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深夜直播与诡异的打赏城市的夜，是被灯光切割成碎片的墨块。我蜷在电脑椅里，屏幕的光是这片黑暗里唯一鲜活的东西，映着我因失眠而干涩发红的眼睛。键盘旁边，散落着几个空掉的咖啡罐和吃了一半的薯片袋。凌晨三点，整个世界都像是沉入了水底，只有我还漂在虚无的网络海洋里，漫无目的地刷新着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直播间。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简陋的直播界面撞进了我的视线。没有标题，没有主播介绍，封面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只有一行冰冷的房间ID：404。在线人数显示为“1”。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加载圈转了几下，画面亮起，但依旧昏暗。

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式居民楼的楼道，视角很低，微微晃动，像是有人正拿着一个老旧的山寨手机在偷偷拍摄。画面质量很差，布满噪点，偶尔还会闪过几条扭曲的干扰纹。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死寂。镜头对着的，是一扇深棕色的防盗门。门牌号因为光线太暗和角度问题，看不太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末尾似乎是个“4”。就这？我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聊，正准备划走。突然，屏幕正下方，一个极其醒目的打赏特效毫无征兆地炸开——不是平台常见的那些炫酷动画，而是一个扭曲的、血红色的“关注”图标，占满了大半个屏幕，持续了足足三秒才缓缓消失。

我被这突兀的动静吓了一跳，睡意都驱散了几分。定睛看去，串乱码：%u75AF%u72C2%u5173%u6CE8%u8005%u5C0F。

疯狂关注者小？什么鬼名字。打赏的金额更是离谱：404元。

一个对于这种无声窥屏直播来说，堪称荒谬的打赏。更诡异的是，打赏留言只有两个字：“开门。”我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凉意。这什么行为艺术？恶作剧？

直播间里依旧只有我一个观众。那个“疯狂关注者小”打完赏就没了动静。

主播也没有任何回应，镜头依旧稳稳地或者说死气沉沉地对着那扇门。死寂重新笼罩。

只有我因为紧张而略微加快的呼吸声。几分钟后，又是一次同样的打赏特效！

同样的乱码ID，同样的404元，同样的留言：“开门。”这次，我清楚地看到，在那血红色的“关注”图标炸开的瞬间，昏暗的画面里，那扇深棕色的防盗门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像是里面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下意识靠在了门上。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屏幕。门没有再动。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攫住了我。这不像编排好的剧本，那种死寂和突兀，透着一股真正的、冰冷的异常。我试着在评论区打字：“有人吗？”“主播在干嘛？

”“这是什么地方？”我的留言孤零零地挂在屏幕上，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疯狂关注者小”也不再出现。就在我准备彻底退出这个瘆人的直播间时——“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此刻绝对清晰的金属摩擦声，从我的电脑音箱里传了出来。

是门锁的声音！来自直播画面里那扇门！我浑身汗毛瞬间立起。只见画面中，那扇深棕色防盗门的门把手，正在极其缓慢地…向下转动！它转动得非常非常慢，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诡异感，仿佛转动它的东西并不熟悉如何操作，或者…正在害怕惊动什么。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手心里全是冷汗。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那缓缓转动的门把手。它转动了大概四十五度，停住了。然后，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扇门，开始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隙。很窄的一条缝，里面是比楼道更深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一只眼睛，猛地出现在门缝后面！

那只眼睛占满了整个门缝，瞳孔极大，几乎看不到眼白，正直勾勾地、死死地…盯着镜头！

或者说，穿透了镜头，死死地盯着正在窥屏的我！“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惊骇让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那眼神无法形容，空洞，麻木，却又充满了某种极度渴求的、令人脊背发凉的“关注”。下一秒，直播画面猛地一黑，彻底中断。屏幕上只剩下“主播已下线”的系统提示。我瘫在椅子上，心脏狂跳，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电脑风扇的嗡鸣。

刚才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力太过真实和强烈，那只透过屏幕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是特效吗？是精心设计的恶搞视频吗？可那感觉…太真实了。

那种死寂，那种突兀的打赏，那缓慢转动的门把手，还有那只眼睛…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3点15分。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时，电脑音箱里突然又传出“叮”的一声脆响！是平台系统的消息提示音。

我鼠标颤抖着点开消息中心。是一条私信。

码ID：%u75AF%u72C2%u5173%u6CE8%u8005%u5C0F。

内容只有一句话：“你看到了。它也知道你看到了。

”第二段：如影随形的“关注”冷汗瞬间从我额角滑落，滴在键盘上。

房间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却感觉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从屏幕后面，或者说，从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阴冷地注视着我。我猛地回头。身后是拉紧的窗帘，和堆满杂物的书桌。什么都没有。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我颤抖着手，想把这个诡异的ID拉黑，却发现平台界面里根本找不到拉黑或者举报的选项，仿佛这个账号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我想关掉电脑，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叮。

