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舞蹈学院毕业典礼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学士服，继母贺兰就迎面走来。

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就像过去六年里的每一天一样。"雨薇，快换衣服，晚上有个商演，客户指名要你。"我愣了一下："今天是我毕业典礼，我想休息一下。""休息什么？

你以为学费是大风刮来的？"贺兰的笑容瞬间消失，"赶紧的，不要让人等。

"客厅里摆着我的毕业照，父亲方志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都没抬。我默默回房间换衣服。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紧身的舞蹈服，脸色苍白。二十二年了，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十六岁母亲去世后，父亲很快娶了贺兰。她带来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儿贺思思。

贺兰对我很好，至少表面上如此。她会给我买漂亮的舞蹈服，会陪我去比赛，会在别人面前夸我懂事。但这一切都有代价。我必须参加各种商演，赚来的钱全部上交。

我必须在家里做所有家务，照顾贺思思的起居。我必须听话，不能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雨薇，快走了！"贺兰在门外催促。我拿起舞蹈包，跟着她出门。车上，贺兰开始叮嘱："今天的客户是个大老板，你好好表现，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

""表现什么？"我问。"当然是跳舞啊，还能是什么？"贺兰白了我一眼，"你这孩子，怎么总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车子开进一家高档会所。门口的招牌写着"天悦会所"。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贺兰带我进了一个包厢，里面坐着几个中年男人，烟雾缭绕。

"各位老板，这就是我女儿方雨薇，专业舞蹈演员。"贺兰笑容满面地介绍。

一个秃顶男人打量着我，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不错不错，身材好，长得也标致。小姑娘，来表演一个。"我僵硬地开始跳舞。音乐响起，我机械地做着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围传来起哄声和口哨声。"再来一个！""跳得真好！""这腰，这腿，绝了！

"我感到恶心想吐。这不是表演，这是被当作商品在展示。一曲结束，我气喘吁吁。

秃顶男人掏出一沓钞票递给贺兰："辛苦了，下次还找你们。

"贺兰眉开眼笑地接过钱："一定一定，我女儿最听话了。"回家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

贺兰却很兴奋："今天收入不错，五千块呢！你看，妈妈没有白疼你。"我想说那不是表演，那是羞辱。但我说不出口。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沉默。回到家，贺思思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我就撇撇嘴。"姐，你今天又去赚钱了？真辛苦。"她的话里带着嘲讽。

贺兰却夸奖道："思思你看，你姐姐多懂事，知道为家里分担。你也要学着点。

""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贺思思翻了个白眼。我回到房间，对着镜子看了很久。

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没有一点生气。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拿出手机，翻到舞蹈学院的群聊。同学们在讨论找工作的事情。"我明天去芭蕾舞团面试！

""我要去开舞蹈工作室！""真羡慕你们，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我看着这些消息，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时候，我也能为自己活一次？突然，房门被推开。贺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合同。"雨薇，我给你找了个好机会。"我接过合同，脸色瞬间变白。

这是一份为期三年的表演合同，甲方是一家娱乐公司。合同上写着，我要参加各种商业表演，所有收入归甲方所有。"我不签。"我把合同扔在地上。贺兰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签！我刚毕业，我想找正当的工作！""正当工作？"贺兰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你爸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这些年的学费谁出的？

""可是我...""可是什么？"贺兰打断我，"你以为毕业了就能飞了？做梦！

这个家养了你二十二年，你就这么报答的？"她蹲下去捡起合同，狠狠拍在我面前。

"明天就去签约，这事没得商量。"说完，她转身离开，砰地关上了房门。我坐在床上，浑身发抖。二十二年的压抑和委屈一股脑涌了出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做点什么。

第二章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贺兰叫醒。"快起床，九点要去公司签约。"我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贺兰已经为我准备好了衣服，一套黑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很职业。"穿这个，给人留个好印象。"我机械地穿上衣服，跟着她出门。路上，贺兰不停地叮嘱我。

