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导语青峰村的玉米地刚收完，杜清华的世界就塌了 —— 养她长大的奶奶咳血倒地，村医说要五万手术费才能救命。

家里只有 862 块卖粮钱，五年没联系的爸爸杜建国在县城 “发了财”，却断了两年生活费。这个攥着磨破的蓝布褂子、手上满是老茧的农村姑娘，揣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址条，踩着泥泞的土路去县城寻父。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 “要钱救亲” 的苦旅，却没料到，会撞进一个藏了二十年的报恩局，还把全村人的生计都带上了新路子。第一章 咳血的寒夜，凑不齐的救命钱青峰村的秋夜比往年冷，杜清华刚把最后一筐玉米搬进屋，就听见西屋传来 “咳咳” 的剧烈声响。她冲进去时，奶奶正扶着炕沿咳，帕子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眼睛闭着，嘴唇泛白。“奶！” 杜清华扑过去，手刚碰到奶奶的额头就吓了一跳 —— 烫得像灶里的炭火。她摸黑拉亮 15 瓦的灯泡，昏黄的光里，奶奶的脸瘦得只剩骨头，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村医老王赶来时，手里的药箱磕在门槛上，发出 “咚” 的闷响。他给奶奶把完脉，蹲在地上抽烟，烟卷烧到指尖才开口：“是肺痨晚期，拖太久了，得去县城医院切病灶，最少要五万。

”“五万？” 杜清华的声音发颤，她掀开炕席下的木匣子，里面只有一沓皱巴巴的零钱，最大的票子是五十块，数了三遍，总共 862 块。

这是她卖了三亩玉米、二十只鸡攒下的，本来想给奶奶买件新棉袄。“老王叔，能不能先开点药顶顶？” 杜清华拽着村医的袖子，指甲掐进他的布衫里。

老王摇头：“普通药没用了，再拖顶多撑十天。” 说完，他从药箱里拿出两板止咳药，“先吃着，能让老人家少遭点罪。”送走村医，杜清华坐在炕边守着奶奶。奶奶醒了一次，抓着她的手含糊喊 “建国”—— 那是她爸爸的名字。五年前，爸爸说去县城 “跟着老板干工程，赚了钱就接娘俩过去”，起初每月寄 500 快，两年前突然断了信， 数 次托人带话，只说 “娶了新媳妇，过得好，别惦记”。

杜清华攥紧奶奶的手，眼泪砸在炕席上：“奶，我去找我爸要钱，一定治好你。

” 她不知道，这趟县城之行，比想象中难十倍。2 邻居的冷眼，凑不齐的两千块第二天清晨，杜清华把奶奶托付给隔壁的张婶，揣着 862 快钱挨家挨户借钱。青峰村穷，大多靠种地过活，可她想着奶奶的病，还是硬着头皮敲了第一家的门。“清华啊，不是婶不借，” 村东头的李婶堵在门口，手里搓着玉米，“我家娃子下月要交学费，实在没闲钱。” 杜清华刚要再说，李婶就 “砰” 地关了门，门缝里飘出一句：“你爸在县城享清福，哪用得着你在村里哭穷？”她又去了村西头的王大伯家，王大伯是爸爸的发小，去年盖房时杜清华还帮着搬砖。王大伯蹲在院里抽烟，半天没说话，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一百块：“清华，大伯就这点力，你别嫌少。”杜清华接过钱，眼泪差点掉下来：“谢谢大伯，我以后一定还。”跑了一整天，她只借到 1860 块，离五万差得远。最让她寒心的是村小卖部的赵叔，以前爸爸没走时，常带她去买糖。

这次赵叔一边数钱一边叹气：“清华，你爸上次回来，穿的是皮夹克，还买了条金项链给新媳妇，哪像没钱的样子？他怕是不想认你这个农村闺女了。

”这句话像针戳在杜清华心上，她攥着凑来的 2662 块钱，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哭。

哭完了，她抹掉眼泪 —— 不管爸爸认不认她，她都要去县城，哪怕是跪，也要跪来五万块。当晚，张婶给她塞了个布包，里面是两件叠好的旧衣服，还有一张纸条：“这是你爸上次来买烟，我偷偷记的地址，锦绣小区 3 号楼 2 单元，他好像在那当保安。” 杜清华把纸条揣进贴身的兜里，一夜没睡，天刚亮就揣着钱，坐上去县城的拖拉机。3 县城的冷雨，找不到的亲爹拖拉机颠簸了三个小时，到县城时正下着冷雨。杜清华站在汽车站门口，看着来往的汽车、穿西装的人，手里的布包攥得更紧了。她按地址找锦绣小区，走了半个多小时，鞋都湿透了，才看到气派的小区大门。门口的保安亭里坐着个穿制服的人，杜清华走过去，声音有点怯：“叔，请问杜建国在吗？他是这里的保安。”那人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打量：“你是他啥人？”“我是他闺女，找他有急事。” 杜清华刚说完，一个穿花裙子、烫着卷发的女人从小区里冲出来，叉着腰骂：“哪来的野丫头？

