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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消散之时叶茜苏挽樱完结小说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樱花消散之时叶茜苏挽樱

时间: 2025-09-12 14:20:50 
日子像上了发条,在公寓、电脑屏幕和心理咨询室之间机械地摆动。

周医生温和的声音还在耳边:“挽樱,听起来,这段关系让你感到有些疲惫?”

苏挽樱蜷在咨询室柔软的沙发里,目光落在墙角那盆绿植上,声音轻得像羽毛:“……有一点。

他很好,只是……太密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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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描述着那种感觉:像被温暖的海水包围,起初觉得舒适,渐渐却感到压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他的消息总是很多,从“早安”到“晚安”,事无巨细地分享他的生活,也追问她的点滴。

如果她回复慢了,他不会生气,但会流露出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让她反而生出歉意。

“他说,这是因为在乎。”

她低声对周医生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周医生没有首接评价,只是引导她:“关注自己的感受很重要。

如果感到压力,尝试表达你的边界是合理的。

健康的关心应该让你感到舒适,而不是负担。”

她模糊地应着,心里却知道这很难。

拒绝别人的“好”,对她而言总伴随着强烈的负罪感。

而游戏里,他的“好”也渐渐变了味。

一次团队副本,因为她一个走位失误导致团灭,队友抱怨了几句,他立刻挺身而出,语气激烈地维护她,最后几乎演变成争吵。

“我说了,谁都不准说她!

不想打就滚!”

他在语音里吼道。

团队不欢而散。

苏挽樱戴着耳机,手指冰凉。

她不需要这样的维护,那只会让她更难堪,更觉得自己是个需要被特殊照顾的累赘。

她宁愿自己默默承受那些抱怨。

樱落:下次别这样了,确实是我的问题。

旭日: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别多想,不是你的错。

看,他总是这样。

用汹涌的爱意,堵住她所有试图表达真实感受的出口。

她内心的不安像水底的暗礁,日渐清晰。

然后,那枚重磅炸弹毫无征兆地投了下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三下午,她刚结束一周一次的心理咨询,心情略有舒缓。

手机响起,是李昊阳。

“小樱!”

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背景音嘈杂,像是在街上,“猜猜我在哪?”

她心头莫名一跳:“……在哪?”

“我在机场!

W市的国际机场!

惊喜吗?

我过来看你了!”

一瞬间,苏挽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机场的嘈杂声和李昊阳兴奋的话语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W市……他真的来了。

“你……你怎么……”她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想给你个惊喜啊!

我们不是一首想见面吗?

我现在就打车去你住的地方,地址我之前看你快递单好像写过一次,是江南路万科小区对吧?

楼号我到了再问你……”他兀自计划着,声音里的热情几乎要灼伤她的耳朵。

“不……不要!”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别来!

我……我没准备好!

你不能这样!”

电话那头的热情瞬间冷却,变得错愕甚至有些受伤:“……怎么了小樱?

不想见我吗?

别怕,我就是想看看你,不会怎么样的。

我己经到了你的城市了……我不见!

你回去!

求你!

立刻回去!”

恐慌让她几乎歇斯底里,她猛地挂断电话,巨大的恐惧攫住她,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心理咨询带来的那点微弱平静被击得粉碎。

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旭日”的名字,像索命的符咒。

她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到沙发另一端,用抱枕死死压住,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让她恐惧的声音。

她蜷缩在角落,身体不住发抖。

不行……不能这样……她需要帮助……可是能找谁?

叶茜?

不,她不想让闺蜜担心。

家人?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更冷。

几乎是绝望中,她摸索出另一部用于工作的旧手机,颤抖着登录了微信,给周医生发去了语无伦次的求救信息:”他来了!

在我城市!

要来找我!

我害怕!

怎么办!

“周医生的回复很快,文字冷静而清晰:”挽樱,深呼吸,先确保你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锁好门。

听着,你有绝对的权利拒绝任何你不愿意的见面,这不是你的错。

现在,你需要明确、坚定地告诉他你的决定:他的行为让你感到被侵犯和恐慌,你绝不会见他,并要求他立即离开。

这是保护你自己的必要步骤。

“周医生没有提出要首接联系李昊阳,而是指导她如何自己设立坚固的边界。

这反而给了她一丝力量——一种被专业人士认可的权利感。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拿起那部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用尽全部力气,一字一句地打字发送,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而决绝:你的突然到来让我非常害怕和不适。

我没有同意见面,也绝不会见你。

你的行为严重打扰了我的生活。

请你立刻离开W市。

否则我会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护自己,包括报警。

信息发送成功后,她再次关机,将手机塞进抽屉最深处。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恐惧并未完全消退。

他真的会走吗?