”又一条私信弹了出来。

还是那个%u75AF%u72C2%u5173%u6CE8%u8005%u5C0F。

“它喜欢被看着。也喜欢看着你。”疯子！这绝对是个心理变态！

我心底涌起一阵恶寒和愤怒，强行掐断了电脑电源。屏幕骤然变黑，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我摸索着扑到床边，一头栽进被子里，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令人不适的窥视感。心脏还在咚咚直跳，那只空洞又贪婪的眼睛和冰冷的私信内容，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一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窗外传来早起车辆的噪音，我才在极度的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接下来几天，我试图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当做一场荒诞的噩梦。我刻意不再熬夜，早早关掉电脑，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但那种不安感，如同附骨之疽，始终缠绕着我。

首先是我的电子产品开始出现异常。手机偶尔会莫名其妙地黑屏，屏幕倒映出我自己的脸时，会有一瞬间的模糊扭曲，仿佛有另一张脸重叠在上面。解锁后，有时会发现浏览器正停留在一个空白页面上，地址栏里有一串残缺的、像是乱码的字符。

家里的智能音箱，会在深夜突然亮起待机的蓝光，里面传出极其细微的、像是电流又像是有人极力压抑的喘息声，等我惊觉起身，声音又立刻消失。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惯用的那个社交软件，这几天总会出现一个无法删除、无法屏蔽的“0”号粉丝。头像是一片漆黑，ID是一串乱码的一部分，资料一片空白。每次我发完动态，这个“0”号粉丝总是第一个显示“已读”，但却永远沉默，没有任何互动。

我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重装系统、恢复出厂设置，这个“0”号粉丝就像个幽灵，牢牢钉在我的粉丝列表最顶端。它无处不在。它在我的生活里无声地蔓延。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走在路上，我会突然觉得后颈发凉，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在办公室格子间，我会错觉隔板的缝隙后面，有一只眼睛正贴着我。晚上回家，开门的那一刻，总会心惊胆战，生怕门一开，里面会站着什么…我变得疑神疑鬼，精神萎靡，黑眼圈浓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同事关切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只能勉强笑笑，说最近睡眠不好。

我偷偷在网上搜索那个直播间ID“404”，搜索那个乱码ID，搜索结果一片空白，要么就是毫不相关的内容。那晚的直播记录，也彻底从我的历史记录里消失了，仿佛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直到周五晚上。我和几个同事加班结束，一起去楼下常去的烧烤店吃宵夜。烟火气，嘈杂的人声，冰镇的啤酒，暂时驱散了我连日的阴郁。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我几乎快要忘记那些糟心事了。

旁边一桌是几个年轻人，吵吵嚷嚷地在玩桌游，其中一个背对着我的男生声音很大，正在激动地描述着什么。“…真的邪门！就一个破楼道，一扇破门，啥也没有，愣是给我看毛了！还有个神经病疯狂打赏，一次四百零四，让开门…”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里的烤串掉在了盘子里。

另一个女生笑着接话：“你也看到了？我前天半夜也刷到了，安静得吓人，我没敢多看就划走了。”“是不是还有个ID乱码的货？叫什么…疯狂关注者？

”又一个声音加入讨论。“对对对！妈的，平台现在这种搞噱头的直播间真多，为了流量啥都干得出来…”他们嬉笑着，很快话题就转向了别处。

我的血液却一点点冷了下去。不是幻觉！那个直播间真的存在！不止我一个人看到！

那么…那只眼睛…那些私信…我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啤酒，冰冷的液体却无法浇灭心底窜起的寒意。如果那不是恶作剧，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宵夜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下结束了。我拒绝了同事下一场的邀请，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家。站在家门口，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拿出钥匙。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我仔细检查了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

又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一片死寂。稍微安心了些，我拧开门锁，推门而入。一切如常。

玄关的鞋子摆放整齐，客厅的家具在月光下投出安静的影子。我松了口气，反手关上门，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手指按下去。“啪嗒。”灯没有亮。停电了？

我愣了一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索着往里走，想去检查一下电箱。

刚走到客厅中央。我的手机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自己亮了起来！惨白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屏幕上，显示着的不是我的桌面壁纸，而是一个熟悉的、昏暗模糊的直播界面！是那个404直播间！

镜头依旧对着那扇深棕色的防盗门！而此刻，在那扇门的门把手上，赫然搭着一只苍白的手！

手指纤细，指甲似乎有些破损，正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摩挲着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地板上，屏幕朝上。那直播画面依旧还在！

没有中断！更恐怖的是，手机的音量键似乎被锁死了，我无法调低音量。

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手机喇叭里突然传出了声音！不再是绝对的静默。

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断断续续的…哼唱声。调子古怪扭曲，不成旋律，却透着一股让人极端不适的执拗和空洞。同时，直播画面的下方，一条熟悉的打赏特效伴随着令人心悸的系统音效，再次炸开！

%u72C2%u5173%u6CE8%u8005%u5C0F 打赏了 404 元！

留言是：“它说，想看你。”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我因极致恐惧而惨白扭曲的脸。

那只搭在门把手上的苍白的手，停止了摩挲。然后，它开始用力。那扇门，正在被从里面，缓缓推开！第三段：寻找源头与不祥的答案我怪叫一声，像被烙铁烫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