敢来这里找杜建国？我是他老婆刘梅，他早就跟你们农村人没关系了！

”刘梅的指甲涂着红漆，指着杜清华的鼻子：“你是不是来要钱的？告诉你，我们家没钱，杜建国一个月就三千块工资，还不够我买护肤品的！”杜清华急了，掏出奶奶咳血的照片：阿姨；“我奶奶快死了，要五万块手术费，我爸是她儿子，不能不管！

求求你”“谁是你姨？别乱认亲！” 刘梅伸手要抢照片，杜清华死死攥着，两人拉扯间，刘梅突然喊：“保安！保安！有人碰瓷讹钱！”小区里的两个保安跑过来，架着杜清华的胳膊往外拖。杜清华挣扎着喊：“杜建国！你出来！你妈快死了，你不管吗？

”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看着小区的大门，心里又冷又慌 —— 爸爸就在里面，却不肯出来见她。就在她快被拖走时，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从里面跑出来，喊：“住手！” 杜清华抬头，看到那人头发白了大半，脸膛是爸爸的样子，却比记忆里苍老太多。“清华？” 杜建国冲过来，把她拉到身后，对着刘梅赔笑：“老婆，这是我闺女，来看看我，没别的事。

”刘梅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赶紧把她弄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说完，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杜建国拉着杜清华躲进小区的消防通道，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零钱，数了两遍：“清华，不是爸不给钱，刘梅把我工资卡收了，我每月就 500 块零花钱，攒了半年才 2800，你先拿着，别跟刘梅闹，她脾气不好。

”杜清华看着爸爸瑟缩的样子，手里的 2800 块钱像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咬着唇：“爸，我奶真的快不行了，五万块，你再想想办法，好不好？”杜建国低着头，半天没说话，最后叹口气：“明天早上，我在小区外的便利店等你，我再去跟同事借借，看能不能凑点。” 杜清华点点头，看着爸爸走回小区，背影佝偻着，一点也没有赵叔说的 “风光” 样子。4 黑作坊的陷阱，扣下的身份证从小区出来，雨还没停。杜清华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一晚 30 快，房间里只有一张吱呀响的床。

她把凑来的 5462 块钱藏在枕头下，翻来覆去睡不着 —— 离五万还差四万多，爸爸明天能借到多少？第二天一早，她去便利店等爸爸，等到中午也没见人来。

她打爸爸的电话，关机了。杜清华心里发慌，又去小区找，保安说 “杜建国今天请假了”。

刘梅从小区出来，看到她就骂：“别等了，杜建国被我锁在家里了，你再敢来，我就报警抓你！”杜清华知道，靠爸爸肯定不行了。她想起劳务市场，说不定能找个短期工，赚点钱凑手术费。她按路人指的方向，找到县城的劳务市场，满街都是举着 “找活” 牌子的人。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男人走过来，递名片给她：“妹子，找活吗？电子厂组装工，包吃包住，月薪 5000，当天就能上班。

”杜清华眼睛一亮：“真的吗？不用等工期吗？”“不用，我们急缺人。” 男人笑着说，带着她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郊区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堆着一堆电子零件，几个工人坐在小板凳上组装，眼神木讷。“先把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信息。” 男人伸手要身份证，杜清华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 —— 她太想赚钱了。当天下午，杜清华就开始干活，手里拿着小镊子，把零件往电路板上粘，每天要干 14 小时，吃饭只有馒头咸菜。干到第三天，她问工头 “能不能预支半个月工资”，工头突然变了脸：“预支？你没看合同吗？

干满三个月才能拿工资，现在走，还要赔 2000 块违约金！”杜清华这才知道被骗了，她要身份证，工头说 “在老板那，想拿回去就赔钱”。夜里，她躺在板房里，听着其他工人的叹气声，有人说 “我都被关了半年了”。

