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城内的全部百姓，因为这个祭祀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备，本来就是给神女祈福求雨用的。

作为神女，她需要手持柳枝，净手水当作圣水，将柳枝点在每一个人的头上，以散福气，确保所有人都能得上天庇佑。

饥渴的百姓们形同枯槁，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却仍挣扎着向祭坛跪拜。

“神鸟呢？！不是说神女去世后，她的神鸟也通灵了吗？快请神鸟赐福啊！”一个老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婴孩哭喊，“我的孙儿已经三天没喝水了……”

“陛下！求求您让神鸟出来吧！”

成千上万的哀嚎声汇聚成绝望的浪潮，人群中不断有人因脱水和饥饿而昏倒。

皇妹扯住我的衣袖：“皇姐，现在说出真相还来得及……百姓疯起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皇兄也压低声音，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你是不是找到了其他求雨的法子？若是有什么苦衷……”

我没有回答，而是望着台下万千枯槁的面容，缓缓起身。

扩音石将我的声音传遍四方。

2.

“今日，朕要告知天下一个真相。”

“神女，是朕亲手所杀。”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皇城都寂静了下来。

随即绝望的人们爆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怒吼。

“昏君！”

“妖女！你这个弑神的罪人！”

死亡带来的恐慌让他们再也遵守不住君臣之纲。

人群如疯了一般。

石块如雨点般砸来，一块尖利的石头划过我的脸颊，鲜血顿时模糊了视线。

每一下都带着积攒已久的绝望与愤怒。

“为什么？神女待你那么好！”

“我们百姓哪里得罪你了？每天交那么多税，还是填不满你的胃口吗？”

“你杀了神女引发了天罚还不够，居然还杀了神鸟？！我门都快饿死了！你却杀了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却沉默着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感受着被砸断骨头的剧痛。

但混乱中，母后不知被谁放出，发钗凌乱地冲上台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额前冒出冷汗。

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我身前，用身体挡住飞来的石块。

鲜血从她额角流下，她却只是捧着我的脸：“告诉母后，不是你做的……你从小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会杀人？你父皇传位给你也是因为你心系苍生，你说不是，母后就信……”

看着她斑白的发丝和憔悴的面容，我的心痛得几乎窒息。

那个曾经在冷宫里为我挡风遮雨的母亲，如今又要为我承受这一切。

我多么想说出真相，但现如今的皇城百姓还不够。

我只能扭头不语，流下一滴清泪。

母后了然，癫狂大笑起来：“是我害了大盛，生了这个妖女，害了苍生啊！”

说罢纵身跳进燃烧着的炉鼎，瞬间蒸腾不见。

皇妹也绝望地看我一眼：“皇姐，来世不要再做姐妹了。”

说罢紧随其后。

一瞬间，我失去了全部的亲人，

泪水混着血水从我脸颊滑落。

这时，皇兄却径直拿剑抵住我，面色阴沉：“神鸟根本没死！御膳房根本没收到！我找遍了宫内也没有找到，你到底把它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