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镜现世，凡身入玄陈默的指尖刚触到那面铜镜，心脏就猛地跳了一下。

这感觉太奇怪了。旧货市场的角落积着半寸灰，苍蝇在锈铁堆上嗡嗡打转。

这面巴掌大的青铜镜混在里头，像块被遗弃的骨头。镜背刻着他看不懂的云纹，缠缠绕绕，像活的蛇。镜面蒙着层雾似的银辉，摸上去竟有体温般的温热，烫得指尖发麻。老板叼着烟，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五十块，当废铜卖你，别耽误我收摊。”他刚扫码付完钱，指腹突然传来刺痛。一滴血珠沁出，比朱砂还红。瞬间被镜面吸了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银辉猛地炸开！陈默只觉天旋地转，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

耳边的叫卖声、汽车喇叭声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风声，还有隐约的兽吼，跟恐怖片似的。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悬崖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粗布褂子换成了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裤，印着“湖人总冠军”的字样。

手里还攥着那面混沌镜，镜面此刻亮得像块融化的银子，晃得人睁不开眼。“哪来的野小子，穿得这般古怪？”身后传来呵斥，跟炸雷似的。陈默回头，见三个穿青衫的少年，腰间挂着“青云宗”的玉佩，玉坠子上的字歪歪扭扭。他们正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他，像在动物园看大猩猩。领头的高个少年嗤笑，牙缝里塞着韭菜：“看这穷酸样，怕不是山下的凡人误闯了秘境？”陈默刚想说“我是现代人，来自地球”。

高个少年已经抬腿踹过来，鞋底子带着泥：“滚出去，别污了我们青云宗的地界！

”他下意识举起混沌镜去挡。镜面突然射出一道银线，像条活蛇缠上高个少年的腿。

少年惨叫着被拽倒，在地上摔出个滚地葫芦，门牙都差点磕掉。另外两人吓得后退三步，腿肚子转筋：“你……你这是什么妖法？”陈默也懵了，这破镜还真有点东西？他强装镇定，学着古装剧里的台词，梗着脖子喊：“此乃……上古神器，尔等宵小，也敢放肆？

”话音刚落，镜面突然暗了下去。银辉像潮水般退去，变回那面灰蒙蒙的古镜，跟块普通铜片没两样。陈默心里咯噔一下——装腔作势要翻车了？“原来是强弩之末。

”另一个少年反应过来，抽出腰间长剑，剑刃锈迹斑斑。“敢伤我师兄，找死！

”剑风扑面而来的瞬间，陈默怀里的混沌镜突然震动。镜身凝结出一滴银液，像眼泪似的滴在他手背上。暖流顺着血管蔓延，酥酥麻麻的。

刚才被推搡时磕破的膝盖竟不疼了，连带着脑子也清明了几分，像喝了冰镇可乐。

他侧身躲开长剑，动作快得自己都惊讶。抓起块石头就砸过去，石头带着风啸。

少年没料到他动作突然变快，被砸中手腕，长剑“哐当”落地。陈默趁机捡起剑，虽然不会用，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横在身前，手都在抖：“还来吗？”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怂。扶起地上的高个，撂下句“你等着”，屁滚尿流地跑了，鞋都跑掉一只。

陈默瘫坐在地上，心脏狂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看着混沌镜，镜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银辉只是幻觉。“喂，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戳了戳镜面，没反应。

跟块死铜似的。这时，林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踩在落叶上。一个穿素裙的姑娘探出头，梳着双丫髻，发绳是淡青色的。眼睛亮得像林间的鹿，怯生生的：“公子……你没事吧？

”陈默愣住，这姑娘的古装扮相，比电视剧里的还好看，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

姑娘见他不说话，脸颊微红，像染上了胭脂：“我叫柳如烟，刚才谢谢你赶跑了青云宗的人，他们总欺负我们山下的村民。”陈默这才回过神，挠挠头：“我叫陈默，不是什么公子。

”“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手机没信号，导航也崩了。”柳如烟眨眨眼，睫毛像小扇子：“这里是玄渊大陆的青雾山啊。”“公子不是修士？”玄渊大陆？修士？

陈默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看来那面镜子不仅是古董，还是个能穿越的神器，比哆啦A梦的任意门还牛。他摸出混沌镜，镜面凉飕飕的：“我……我是偶然得到这面镜子，然后就到这了。”柳如烟看到镜子，脸色突然变了，瞳孔骤缩：“这是……混沌镜？

