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离他彻底玩完，还剩下不过不过八九个小时。

我一怔，来了精神，忙拍拍手上的灰，换上笑脸。

决定为自己讨一个说法，也为即将燃起的大火，浇上一点油。

“哪能啊，老陆，我不是来喊你回家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陆春山一脸嫌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招，关公门前耍大刀，你不看自己配不？”

“狗娘养的，我都说了我不回去，成天叨叨叨。

“老子在外面辛苦打拼，你们一个二个就在家吃香喝辣享清福。

“没有我，你们早都饿死了。啥也不是，臭狗屎。”

那些年服装厂效益不好，大家都闲。

陆春山上班时间，不是在酒桌就是麻将桌，还舔着脸说自己在养家。

从白天奋战到夜里，大把时光荒唐着过。

我不急不恼，挨着陆春山坐下，在苏菲菲一左一右。

“你们喝得尽兴不？用不用我给你们加俩菜？”

众人看这架势，眼中闪着兴奋。

苏菲菲徐娘半老，比我时髦，那烫着卷发的脑袋就差搁在陆春山的肩膀上了。

“沈心真是贤惠，不像我，白长了两只手，什么都不会做。”

我好像才看见她，“苏菲菲也在啊，菲菲酒量真好，跟他们老爷们也玩得来，女中豪杰。”

苏菲菲眼尾一挑。

“沈心，你什么意思？你说话咋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陆春山侧身，挡在苏菲菲身前，好像生怕我用筷子插进苏菲菲的眼睛。

他逞凶斗狠地摔了手中的酒瓶，落了满地的绿玻璃碴子。

“苏菲菲是老子的干妹妹，沈心你瞎了狗眼的，我话落在这了，你惹谁都不要惹她。”

3

之前陆家明十八岁的时候，陆春山非扯着陆家明认苏菲菲当干妈。

苏菲菲年轻时候是厂花，赋闲多年，靠开小卖部过活。

如果白捡一个大儿子，不知道有多开心。

我不同意，陆春山吹胡子瞪眼。

“你再跟老子横一下，我不弄死你，苏菲菲是因为我才不能生的。给她认一个干儿子怎么了？”

他一掌把陆家明推个趔趄，“儿子，你快叫你苏阿姨一声妈。”

“干妈。”陆家明叫得还有点生涩。

陆春山气得捶床，“上不了台面的狗东西，跟你妈一样，把干字去掉。”

“妈。”儿子难掩激动。

“哎。”苏菲菲赶紧递上一个大红包。

“跪下，再叫一声。”陆春山踢了儿子一脚。

我不敢相信，我还没死。

“陆家明，你忘本？”

陆家明捏捏红包的厚度。

真的听话地跪下了，给并排坐着的苏菲菲和陆春山磕了一个头。

“妈，我多个长辈关心爱护，是坏事吗？”

“再说苏阿姨年轻时候漂亮，老了也优雅随和，让人愿意亲近。”

我气急了，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小时候她喂你吃鸡骨头，差点把你噎死。”

“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她来我们家浇花，你跟在他背后，那水全都浇在了你的脸上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