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见我表情缓了缓。

又想到马上就要把我骂了，于是刘刚大喇喇地挥挥手。

“好了妈，我也不怪你，知道你辛苦。”

他凑近一点，脸上挤出点假笑，“明天你过生日，去买点好酒好菜回来，我跟萍萍陪你好好过，热闹热闹！”

“放心吧，你儿子我不是那种不孝子，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呵呵。

原来他也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

想到他躲在房里跟人贩子讨价还价，要把亲妈在生日这天卖掉，恨得我牙根死咬腮帮，嘴里全是铁锈味。

这到底是什么畜生不如的东西。

我垂在身侧的拳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的嫩肉里，掐得生疼。

明天，是我的生日。

也是刘刚的忌日！

我装作肩膀一塌，声音软下来：“刚子，都怪妈，刚刚冲动了。就是想到你以后结了婚，怕你有了媳妇忘了娘，心里一急……”

“妈明天多买点菜，再买几瓶好酒，我们娘俩好好喝点，说说话。”

刘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第三天。

我直奔海鲜市场。

买了一堆螃蟹龙虾海参鲍鱼。

这些东西，我刘玉梅活到四十五岁，见都没见过这些好东西。

重生之日，凭什么亏待自己？

我掏出攒下的钱，买！痛痛快快地买！

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回家。

刘刚看见，眉头立刻拧成一团：“不就过个破生日，至于买这么多好东西，那些钱以后都是我的，败家娘们儿。”

我假装怯怯地抬头，声音放得更软：“刚子，妈是想到萍萍昨天没吃饱，心里过意不去，特意买了点好的，今天做给她吃。”

一听是为了孙萍萍，刘刚拉长的脸瞬间缓和不少。

他撇撇嘴，嘟囔着：“算了算了，谁让你儿子我心善孝顺，反正，这也是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以后还不知道被那几个老光棍折腾成啥鬼样子。”

我装作没听清楚：“刚子，你说什么？”

他眼神明显一慌，躲闪着：“没什么，你赶紧做饭去，啰嗦什么！早点弄好晚上吃大餐。”

他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转身溜回房间。

杀蟹，撬壳，抠鲍鱼，泡发海参…动作麻利。

下午六点，鲍参翅肚，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刘刚和孙萍萍早坐在桌边，眼睛放光。

刘刚殷勤地给我倒满一杯白酒：“妈，今天你生日，多喝点，儿子敬你！”

孙萍萍也端起果汁，假惺惺地笑：“阿姨，生日快乐！以后啊，我嫁过来，一定把您当亲妈孝顺。”

一杯，又一杯。

刘刚拼命劝酒，孙萍萍在旁边帮腔。

一瓶高度白酒很快见底。

我眼神开始迷离，身体摇摇晃晃，最后“砰”地一声，软软地醉倒在沙发上。

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当然，我是装的。

我可是五斤的量，这点猫尿算个屁。

但凡刘刚平时多关心我一点，就该知道老娘这辈子就没喝醉过。

果然，我刚“醉倒”，沙发那头就传来孙萍萍假惺惺的声音：“刚哥，真要把阿姨卖了？我心里有点毛毛的。”

“有什么不好的，这死老太婆，六十六万都凑不齐。废物一个，正好卖了还能净赚十万，凑够娶你的彩礼，也算值了！”

他语气轻佻，仿佛在谈论处理一件旧家具。

“刚哥～你对我真好～”

孙萍萍声音立刻甜得发腻，带着钩子：“我爱你~”

接着就是一阵令人作呕吮吸声。

刘刚喘着粗气：“小妖精。”

手伸进了孙萍萍的衣服里，狠狠摸了一把她肥硕的胸脯。

孙萍萍娇嗔地靠在他身上：“嗯～讨厌～”。

……

半夜十二点整。

一个穿着黑夹克、面相凶悍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扫了一眼醉倒的我，咧嘴露出黄牙：“行啊刚子，弄晕了省事，免得吵吵嚷嚷麻烦。”

刘刚堆起谄媚的笑迎上去：“王哥，您真准时，钱带来了吗？”

听到他们讨价还价的声音。

我虚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的摄像头，在心里冷笑一声。

快了，你们报应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