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标价的她寿命兑换小说完结_免费小说全本无法标价的她(寿命兑换)
我发现自己能用寿命换任何东西。 银行账户余额、艺术天赋、甚至别人的爱。
十年换一次心动,五年换一场相逢。 直到遇见那个怎么都换不来的人,我慌了神。
最后一次豪掷余生,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对方剩余寿命:0天0小时0分
胸口那种熟悉的、被抽空的钝痛又一次袭来,闷且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腔子里狠狠攥了一把,然后不急不缓地捻磨。持续时间不长,十一秒,我数过。比最准时的秒针还要精确。痛潮退去,留下一点虚脱的冷汗和心脏过度补偿般的狂跳。我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缓了口气,抬起手腕。电子屏上,原本清晰的42Y 08M 03D 17H 22M 11S
跳动了一下,年份那里的数字无声无息地减了一,变成了41Y开头。
后面那些零碎的年月日时分,像一场无关紧要的添头。一年。换她一场回眸。值吗?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被自己按熄。这问题太蠢。这世上明码标价的东西才最让人安心,不是吗?爱意虚无缥缈,才华天生地养,财富聚散无常。唯有寿命,这每个人都公平拥有、又终将耗尽的东西,在我这里,成了唯一的硬通货。擦掉额角的湿冷,我推开隔间门走出去。洗手间光可鉴人,映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男人脸孔,不算出众,但眼里有种被精心喂养出来的从容。刚才痛楚留下的痕迹已经淡去。回到喧嚷的餐厅,目光轻易就锁定了靠窗那桌。林薇正侧着头听朋友说话,嘴角弯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我走过去,她恰好转过脸,视线相撞。她眼睛里很自然地漾起一点笑意,像是水波被风吹开,自然而然地停留在我身上。“怎么去那么久?”她语气里带着很自然的熟稔。“接了个电话。
”我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平稳,刚才那十一秒的鏖战没留下任何证据。她“哦”了一声,很自然地把手边那碟我没动过的甜点往我这边推了推,“这个你不还没吃?味道还不错。
”她记得我不爱吃甜,但喜欢尝一口她的。这种亲昵的小细节,半年前根本不敢想。
那时候我在她眼里,大概和背景板里的其他路人甲没什么区别,乏善可陈,看过即忘。
一顿饭在轻松的氛围里结束。送她回去的车子停在楼下,她下车前,转头对我笑:“今天很开心,谢谢。”“下次……”我开口。“下次我带你去一家日料,我收藏好久了,你肯定喜欢。”她接得很快,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我没立刻让司机开车。车窗降下,夜风灌进来,吹得人清醒。
手腕上的数字在黑暗里散发着幽微的光。四十一年。还很长。这点长度,足够换很多东西。
足够把她身边那些潜在的、碍眼的竞争者无声无息地挪开,足够换几次恰到好处的英雄救美,足够让我平平无奇的履历上多出几笔漂亮得足以引起她兴趣的经历,足够让一次普通的雨中邂逅变成她口中“有点宿命感的浪漫”。甚至,足够换来她此刻清晰明确的好感。系统冷冰冰的,但从不骗人。
它说一年换一次她心动的可能,我就投入一年。它说五年换一场至关重要的相逢,我就掷下五年。它像世界上最精密也最贪婪的当铺,而我,是它最慷慨也最绝望的顾客。
直到沈知意出现。那是在一个毫无新意的艺术展上。林薇喜欢这些,我投其所好,并且用一点“寿命”兑换了刚好够用的艺术鉴赏力,不至于在她和朋友们讨论时露怯。
我们在一幅色彩极其浓烈压抑的抽象画前停下,林薇和她的朋友热烈地分析着笔触和情感投射。我觉得有些无聊,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展厅零星的人群。然后,就看到了她。她独自一人,站在斜对面一幅尺寸很小的水墨画前,安静得像是画的一部分。米白色的连衣裙,削瘦,侧脸线条干净又脆弱。她看着那幅画,眼神空茫,不是欣赏,也不是解读,而是一种……彻底的放空。好像她的魂灵已经不在原地,透过那薄薄的宣纸,去了某个很远的地方。周遭所有的声音,色彩,甚至光线,都在触及她周围那一小片区域时黯淡了下去。我心里毫无征兆地咯噔一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攫住我——我想走过去,想知道她在看什么,想把她那双空茫茫的眼睛拉回到现实里来,想看看它们聚焦时是什么样子。