"待会见了老板，要有礼貌，要懂事。""这个机会很难得，你要珍惜。

""以后你就是公司的签约艺人了，多光荣啊。"我听着这些话，心里越来越沉重。

什么签约艺人，不过是换了个名头的赚钱工具而已。车子停在一栋写字楼下面。

"星辉娱乐公司"的招牌很显眼。贺兰带我坐电梯上到十二楼。前台小姐很热情："贺女士，您来了，王总在办公室等您。"办公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老板椅上。他就是王总。

"这就是方雨薇吧？"王总打量着我，"不错，形象很好。"贺兰满脸笑容："王总您看，我女儿怎么样？""很好，我们公司正缺这样的人才。"王总拿出合同，"来，签个字就可以了。"我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看内容。除了昨天看到的那些条款，还有更过分的。比如，我不能私自接受采访。比如，我的社交媒体要由公司管理。比如，如果违约，要赔偿五十万。"我需要考虑一下。"我放下笔。王总的脸色变了："考虑什么？

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贺兰也急了："雨薇，不要胡闹，快签字。

""我想先回家想想。"我站起身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贺兰拉住我的手，"王总这么忙，专门抽时间见你，你就这样？"王总摆摆手："算了，年轻人嘛，有想法是正常的。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给我答复。""谢谢王总。

"我鞠了个躬，快步走出办公室。贺兰追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方雨薇，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找个正常的工作。""正常的工作？"贺兰冷笑，"你以为舞蹈老师一个月能赚多少？三千？五千？""至少那是我自己的选择。""选择？

"贺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有什么资格谈选择？你吃的哪一口饭不是我们给的？

穿的哪一件衣服不是我们买的？"电梯里，她继续数落我。"你妈死得早，是我把你当亲女儿养大的。""你以为我图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飞了？"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堵得慌。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欠这个家很多。

但是，这就意味着我要用一生来偿还吗？回到家，父亲方志强正在看电视。

贺兰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雨薇不愿意签约，说要找什么正常工作。

"方志强看了我一眼："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现实一点。""爸，我只是想...""想什么？"方志强打断我，"你以为外面的工作那么好找？

人家公司看中你，是你的福气。""可是那个合同...""合同怎么了？

人家正规公司的合同，能有什么问题？"我想解释，但他已经不听了。"就这么决定了，三天后去签约。"晚饭时，全家人都在劝我。贺思思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姐，你就签了吧，多好的机会啊。""以后说不定还能上电视呢。""我同学知道了都羡慕死了。

"我低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饭后，我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搜索星辉娱乐公司。

网上的评价很不好。有人说这家公司专门签一些年轻女孩，然后安排她们参加各种私人聚会。

有人说签约的艺人都被当作赚钱工具，没有人身自由。还有人说，想要解约很难，会被索要巨额赔偿。看到这些，我更加坚定了不签约的决心。但是，我要怎么说服家里人呢？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我的大学同学苏晴。"雨薇，听说你要签娱乐公司了？

""你怎么知道的？""贺阿姨发朋友圈了，说你要成明星了。"我打开贺兰的朋友圈，果然看到了一条动态。"我家雨薇要签约当艺人了，多年的培养终于有了回报，当妈的真是太欣慰了。"配图是我的艺术照。下面有很多点赞和评论。"雨薇真是太优秀了。

""贺姐教女有方啊。""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看到雨薇？"看着这些评论，我心里五味杂陈。她已经开始对外宣传了，如果我不签约，她的脸往哪里放？"雨薇，你还在吗？"苏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在的。""那个公司我听说过，口碑不太好，你要小心。""我知道，但是家里人都让我签。""那你自己呢？你想签吗？

"这个问题问得我无言以对。我想要什么？我想要自由，想要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这可能吗？"苏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我会跟家里人坦白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坚持自己的立场。""可是他们不会理解的。""那就让时间去证明，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景，陷入了沉思。也许苏晴说得对，我应该为自己勇敢一次。第三章第三天，我没有去签约。而是背着行李包悄悄离开了家。

我在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开始找工作。几天后，我在一家舞蹈培训中心找到了舞蹈老师的工作。工资不高，每个月三千五，但是我很满足。

