼神里满是傲慢和不屑，跟五年前一模一样。“苏念，好久不见。”她开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没想到你还敢回海城，还敢带着野种来找靳深。”“顾夫人，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强压着怒火，“孩子们是顾靳深的，不是野种。”“靳深的？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谁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跟了多少男人，这些孩子是不是靳深的还不一定呢！”“孩子们是不是顾靳深的，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

”我看着她，“顾夫人，五年前你把我赶走，现在又来羞辱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想让你带着你的孩子，立刻离开海城，永远别再出现在靳深面前！靳深是顾家的继承人，他不能跟你这种身份低微的女人纠缠不清，更不能有你这样的私生子女！”“我不会离开。

”我挺直了腰板，“孩子们需要父亲，我也有权利留在海城发展我的事业。顾夫人，时代变了，你那套门第观念已经过时了。”“过时？”她气得脸色发白，“苏念，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进顾家的门！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拿着钱滚蛋，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海城待不下去！”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顾靳深走了进来。他看到赵曼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妈，你怎么会在这里？”“靳深，你来得正好！”赵曼云像是看到了救星，指着我，“你快让这个女人带着她的野种离开，别让她毁了你的前途！”“妈！”顾靳深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怒意，“孩子们是我的，苏念也是我想找的人。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

”“你……你居然帮着她说话？”赵曼云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靳深，“靳深，你忘了她是什么身份了吗？她是个佣人！她配不上你！”“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她，孩子们也需要她。”顾靳深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语气坚定，“妈，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也尊重苏念和孩子们。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搬出去住，以后也不会再回顾家。”赵曼云愣住了，她看着顾靳深，又看看我，气得浑身发抖：“好！

好！你们真是气死我了！我不管你们了！”说完，她转身就走，摔门而去。

工作室里安静下来，顾靳深松开我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谢谢你。”“不用谢。”他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想跟我妈摊牌了。以前是我太懦弱，不敢反抗她，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以后不会了，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们。”他的话像一股暖流，流进我的心里。也许，我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5 职场上的交锋与心动顾靳深和赵曼云摊牌后，赵曼云虽然还不待见我，但也没再来找过麻烦。顾靳深则更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甚至提出要让我们搬到他的别墅去住。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拒绝了。我不想太早依赖他，也不想让孩子们觉得，我们是在依附他生活。顾靳深没有勉强我，只是说：“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搬一起住。”与此同时，我和顾氏集团“瑾”品牌的合作也正式启动了。第一次合作会议，顾靳深作为顾氏集团的总裁，也出席了。会议上，品牌部的经理对我的设计方案提出了质疑：“Echo小姐，你的设计虽然很有创意，但太前卫了，可能不符合我们品牌的定位，也不一定能被市场接受。

”其他几个负责人也纷纷附和，说我的设计风险太大，建议我修改方案。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耐心解释：“我理解大家的顾虑，但‘瑾’新一季的定位是‘年轻、时尚、突破’，我的设计正是基于这个定位，而且我做过市场调研，现在的年轻消费者更倾向于有个性、有故事的设计。如果我们一直墨守成规，只会被市场淘汰。”“话是这么说，但风险还是太大了。”品牌经理还是不赞同。就在这时，顾靳深开口了：“我觉得Echo小姐的设计很好，很符合‘瑾’新一季的定位。

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我相信Echo小姐的专业能力，也相信这个设计能给‘瑾’带来新的突破。”他的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