这冲动来得突兀又猛烈。几乎是本能,我无声地召出了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兑换界面。
意念微动,输入指令:兑换对面那个穿米白色连衣裙女人的注意力和初步好感。
界面停滞了一瞬。然后,弹出一个冷灰色的提示框,没有任何多余的说明,只有一行再简洁不过的字:兑换失败。失败?我愣住。从未有过的情况。
系统只会提示“寿命不足”或“条件不满足”,从未直接“失败”。我不信邪,再次尝试:兑换与她相识的机会。兑换失败。灰色的框再次弹出,冰冷顽固。
兑换获取她的名字!兑换失败。兑换她看向我!兑换失败!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那灰色的提示框像一堵毫无缝隙的墙,沉默地伫立在那里,拦断所有去路。
一种陌生的、冰凉的慌乱感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在这个无所不能的系统面前,我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她是谁?为什么换不了?那之后,我像是中了邪。
沈知意。我很快知道了她的名字,却无法用系统获悉更多。她像一个黑洞,吞噬所有我试图掷向她的“代价”。我试过迂回,兑换她常去咖啡馆的偶遇,失败;兑换她感兴趣的话题知识,失败;甚至想兑换她家隔壁那套正在出租的公寓,系统依然毫无感情地反馈我兑换失败。她就在那里,看得见,摸得着,我却像个被剥夺了所有工具的原始人,在她面前笨拙又绝望。
所有精心设计的“巧合”都失了效,所有靠兑换得来的魅力在她面前都苍白无力。
她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一种礼貌的、彻底的疏离,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看不真切。而我越是无法靠近,那股想要得到的执念就烧得越旺。像一把野火,把我过去靠兑换建立起来的所有虚假自信烧得千疮百孔。林薇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一次约会时,她放下刀叉,看着我:“你最近好像总是心不在焉。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她眼中那份我用一年寿命换来的、清晰存在的关切,忽然觉得无比刺眼。
这份“真心”,廉价得让我想吐。“没事。”我扯出个笑,敷衍过去。
心里那个洞却越来越大。沈知意的脸,她空茫的眼神,她淡漠疏离的样子,反复出现。
我必须得到她。必须。仿佛只有得到她的认可,我才能证明自己真正存在过,而不是一个依靠窃取时间来伪装生命的窃贼。这种念头疯长,最终压倒了一切理性。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手腕上的数字显示着我仅存的寿命:15Y 06M 09D 04H 11M 33S
。十五年。不少,但也不多。我调出兑换界面,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进行一场豪赌的赌徒,押上所有的筹码。意念集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我向那个无所不能的系统发出最后一道指令:用我全部剩余的寿命,兑换沈知意爱上我!
指令发出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似乎凝滞了。没有预想中抽干生命的剧痛,没有交易达成的提示音。只有眼前那一片光屏,骤然变得血红!刺目的红色,像泼洒开的鲜血,瞬间侵占了我的全部视野。血红的底色上,一行更加狰狞的黑色字体,如同绝命的审判,猛地弹出,钉死了我所有的希望和呼吸——警告:兑换目标错误!
对方剩余寿命:0天0小时0分0天0小时0分。血红色的警告框像烧熔的烙铁,灼在我的视网膜上,每一个数字都狰狞扭曲。0天0小时0分。心脏猛地一停,然后发了疯似的狂撞,撞得胸口生疼,耳鸣声尖锐地撕裂了房间里的死寂。
血液好像瞬间冻住,又在下一秒沸腾着冲上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什么?谁?
