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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新娘陈平乐张鹏热门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男新娘(陈平乐张鹏)

时间: 2025-09-12 15:18:14 

院墙外的唢呐吹得震天响,那欢快却又刺耳的调子裹着秋日的燥热与尘土,蛮横地穿透重重高墙,钻进西厢房那精致的雕花窗棂时,已变调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嘈杂。

声音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碎成一地无形的渣滓,硌得人心头发慌。

朱红的喜绸缠满了院里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枝枝桠桠,像是某种诡异的寄生藤蔓,几乎要勒断老树的呼吸。成串的红灯笼从高高的门檐垂到冰冷的石阶,风一过,便相互碰撞,发出空洞的轻响。府中上下,连最低等的、端着沉甸甸果盘的仆妇们,脸上都挂着笑意,仿佛这是一场天大的喜事。唯有这间被临时称作“闺房”的西厢房,静得可怕,静得能听见桌上那对儿粗壮喜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烛泪滑落、凝固的细微声响。

陈平乐坐在那张过于宽大、描金绘彩的拔步床正中央,身子僵硬得如同一尊木偶。

头顶的红盖头是上等的云锦料子,边缘用金丝银线密密绣着繁复的缠枝莲并蒂鸳鸯图案,华美异常,虽然只是块布,但盖在他的头上时,却重得像一块冰冷生锈的铁板,压得他脊椎生疼,几乎要弯折。名贵的料子贴着了他的脸颊,那上面精巧的刺绣纹路此刻变得粗糙无比,一下下蹭着他被脂粉覆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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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色未明的清晨被两个膀大腰圆、面无表情的婆子强行按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起,他就像个被抽去了魂灵的提线木偶,任由冰冷的梳子刮过头皮,绾起不合时宜的发髻,任由那些油腻甜香的胭脂水粉掩盖去他脸上最后的苍白与属于男子的棱角。

更任由这件绣满了象征“百年好合”的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嫁衣,一层层、一道道地裹紧他清瘦的身体,如同缠裹一具即将入殓的尸身。

嫁衣的领口镶着硬质的金边,勒得极紧,卡在他的喉结下方,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带来明显的窒息感。他微微低下头,视线艰难地越过那一片刺目的红,仿佛能看见紧绷衣襟下的锁骨轮廓。那里,还留着几天前被管家以“教导规矩”为名推搡倒地时,狠狠撞在桌角留下的淤青,淡紫色的丑陋印子怯生生地藏匿于这华美红布之下,像一朵见不得光、在阴暗角落里悄然腐烂的花朵。他本是男儿身。这个事实,在此刻这身装扮和这场荒唐的婚礼面前,变得无比尖锐又无比可笑,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口。他呆滞的目光看着明亮的烛焰,往前的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村里人每次见他时,那混合着鄙夷、猎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妒忌的目光,总能像麦芒一样刺在他身上。

那是他被那对好心的养父母从逃荒路上捡回来、接回家中的第十个年头,他刚满十岁。

养父母家境贫寒,但尚能糊口。那是个午后,他穿着养母用旧衣改小、洗得发白甚至露出经纬线的粗布褂子,赤着脚,站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的河边打水。夏末的阳光依旧毒辣,透过稀疏的槐树叶,落在他刚刚被河水冲洗过的脸上,洗去了一路走来的汗水和尘土,水中的倒影越看越好看,活像一个漂亮女子。他的眉毛生得细软,颜色偏淡,眼尾天然带着一点微微上扬的弧度,睫毛又长又密,安静垂着时,能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连那因为营养不良而缺乏血色的嘴唇,形状也是小巧的,透着一点淡淡的粉。这副容貌,在这尘土飞扬、人们大多肤色黝黑粗糙的村庄里,扎眼得过分。“哟,这不是陈老汉家捡来的那个孩子么?出落得……可真俊呐!

”村口最爱嚼舌根的王大妈挎着菜篮子凑过来,毫不客气地用她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如砂纸的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脸颊肉,留下几道红印。

“啧啧,这皮子,比俺家英子还嫩滑。就是命忒苦了点儿,听说刚落地就克死了亲生爹娘,前两年好心收养他的陈老汉夫妇,也没熬过去年那个冻死人的冬天,唉……真是……”这话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精准地扎进他心上最痛的地方。

他攥紧了手中粗糙的水桶绳子,指节捏得发白。他想大声反驳,想告诉她们,他的亲生爹娘不是被他克死的,他们是病死的;养父母更是因为年迈体衰,加上寒冬缺衣少食才相继离世,不是因为他!可那些辩解的话涌到嘴边,却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而这时,几个在河边玩耍的半大孩子听到了动静,围拢过来。为首的胖小子是村里屠夫的儿子,平日就横行霸道。他捡起地上的一块土疙瘩,毫不犹豫地砸向陈平乐的胳膊:“灾星!

