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想去那个补习班。"

女儿林小雅放下筷子，脸上写满了抗拒。

我正准备问为什么，手机突然响起银行短信提示音。

尾号8888卡支出50000元，余额13万

我愣了一下，今天明明没有什么大额消费。

"怎么了？"坐在对面的妻子苏晴看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银行卡被刷了五万，我没花这钱啊。"我把手机递给她看。

苏晴瞥了一眼，很自然地说："哦，是我刷的，给小雅报了个一对一数学补习班，老师说她基础还需要加强。"

"五万？一个月的补习班要五万？"我声音有些高。

"是啊，现在好的老师都这个价，你不是说什么都要给孩子最好的吗？"苏晴夹了块肉放进小雅碗里，"小雅现在高二，马上就要冲刺了，不能省这点钱。"

我看向女儿，她正低着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小雅，你觉得那个补习班怎么样？"我问。

"还...还行吧。"小雅的声音很小，眼神闪烁。

这反应不对劲。

按理说，小雅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学习上的事从来不含糊。她刚才说不想去，现在又说还行，这前后矛盾让我起了疑心。

"哪家机构？我去了解一下。"我追问。

"就是市里那家名师堂，很有名的。"苏晴说得很自然，"我已经交了一个月的费用，老师说小雅的数学确实需要重点提升。"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

晚饭后，我回房间查银行流水。

这一查，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最近三个月，我的卡总共被刷了一百二十多万。

每一笔都是五万、十万这样的整数，备注都是"教育支出"或者"学习费用"。

我脑子嗡嗡响，立刻冲到客厅。

"苏晴，你过来一下。"

她正在厨房洗碗，听到我的声音，擦着手走过来。

"这些钱都是你花的？"我把手机递给她。

苏晴扫了一眼流水，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自然。

"是啊，最近小雅的学习压力大，我给她报了好几个班，还买了一些教学设备和资料。"

"一百二十万的教学设备和资料？苏晴，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提高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苏晴突然变脸，"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为了小雅的前途，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质疑我？"

"我没有质疑，我就是想知道这些钱具体花在哪里了。一百二十万不是小数目。"

"你要是不信任我，那我们就没必要过下去了。"苏晴转身就要走。

"妈，别吵了。"小雅从房间出来，眼圈红红的，"都是因为我，你们别吵了。"

看着女儿难过的样子，我心疼得不行。

"小雅，这不怪你，你回房间休息，我和你妈妈好好聊聊。"

小雅看看我，又看看苏晴，最后还是回了房间。

"苏晴，我们冷静点谈，好吗？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钱的去向，毕竟这是我们全家的积蓄。"我尽量让语气平和。

苏晴在沙发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林峰，你知道现在的教育竞争有多激烈吗？小雅虽然成绩不错，但想要进顶尖大学，还需要更多的投入。"

"我理解，但一百二十万..."

"这些钱我都有单据，改天我整理给你看。"苏晴打断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小雅的前途，你不会为了钱毁掉孩子的未来吧？"

她说得理直气壮，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你先把单据拿出来，我看看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单据在公司，明天我带回来。"

"好，那明天晚上我们再谈。"

当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百二十万，这几乎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了。

如果真的是为了小雅的教育，我不心疼钱，但苏晴的反应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上班，我一直心神不定。

中午休息时，我给小雅的班主任陈老师打了个电话。

"陈老师，我想了解一下小雅最近的学习情况。"

"小雅同学一直很优秀啊，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十，各科发展很均衡。"陈老师的声音很和善，"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她妈妈说她数学需要补强，所以报了个很贵的一对一辅导班。"

"数学？"陈老师似乎很惊讶，"小雅的数学是她的强项啊，上次月考还考了满分。为什么要补数学？"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陈老师，小雅最近有没有表现异常？"

"她这两天确实有点心不在焉，我还以为是压力大了。对了，林先生，小雅获得了我们学校清华大学推荐保送的候选资格，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们要好好准备。"

清华保送候选？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学校就通知了，应该给家长发了通知书。小雅没告诉你们吗？"

"她...可能忘了说。谢谢陈老师。"

我匆匆挂断电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雅获得了清华保送候选资格，这是多大的荣誉，她怎么可能不告诉我们？

除非...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下午，我提前下班回家。

家里很安静，苏晴还没回来，小雅在房间写作业。

我轻轻推开她的房门。

"小雅，能和爸爸聊聊吗？"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慌乱。

"爸，我...我在写作业。"

"就聊几分钟，关于你获得清华保送候选资格的事。"

听到这话，小雅手中的笔掉在了桌子上，脸色瞬间苍白。

"爸...你怎么知道的？"

"陈老师告诉我的。小雅，这么大的好事，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

小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爸，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什么事都可以和爸爸说，爸爸永远支持你。"

小雅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说...妈妈说让我把这个机会让给林浩哥哥，因为他更需要。"

林浩？

这个名字我很熟悉，那是苏晴前夫的儿子。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妈妈为什么要你把机会让给林浩？"

"妈妈说，林浩叔叔对我们家帮助很大，我们应该知恩图报。而且林浩哥哥成绩也很好，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感觉血液在往脑袋上涌。

"小雅，你告诉爸爸，妈妈还说了什么？"

"妈妈说...说如果我不听话，林浩叔叔就不会再帮助我们了。爸爸，我是不是很自私？我真的不想把这个机会让出去。"

我把女儿搂在怀里，心疼得快要窒息。

我的女儿，这么优秀的孩子，凭什么要把自己努力得来的机会让给别人？

而且，林浩叔叔？

苏晴的前夫什么时候开始"帮助"我们了？

我用的是自己的钱，怎么成了别人在帮助？

"小雅，你听爸爸说，这个机会是你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谁也不能让你放弃。"

"可是妈妈说..."

"不管妈妈说什么，爸爸保证，这个机会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小雅在我怀里点点头，哭声渐渐小了。

但我心里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苏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