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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丝记苏砚林清晏小说完结推荐_完整版小说免费阅读霜丝记(苏砚林清晏)

时间: 2025-09-12 14:11:13 
沈清辞跟着苏砚往崖下走时,雨己经小了些,变成细密的雨丝,黏在她的青布裙上,沉甸甸的。

苏砚走在前面,白发被雨打湿,却不见他用灵力护体,只任由那霜白的发丝贴在颈间,像覆了层薄雪。

“仙长,你为何不避雨?”

沈清辞忍不住问,怀里的《云笈七签》被她护得紧,书页边角还是沾了点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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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脚步顿了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指尖沾了些雨珠:“避了十年,也该习惯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雨不大,可沈清辞却莫名觉得,他说的不是雨,是别的什么——是十年前那场没躲过去的风波,是藏在白发里的旧伤。

崖下藏着间简陋的石屋,屋顶盖着些松枝,推门时吱呀作响,惊飞了檐下躲雨的几只麻雀。

苏砚推门进去,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石桌,两把石凳,墙角堆着些干柴,还有个缺了口的陶罐,罐沿结着层薄霜。

最显眼的,是挂在石壁上的一把剑——剑鞘是深褐色的,瞧着有些陈旧,剑穗上的红绳褪了色,被岁月磨得发脆,剑鞘靠近剑柄的地方,甚至生了点暗绿色的青苔。

“这是……你的剑?”

沈清辞指着那剑,想起他说十年前在断云崖输了比试,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是那年……折了的剑吗?”

苏砚走到石壁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剑鞘上的青苔,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瓷,生怕碰碎了什么:“没折,只是懒得用了。”

他忽然转头看她,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石屋里亮了些,像被火点着的烛芯,“你方才念‘仙人抚我顶’,可知下一句是‘结发受长生’?”

沈清辞点头,把怀里的书掏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上有她用炭笔写的小批注,歪歪扭扭的:“老秀才教过,说这是李白求仙时写的诗,说仙人摸过他的头,他就能长生了。

我爹娘就是信这个,才让我来求仙,说若能学到仙法,就能救家乡的人。”

苏砚凑过去看那书页,目光落在“长生”二字上,炭笔的痕迹被摩挲得有些模糊。

他忽然低低念了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仙长说什么?”

沈清辞没听清,往前凑了凑。

“没什么。”

苏砚收回目光,走到石桌旁坐下,石凳上积了点灰,他却像没看见,径首坐下,“玄真观的观主姓柳,叫柳逢春,是我当年在青崖宗的师兄,你找他时,提我的名字,他会收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脾气不好,爱喝两口酒,却不是坏人,你跟着他,比去青崖宗安稳。”

沈清辞捏着书角,指腹蹭过书页上的“仙人”二字,忽然问:“仙长,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

玄真观总比这石屋暖和,也能避雨,柳观主既然是你师兄,定会留你的。”

苏砚抬头望向窗外,雨丝还在飘,远山被雾蒙着,像化不开的愁绪。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声音轻得像雨打松枝:“我得在这儿等。

等一个人,把这把剑还她。”

“是十年前和你比试的人吗?”

沈清辞追问,目光落在石壁上的剑上,红绳剑穗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像在点头。

苏砚没答,只是拿起石桌上的一块木柴,指尖凝出一点火星,引燃了柴。

火光照在他的白发上,竟添了几分暖意,把他眼底的冷意冲淡了些。

他看着跳动的火苗,忽然说:“那年比试,她用的就是这把剑。”

沈清辞惊得睁大眼睛,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那是……那位姑娘的剑?

你为何要替她收着?

她人呢?”

“她赢了比试,却把剑扔在了崖边。”

苏砚的指尖悬在火苗上方,却没碰那暖意,仿佛怕被烫着,“她说,我连自己想护的都护不住,这剑在我手里也是浪费。”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被风吹散,“其实她不知道,我认输,就是为了护她。”

沈清辞没听懂,刚要再问,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粗哑的呼喊:“苏砚!

你躲在这儿十年,终于肯见人了?”

苏砚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冷光,像崖底的冰碴子。

他抬手将沈清辞往身后藏了藏,沉声道:“待在这儿别动,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门被猛地推开,闯进来三个穿青崖宗服饰的弟子,为首的少年腰间佩剑,剑穗是青崖宗标志性的蓝白两色。

他见了苏砚的白发,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果然是你。

宗主让你回去,说当年的事,可以再议。”

“我不回。”

苏砚打断他,起身时,石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墙角的霜似乎更厚了,“告诉你们宗主,我等的人没来,这青崖宗,我一步也不会踏进去。”

为首的弟子脸色一沉,拔剑出鞘,剑光映着他的脸,满是戾气:“苏砚,别给脸不要脸!

当年你叛出宗门,让青崖宗丢尽了脸,如今宗主宽宏大量,肯给你机会……叛?”

苏砚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冷,像寒冬的风刮过石缝,“十年前若不是你们逼她选宗门还是选我,我何至于弃剑?

若不是你们说她与魔族有染,要废她修为,我何至于故意认输,用我这‘青崖宗天才’的名声,换她一条生路?”

他抬手,指尖凝出一道青芒,却不是攻向弟子,而是轻轻拂过石壁上的剑。

剑鞘上的青苔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刻着的两个小字——“清晏”,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剑气。

“告诉林清晏。”

苏砚的声音冷得像崖底的冰,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她若还认这把剑,就自己来拿。

若不认,我便让这剑永远埋在断云崖下,陪着我这‘叛徒’。”

三个弟子脸色煞白,像是被苏砚的气势震慑,又像是听到“林清晏”这个名字时慌了神。

为首的弟子咬咬牙,狠狠道:“你等着!

师姐她……她一定会来的!

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带着人匆匆退了出去,门被摔得砰响。

石屋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火苗噼啪作响,偶尔溅起几点火星。

沈清辞从苏砚身后探出头,看着他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她忽然轻声念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仙长,你等的人,就是林清晏师姐吗?”

苏砚回头,见她眼里满是担忧,像看着迷路的小兽,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了些。

他望着石壁上的剑,那两个“清晏”小字在火光下格外清晰,轻声道:“是。

她是我师妹,也是……当年我没护住的人。”

火苗渐渐弱了,窗外的雨停了,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像希望的影子。

沈清辞看着苏砚的白发,忽然说:“仙长,我不往玄真观去了。

我陪你等,等林师姐来,我帮你问她,为什么十年都不来见你,为什么要把剑扔了。”

苏砚愣住,看着少女眼里的赤诚,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这样,以为只要有剑,只要够强,就能护住一切。

他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块干硬的麦饼,是方才沈清辞递给他的那块,还带着点余温。

他把麦饼递回给她,声音软了些:“先吃点东西。

等不等,看你自己,不用勉强。”

沈清辞接过麦饼,咬了一口,虽然干硬,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她看着苏砚的侧影,看着他望着剑的眼神,忽然想起老秀才教的另一句诗,轻声念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仙长,你一定会等到她的。”

苏砚没说话,只是抬手,替她拂去了发间的雨珠。

崖下的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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