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工作。搬出来的第一个月，家里人轮番给我打电话。

贺兰哭着说我伤了她的心。方志强冷冷地说我不孝顺。贺思思嘲笑我幼稚。我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忍受着。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那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我出门就开始跟着我。我故意绕了几条路，他还在后面。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住处，我躲在窗帘后面往外看。那个男人就站在对面的树下，手里拿着相机。

他在偷拍我！我立刻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第二天，贺兰发了一条朋友圈。"孩子大了，不听话了，搬出去住了。当妈的每天都在担心，只能找人看看她过得怎么样。"配图是我在舞蹈中心上课的照片。我这才明白，那个跟踪我的人是贺兰派来的。她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给贺兰打电话。

"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什么跟踪？我那是关心你。"贺兰理直气壮，"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不担心吗？""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有自己的判断力。

""判断力？"贺兰冷笑，"你要是有判断力，会拒绝那么好的机会？"我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我经常会发现有人在偷拍我。在舞蹈中心、在超市、在回家的路上。

这些照片都会出现在贺兰的朋友圈里。她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担心女儿的慈母。而我，则被描述成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女儿。"雨薇现在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看着就心疼。

""孩子不听话，非要出去吃苦，当妈的能怎么办？""希望雨薇早日想明白，回家来。

"每条朋友圈下面都有一堆同情她的评论。"贺姐真是太不容易了。

""现在的孩子就是不懂感恩。""雨薇迟早会后悔的。"看到这些，我又气又无奈。

明明是她不尊重我的选择，现在却倒打一耙。更过分的是，她开始联系我的同学和朋友。

苏晴告诉我，贺兰给她打了电话。"她说你在外面过得很辛苦，让我劝你回家。

""她还说你拒绝了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现在后悔了。""我都没听她的，还告诉她你过得很好。"除了苏晴，还有其他同学接到了贺兰的电话。

她对每个人说的话都不一样，但目的都是一个：让大家觉得我做错了。有些同学开始疏远我。

有些同学开始劝我回家。还有些同学开始质疑我的决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更让我恼火的是，她还联系了我的老板。舞蹈中心的主任找我谈话。"雨薇，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我心里一沉："她说了什么？""她说你家里有急事，希望你能回去。""没有急事，她在撒谎。"主任有些尴尬："可是，她听起来很着急，还哭了。""那是她的演技。""雨薇，不管怎么说，家人之间有矛盾很正常，没有隔夜的仇。""她还说了什么？""她说你之前拒绝了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现在很后悔。"我气得想笑："我一点都不后悔。""你确定？那个机会真的很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那个所谓的好机会是把我当作赚钱工具。"主任，我现在的工作我很满意。""好吧，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跟我说。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心情很沉重。贺兰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她不仅要控制我，还要控制我身边的所有人。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孤立。我必须反击。但是，我要怎么反击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舞蹈老师，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贺兰，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来对付我。这场战争，我能赢吗？当天晚上，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五味杂陈。也许，我真的应该回家。也许，这样的反抗毫无意义。

也许，我永远都逃不出她的控制。但是，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苏晴发来的消息。"雨薇，我支持你，不要放弃。"看到这条消息，我又有了力量。不，我不能放弃。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半途而废。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的选择是对的。

第四章贺兰的攻势并没有因为我的坚持而停止。相反，她变得更加疯狂。

她开了一个短视频账号，叫"心疼女儿的妈妈"。第一条视频，就是她对着镜头哭诉。

"我的女儿雨薇，从小失去了妈妈，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给她最好的教育。""可是现在，她却不理解我的苦心，搬出去住了。

""她拒绝了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现在在外面吃苦。""我这个当妈的，心都要碎了。

"视频的背景是她精心布置的，我小时候的照片摆满了整面墙。她穿着朴素的衣服，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憔悴不堪。演技真是一流。这条视频很快就火了，点赞量超过了十万。