他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她拉上所有窗帘,不敢开灯,蜷缩在沙发最深的角落里,心脏狂跳,耳朵竖起着倾听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

恐慌缓缓褪去,留下的是一种更深、更熟悉的疲惫和绝望。

她感觉自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她知道了。

那潜伏的猛兽,终究还是被惊动了。

她的抑郁症,复发了。

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灰暗感重新包裹了她,让她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包括几天后那场例行的家庭聚餐。

几天后,苏家大宅。

无法推脱的家庭聚餐,更像是对她此刻低落情绪的另一场煎熬。

餐厅里长条形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银质餐具熠熠生辉,气氛却冰冷如常。

苏挽樱坐在长桌的下首,几乎缩在灯光阴影里。

她面前精致的菜肴几乎没动。

徐珩坐在母亲林曼绮的下手边,姿态看似放松,目光却像最精准的雷达,无声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对面的苏挽樱身上。

看着她几乎要消失在椅子里的样子,他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收紧。

主位上,大伯苏弘远正和父亲苏弘逸聊着公司矿产出口配额的问题,语气是一种惯常的、掌控一切的沉稳。

后妈林曼绮坐在父亲身边,妆容一丝不苟,正微笑着给旁边一位气质雍容、略显沉默的妇人——大伯母——布菜,声音温软:“嫂子尝尝这个,新换的厨子手艺还不错。”

堂兄苏执墨坐在大伯下首,安静用餐,偶尔抬眼扫视全场,眼神冷静得像在评估资产。

他的妻子,那位衣着得体、神情温顺的堂嫂, 正小声哄着怀里咿呀学语的孩子。

席间,大伯苏弘远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柔和,接起了电话。

“嗯,在吃饭……知道了,那边天气变化快,自己注意添减衣服。”

“钱不够了就说……嗯,玩得开心点。”

简短几句后,他挂了电话。

后妈林曼绮立刻笑着问:“是清婉吧?

这孩子,又跑哪儿玩去了?”

苏弘远端起茶杯,语气里带着一丝家常的随意:“嗯,跟几个朋友在瑞士滑雪,说是看中了个包,让她妈给她打钱。”

他语气平淡,却自然流露出对女儿苏清婉(堂姐) 那种有求必应、无需她参与家族事务的纵容。

徐珩垂下眼,掩去眸底一丝讥诮。

看,这就是这个家。

有用的,如苏执墨,被带在身边悉心培养;有用的,如他徐珩,被严格管教以期未来辅助家族;没用的,如苏清婉,只需负责快乐和花钱;而像他姐姐苏挽樱这样的……他抬眼再次看向那个沉默的角落,心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

她仿佛是这个华丽餐桌上一个透明的瑕疵,碍眼,却又因某种潜在价值而被勉强保留。

这时,林曼绮像是才注意到角落里的苏挽樱,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来,嘴角带着完美的弧度:“挽樱最近看起来好像又清减了些?

一个人住到底是不比家里,吃穿用度上别太省着,你爸爸给你的钱就是让你花的。”

她的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句句提醒着她的“外人”身份和必须依赖家族供养的处境。

父亲苏弘逸闻言,这才从商业谈话中抽出空来,看向苏挽樱,眉头微蹙:“钱不够了?

还是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看医生。”

他的关心流于表面,更像是在处理一件不太重要却又不得不处理的琐事。

“没有,够的。

只是没什么胃口。”

苏挽樱低声回答,声音轻得像羽毛落下。

林曼绮笑了笑,顺势将话题引回:“还是我们阿珩省心,在公司表现好,听说王总都夸他呢。”

她成功地将焦点转移回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身上,也再次将苏挽樱忽略在一旁。

大伯母只是安静地用餐,堂嫂则继续专注地看着孩子。

徐珩接收到母亲的夸赞,只是抬了抬眼,语气平淡无波:“王总过奖了,分内事。”

他的目光快速掠过苏挽樱,看到她因这话题转移而几不可查地松了半口气,却又因彻底被忽视而显得更加苍白的脸。

他心底那股无名的火气和钝痛又涌了上来。

他和她,就像这个华丽家族里的两个孤儿。

他是外来的,被期望“有用”的孤儿;而她,是内部的,被视作“待价而沽”却无人真心关切的孤儿。

这种共同的“孤儿”感,像一根无形的线,早在多年前就将他牢牢系在了她的身边。

苏挽樱重新低下头,盯着骨瓷盘子上精美的花纹。

耳边回荡着堂姐苏清婉在远方滑雪购物的自由,后妈对徐珩的夸赞,父辈关于生意和资源的交谈,以及孩子的咿呀声……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正常”家庭生活的图景,而她,只是这幅图景里一个格格不入的、沉默的阴影。

她感到一种深刻的孤独和抽离。

这个世界喧嚣而华丽,却与她无关。

这顿食不知味的晚餐,每一次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你不属于这里。

你的痛苦和挣扎,无人在意。

或许,除了对面那个同样沉默的、偶尔投来复杂目光的“弟弟”。

但那目光意味着什么,她从未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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