杜清华攥紧拳头 —— 她不能被关在这里，奶奶还等着她救命。

她想起白天看到老板的抽屉没锁，里面好像有身份证。半夜，她趁老板和工头睡着，用磨尖的玉米杆撬开抽屉，果然看到一沓身份证，她的在最下面。

她还偷拍下作坊里工人干活的照片、堆积的违规零件，塞进兜里，悄悄溜出院子。

5 劳动局的维权，意外的 “十万欠款”杜清华跑出郊区，天刚亮。她拿着照片，直接去了县劳动局。接待的工作人员看了照片，又听她说了情况，立刻打电话联系执法队。

“妹子，你别怕，这种黑作坊我们早就盯上了，今天就端了它。

” 工作人员给她倒了杯热水，“你放心，工资会给你要回来，身份证也能拿回来。

”当天下午，执法队就去了黑作坊，老板和工头被带走调查。杜清华不仅拿回了身份证，还拿到了 500 块误工费 —— 是从作坊的罚款里扣的。从劳动局出来，她揣着 5962 块钱，心里稍微松了点。路过之前的便利店，她想进去买瓶水，却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爸爸被三个穿黑西装的人堵着，其中一个人揪着爸爸的衣领：“杜建国，欠傅爷的十万块该还了，今天再不还，就卸你一条胳膊！”“傅爷？十万块？” 杜清华冲过去，护在爸爸身前，“我爸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你们别欺负人！”为首的黑西装打量她，个子很高，眼神冷：“你是他闺女？两年前，你爸借傅爷十万块，给你那个后妈刘梅的弟弟买房，借条还在傅爷那，约定今年中秋还，现在超期了，利息加本金要十二万。

”杜清华愣住了 —— 她一直以为爸爸没钱，没想到还借了十万给刘梅的弟弟。

杜建国低着头，声音发颤：“我不是不还，是刘梅把钱都拿走了，我真的没钱……”“没钱？

” 黑西装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你上个月买的烟，软中华，还说没钱？

” 杜清华看着照片，心里又气又急 —— 爸爸宁愿买好烟，也不肯给奶奶治病。

“我爸的钱，我来还！” 杜清华突然开口，“但我现在没那么多，能不能宽限几天？

我会想办法凑。”黑西装挑眉：“你？一个农村丫头，怎么凑十二万？”“我去见傅爷，跟他谈。” 杜清华攥紧拳头，“我奶奶快死了，要做手术，我不能让我爸出事，不然没人照顾她。” 黑西装对视一眼，最后点头：“行，明天上午九点，傅氏集团顶楼，傅爷见你。”当天晚上，杜清华在小旅馆里，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数 ——5962 块，离十二万差太远。她不知道傅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愿意宽限，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6 傅氏集团的冷遇，后妈的搅局第二天一早，杜清华找张婶借了两百块，买了件最便宜的白衬衫，洗了脸，去了傅氏集团。大楼有三十多层，玻璃幕墙在太阳下反光，她站在门口，心里有点怯。前台问她 “有没有预约”，她说 “找傅明琛傅爷，昨天约好的”。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她等在大厅。过了半小时，昨天的黑西装走下来，带她上楼：“傅爷在办公室等你，说话注意点，别惹傅爷生气。”顶楼的办公室很大，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傅明琛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穿黑色高定西装，手指上戴着一块玉扳指。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 五官很俊，眼神却冷得像冰，扫得杜清华有点发慌。“杜建国的闺女？” 傅明琛开口，声音低沉，“你说你还十二万？

怎么还？”“我…… 我可以打工还，我什么活都能干，洗碗、拖地、照顾人都行。

” 杜清华攥着衣角，“能不能先宽限几个月，我奶奶要做手术，等她好了，我就来给您干活，十年二十年都可以。”傅明琛看着她，半天没说话，突然笑了：“十年二十年？你觉得你值十二万？” 杜清华的脸涨红了，刚要再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刘梅冲进来，指着杜清华骂：“你个小贱人，敢来傅爷这骗钱！

傅爷，她是农村来的，脏得很，还偷过我家的钱，你别信她！”“你胡说！” 杜清华急了，“我什么时候偷你家钱了？是你扣着我爸的工资，不给我奶奶治病！”刘梅想冲过来打她，被黑西装拦住。傅明琛的脸色沉下来：“刘梅，谁让你进来的？” 刘梅愣了一下，立刻换了副笑脸：“傅爷，我是杜建国的老婆，他欠您的钱，我来跟您说，这丫头就是来骗您的，您别信她。”杜清华突然想起手机里有录音 —— 上次在小区，刘梅承认 “扣着杜建国工资，逼他借十万给弟弟买房”，她当时怕爸爸吃亏，偷偷录了下来。她掏出手机，播放录音，刘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杜建国，你要是敢把钱给你那个农村妈，我就跟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傅明琛的眼神冷了，对黑西装说：“把刘梅带出去，以后不准她进傅氏集团。” 刘梅被拖出去时，还在喊 “傅爷，我是被冤枉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傅明琛看着杜清华：“你想要什么？”“我想借五万块给奶奶做手术，剩下的七万，我给您当三年家庭助理，包吃包住，不要工资，还清为止。” 杜清华鼓起勇气说，“另外，我能不能预支五万，先救我奶奶？”傅明琛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可以，但要加一条 —— 随时配合我应付家里的催婚，对外扮演我的未婚妻，不能违约，违约要赔五十万。”杜清华看着协议，心里有点慌 —— 扮演未婚妻？但一想到奶奶，她还是签了字。傅明琛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密码是 6 个 8，先去交手术费，明天来家里报到，地址在协议上。”杜清华接过黑卡，眼泪差点掉下来：“谢谢傅爷，我一定会好好干活，不违约。” 她拿着卡，一路跑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