评论区里全是同情她的声音。"这妈妈太不容易了。""现在的孩子就是不懂感恩。

""这女儿太任性了。""妈妈这么疼她，她怎么忍心？"看到这些评论，我气得发抖。

她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而我，则成了不孝女。更过分的是，她还在视频里公布了我工作的地方。"我女儿现在在星光舞蹈中心当老师，工资很低，过得很辛苦。""我多想去看看她，但是她不让我去。""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女儿的关爱。"视频发出去之后，舞蹈中心的门口就开始有人聚集。有记者，有网友，还有一些爱管闲事的大妈。她们都想知道这个"不孝女"长什么样子。主任很生气，找我谈话。"雨薇，这样下去不行，影响了我们的正常经营。""对不起，我会处理的。

""你最好尽快处理，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确。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就要被辞退。我回到家，打开贺兰的视频账号。她已经发了十几条视频了，每一条都在诉说我的"不孝"。粉丝数也涨到了几十万。她成了网红。

一个以卖女儿惨为生的网红。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妈妈刚去世，我每天都在哭。

贺兰会抱着我，温柔地安慰我。"雨薇不哭，以后阿姨就是你的妈妈。

""阿姨会像疼爱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你。"我当时真的以为，她会爱我。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她爱的不是我，而是我能给她带来的价值。当我还小的时候，我的价值是让她在别人面前显得善良。当我长大后，我的价值是给家里赚钱。现在，我的价值是让她在网上获得同情和关注。我从来都不是她的女儿，我只是她的工具。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顾及什么母女情分了。我也注册了一个短视频账号。

账号名叫"被捆绑的女儿"。第一条视频，我选择了实名回应。"大家好，我是方雨薇，就是那个被指责不孝的女儿。""我想告诉大家真相。""我的继母贺兰，从我十六岁开始，就强迫我参加各种商演赚钱。""她把我包装成乖女儿，但实际上我只是她的赚钱工具。

""前段时间，她要我签一份三年的演出合同，把我卖给娱乐公司。""我拒绝了，所以搬了出来。""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工作，过得很充实。""我并不觉得自己不孝，相反，我觉得自己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视频发出去之后，我忐忑不安。

我不知道网友们会不会相信我。毕竟，贺兰的表演太逼真了。但是很快，评论区就有了不同的声音。"这个女孩看起来不像撒谎。""她说话很真诚。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那她妈妈就太过分了。"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相信我。

"肯定是编的，为了给自己洗白。""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对妈妈。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但是总的来说，相信我的人越来越多。

特别是当我晒出那份娱乐公司合同的时候。"天哪，这个合同太坑了。

""这哪里是签约艺人，分明是卖身契。""这个妈妈真的是为了女儿好吗？

"贺兰看到我的视频后，立刻发了一个回应。她在视频里哭得更凶了。

"我的女儿居然在网上污蔑我。""我这些年的付出，她视而不见。

""她现在为了给自己洗白，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真是太伤心了。

"她还拿出了一些我小时候的照片，证明她对我的好。"你们看，这是雨薇六岁时，我给她过的生日。""这是她生病时，我照顾她的照片。""这是她参加比赛时，我陪着她的照片。""我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这样说我？"看到这些照片，我的心情很复杂。那些美好的回忆，现在却成了她的武器。但是我不能被这些影响。

我继续发视频，详细讲述我这些年的经历。我讲了那些商演的真相。

我讲了她对我的控制和监视。我讲了她如何把我当作赚钱工具。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我亲身经历的痛苦。网友们开始分化成两派。一派支持我，认为我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一派支持贺兰，认为我忘恩负义。这场网络大战，越演越烈。

第五章网络上的争论越来越激烈，我的生活也彻底被打乱了。舞蹈中心门口每天都有人围观，有支持我的，也有骂我的。主任终于忍不住了，要求我辞职。"雨薇，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我默默地收拾东西，心情沉重。刚找到的工作，就这样丢了。

但是我不后悔说出真相。至少，现在有人开始质疑贺兰的动机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你好，请问是方雨薇吗？""是的。

""我是《真相调查》栏目的记者李华，我们想对你的事情做一期专题报道。

"我愣了一下："什么专题报道？""关于你和继母的争议，我们想还原真相。

""你们相信我说的话？""我们会客观调查，不偏不倚。"我同意了接受采访。几天后，记者李华来到了我的住处。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记者，看起来很专业。"方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