扫把星!克死爹娘还不够,还要来克我们村!滚出去!”土块碎裂开来,弄脏了他的衣服,砸在胳膊上生疼。更多的石子、土块接二连三地飞过来,有的砸在他的背上,有的击中他拎着水桶的手背,瞬间泛起红痕。疼痛和巨大的屈辱感让眼泪迅速涌上眼眶,他却死死咬着下唇,硬生生把呜咽逼了回去——养父临终前摸着他的头,娃子……往后……一个人……要坚强……男娃子……不能随便掉眼泪……”他抱着头蹲下身,缩成小小的一团,任由那些污言秽语和投掷物落在身上。夕阳一点点西沉,把他孤单的影子在河滩上拉得很长很长,直到那些孩子觉得无趣了哄笑着散去,他才敢慢慢地、摇晃着站起来。默默拍掉身上的泥土草屑,揉着发青的胳膊,拎起那半桶沉重的水,一步一步,挪回那个再也没有烟火气、空荡得令人心慌的所谓“家”。

那两年,他就靠着养父母留下的那些快要发霉的杂粮和漫山遍野挖野菜、剥树皮过活。

他每天都会起的很早,经常抱着积攒了好几天的脏衣服到河边,在冰冷的河水里奋力捶打搓洗,小手冻得通红发僵;洗衣服的间隙,他会小心翼翼地摸进河边水草丰茂的浅滩,希望能摸到一两条指头长的小鱼,那就是难得的荤腥。傍晚时分,他必须赶在天彻底黑透前,去村后的山上捡拾干柴,山路崎岖,林深昏暗,他总是害怕得厉害,就一遍遍小声哼唱着养母在世时教他的、音调早已模糊的童谣,给自己壮胆。“月光光,路长长,小脚丫,咚咚响。我把勇气装口袋,像颗糖果不怕黑。

”村边的河滩地带生长着大片比人还高的芦苇,夏天时,总有村里的男人在那里洗澡、嬉闹。

他平时总是绕开那里,宁愿多走半里路。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天气异常酷热,连着几天滴雨未下。他帮着村里富户放牛归来,浑身汗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粗布衣服黏腻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实在熬不住,他瞅着日头西斜,河边似乎无人,便做贼似的溜到河下游一处僻静的回水湾,飞快地脱掉衣服,跳进清凉的河水里。

河水暂时驱散了暑热和疲惫。他正埋头冲洗着,一阵心慌毫无预兆地袭来。猛地抬头,赫然听见芦苇丛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男人粗嘎的说笑声,正朝着他这边而来。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手忙脚乱地爬上岸,抓起地上脏污的衣服往身上套,湿漉漉的身体让衣服格外难穿。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然而,刚系好裤带,甚至没来得及穿上鞋,旁边的芦苇丛猛地被分开!

两只粗壮油腻的大手如同铁钳般从身后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钳制住他的胳膊,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狠狠地拖拽进了旁边更深、更密的草丛深处。“哟!

瞧瞧俺们发现了啥?这是谁家藏起来的小美人儿,偷偷在这儿洗澡呢?

”一个满嘴酒气、满脸胡茬的男人压低了声音怪笑,另一只粗糙的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摸索。他被死死按在地上,嘴被捂着,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另一个身材干瘦些的男人蹲下来,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他当时无法理解、如今想来却做呕的贪婪光芒,像饿极了的野狼:“嘿,还真让咱哥俩撞大运了。瞧这小脸蛋白嫩的,比镇上怡红院里的花魁娘子还勾人哩……可惜了,咋就是个带把儿的……”“带把儿的咋了,不照样是个美人儿……”他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极致的恐惧让他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那只在他光裸后背上下游移的手,带着厚厚的老茧和污垢,划过皮肤的触感让他一阵阵剧烈地颤抖,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他的后背很白,因为常年穿着破旧但严谨的衣物,很少暴露在烈日下,皮肤细腻得甚至能看清底下淡青色的血管,汗珠因为恐惧不断渗出,顺着清晰的脊柱沟和纤细的腰线往下滑,无声地滴落在被压塌的杂草上。天很快黑透了,芦苇丛深处的光线彻底消失,只有蚊虫在嗡嗡作响。