”2 银线缚恶少，镜光现真形“你认识这镜子？”陈默赶紧追问，心脏又开始狂跳。

柳如烟点点头，声音压得极低，跟蚊子哼似的：“我爹曾是铸器师，他说过混沌镜是太古奇宝，能映照真实，还能……穿梭空间。”她顿了顿，眼圈红了，像浸了水的樱桃：“只是千年前就失传了，没想到会在你手里。”“公子，你能用它帮我个忙吗？”原来柳家曾是青雾山的望族，有良田百亩，作坊十间。

三年前被当地豪强苏家陷害，说偷了传家宝。父亲被关进地牢，腿都被打断了。

家产全被霸占，连家里的老黄牛都被牵走了。苏家公子苏明轩更是放出话，要逼柳如烟做妾，天天在她家门前唱荤段子。“他们说我爹偷了苏家的传家宝，可我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柳如烟气得发抖，拳头攥得紧紧的。“我知道苏家今晚会在别院宴客，说不定能找到他们陷害我爹的证据。”陈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想起自己在历史系实习时，总为古籍里的冤案愤愤不平，拍着桌子骂奸臣。他握紧混沌镜，指节发白：“我帮你。

”月上中天时，像块银饼挂在天上。两人摸到苏家别院墙外，墙头上的狗尾巴草在风里摇。

里面丝竹声不断，夹杂着男女的笑闹，还有猜拳的吆喝。陈默刚想翻墙，混沌镜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扔出去。镜面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像用指甲刻的：“灵力不足，暂无法穿梭。

”他心里骂了句脏话，这破镜子还带电量提示的？只能和柳如烟绕到后门，后门的锁锈得快掉了。守院的家丁正在打盹，口水顺着嘴角流，打湿了衣襟。

陈默捡起块石子扔过去，石子砸在水缸上，“哐当”一声。家丁惊醒，骂骂咧咧地追出来：“哪个小王八蛋扔的？”正好给他们空了空子。别院正厅里，灯火通明，照得跟白昼似的。一个锦衣少年搂着歌姬喝酒，手指在歌姬腰上乱摸，正是苏明轩。

他脸上带着块胎记，像块烂肉，看着就恶心。柳如烟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声音发颤：“那玉佩是我家的！我爹说上面刻着‘柳’字，被他磨掉改成了‘苏’！

”陈默刚想靠近，突然被人拽住胳膊，力道大得像铁钳。一个穿锦袍的胖子挡住他，肚子上的肉堆了三层：“哪来的下人，也敢往正厅闯？活腻了？”是苏明轩的狗腿子赵天昊，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卖的全是假药。仗着苏家的势在镇上横行霸道，上次还抢了卖糖葫芦的老太太的钱。陈默认出他，白天在镇上打听苏家时，这人还推了他一把，骂他“乡巴佬”。“滚开。”陈默懒得废话，现在没心情跟他磨叽。

赵天昊笑了，肥肉抖了抖，一巴掌扇过来，带着口臭：“给你脸了是吧？知道我是谁吗？

信不信我让你横着出去……”话音未落，陈默怀里的混沌镜突然射出银线，比上次更粗，像条银绳缠住赵天昊的胳膊。胖子吓得尖叫，跟杀猪似的。被银线拽得连连后退，最后“咚”地撞在柱子上，疼得嗷嗷叫，眼泪都出来了。正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酒杯掉地上碎了一地。苏明轩皱眉，把歌姬推到一边：“哪来的野狗，敢在我苏家撒野？

”陈默没理他，径直走到苏明轩面前，指着他的玉佩：“这玉佩是柳家的吧？

”苏明轩脸色一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胡说八道！这是我苏家祖传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我？”“是吗？”陈默举起混沌镜，心里默念“给我照”。镜面突然亮起，银辉像探照灯似的照在玉佩上。原本刻着“苏”字的地方，在镜光里竟透出淡淡的“柳”字痕迹，周围还有被打磨过的划痕，清清楚楚。全场哗然，有人倒吸凉气。柳如烟哭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就知道！我爹是被冤枉的！

”苏明轩又惊又怒，抄起桌上的酒壶砸过来，酒洒了一地：“妖人！给我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