夜风带着河水的凉意吹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激起更多的战栗。他被粗暴地翻过来,脸埋在散发着泥土腥气和腐草味的土地上,粗硬的草茎和碎石硌得他脸颊生疼。

眼泪终于突破了极限,疯狂地涌出,混合着泥土和嘴角破裂渗出的血丝,流进嘴里,那味道又咸又涩,充满了绝望。他想喊救命,想求饶,可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只恶臭的手掌堵了回去,只剩下破碎的、动物般的哀鸣。

直到那两个男人发泄完兽欲,系着裤腰带骂骂咧咧地消失在芦苇丛中,他才像一只被玩坏后丢弃的破旧木偶,瘫软在冰冷的泥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被芦苇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几颗星星冷漠地闪烁着。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伤害我?

他以为自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那個冰冷肮脏的夜晚。然而命运并没有放过他,只是给了他一点看似甜蜜、实则将他推向更深渊的“施舍”。那次遭遇之后,他病了整整三天,高烧不退,蜷缩在冰冷的炕角,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跟着养父母去了。

第四天,他拖着虚软的身体,本能地爬出家门,想到外面找点吃的或者能喝的水。

饥饿和恐惧驱使着他,他不知不觉爬到了村中的一个高门大户——张家的后门附近,最终体力不支,蜷缩在冰冷的柴堆旁,瑟瑟发抖,意识模糊。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一个身影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是张鹏,张家那个据说因为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有些痴傻的独子。

张鹏穿着柔软暖和的锦缎小袍子,圆圆的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懵懂和一丝好奇,他手里举着两块用干净油纸包着的、还散发着温热甜香的桂花糕,笨拙地递到陈平乐面前:“你……你饿不?吃……吃吧,甜的,好吃。

”他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但那诱人的食物香气像钩子一样唤醒了他求生的本能。

他颤抖着伸出脏污的手,接过那两块糕点,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香甜软糯的滋味在口中化开,顺着干涩灼痛的喉咙滑进空瘪的胃袋,那是他两年来,甚至是有记忆以来,吃过的最温暖、最甜蜜的东西。眼泪再次毫无预兆地流下,这次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久违的善意。“还……还要吗?

”张鹏看着他几乎是瞬间吞下了糕点,似乎很高兴,竟主动伸出手,拉住了他肮脏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往那扇他从未敢靠近的后门里拽,“跟我来……我屋里……还有好多……”张鹏的手心很软,很暖,和他养父粗糙但温暖的手不同,和那些伤害他的男人暴力钳制的手更是天壤之别。

那股暖意透过皮肤传来,他竟然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安全感。

张鹏把他拉进自己干净宽敞、摆满各种新奇玩意的房间,像个献宝的孩子,兴奋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点心匣子,子——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色点心:雪白的云片糕、酥脆的核桃酥、亮晶晶的蜜饯果子,还有许多他没见过、叫不上名字的精致吃食。张鹏一股脑地将点心塞到他怀里,语速缓慢却带着孩童般的赤诚:“都……都给你!

我娘说……吃饱了……才有力气玩……”就是从那天起,张鹏仿佛找到了一个有趣的新玩伴,天天哭着闹着,撒泼打滚,非要爹娘把这个“没饭吃的小哥哥”留在家里。

张家主母拗不过傻儿子,又见陈平乐虽然衣衫褴褛,但长得确实清秀俊俏,眉眼间甚至带着几分女孩儿的柔顺,想着儿子身边也确实需要个细心体贴的人随时照顾、陪伴,便半是怜悯半是实用地点头应允了。只是,他并未被收作义子,甚至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他只是成了傻少爷张鹏的“专属书童”,住处被安排在柴房旁边一间狭窄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小耳房里。

每天的任务就是伺候张鹏起床、穿衣、洗脸、吃饭,然后陪他去村塾“读书”——尽管张鹏连《三字经》的第一句都念不全,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玩蛐蛐。不过还好的是,张鹏对他很好,那种好是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依赖和分享。有次他感染风寒,发起高烧,躺在小耳房冰冷的薄板床上瑟瑟发抖。张鹏偷偷抱着自己那个黄铜镂花的暖手炉,一路磕磕绊绊地跑来找他,笨拙地掀开他的被子,把暖烘烘的炉子塞进他怀里,然后自己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用胖乎乎的手一遍遍去摸他滚烫的额头,点好……好了……我带你去捉蝈蝈……我……我给你留了糖葫芦……可甜了……”还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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