谁的寿命是零?沈知意?开什么玩笑!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我白天才在街角偶然瞥见、正低头给路边流浪猫喂食的人,寿命……是零?系统出错了。
对,一定是系统出了致命的错误!这个贪婪的、吸取了我大半生命的鬼东西,它终于bug了!它疯了!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更深更冷的恐惧海啸般扑上来,淹没了最初那点侥幸。我猛地抬手,想去触摸那血红的屏幕,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虚幻的光影,徒劳地抓在空气里。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冻得我狠狠一哆嗦。那不是错觉。界面的血色正在缓缓流转,那行黑色的字下方,又一行小字无声浮现,像墓志铭上最刻毒的诅咒:提示:目标处于‘时间静滞’状态,无法进行任何寿命相关兑换。时间静滞?这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脑子。
什么意思?她……不在时间流动之内?她是死的?不,不对,我明明见过她,她会动,会呼吸……无数混乱的念头炸开,碎片一样飞溅,割得神经剧痛。我瘫在椅子里,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冰窖一样冷。喉咙发干,想嘶吼,却挤不出一点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也可能是一个世纪。我猛地弹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椅子向后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冲出去!去找她!现在!立刻!马上!
我必须亲眼确认!她到底是什么?!引擎的咆哮声撕破了凌晨的寂静。
车子像脱缰的野马撞入沉沉的夜色,路灯的光拉成一条条昏黄断续的线,在我眼前扭曲晃动。
脑子里只剩下那血红的警告,和沈知意那张苍白、安静、总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脸。她是谁?
如果寿命为零,她为什么存在?那些我兑换不来的关注,那些疏离和淡漠,是不是都因为这该死的“零”?车速表指针不断攀升,车窗外的景物模糊成一片混沌的色块。
我的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发抖。她家住在城西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我曾经像個小偷一样,在她楼下徘徊过无数次,奢望着一次不用系统兑换的、真正意义上的“偶遇”,却从未成功过。这一次,不用偶遇。
我是去求一个答案。或者说,是去砸碎那个让我恐惧的谜团。“吱——”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叫声。车子粗暴地停在小区外的路旁,几乎撞上护栏。我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进小区,晚归的路人投来惊诧的目光。我一概不顾,凭着记忆冲向她那栋楼。
老楼没有电梯,楼梯间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我一口气跑上五楼,停在右手边那扇深褐色的防盗门前。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呼吸粗重得像是破了的风箱。
我抬起手,却僵在半空。见了面,说什么?说你为什么寿命是零?说你为什么换不了?
说我用寿命换了一切却换不来你?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恐惧再次攫紧心脏。就在我手臂颤抖着,几乎要无力垂落时——“咔哒。”一声轻响。眼前的门,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推开了。
一丝微光从门缝里漏出来,落在昏暗的楼道地上。我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收缩,僵在原地,看着那扇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的人,正是沈知意。她似乎正要出门,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浅色外套,手里拿着一个帆布包。
看到直挺挺站在门口、满头大汗、表情惊惶扭曲的我,她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疑惑。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甚至比平时更加空洞,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会在这个时间,以这种狼狈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门前。她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她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空间。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却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清晰地撞入我的耳膜。“你来了。”她说。“进来吧。
”“我知道你会来。”她侧身让开的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接待一位预约好的访客,门内透出的暖黄光线在她身后晕开一圈模糊的光弧,反而衬得她那张过分平静的脸有些不真实。
我所有鼓噪的血液、急促的呼吸、还有冲到嘴边的那些疯狂质问,全都僵死在原地。
喉咙像是被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扼住,发不出一个音节。她知道我会来。她怎么知道?
我像个提线木偶,动作滞涩地迈过那道门槛。屋内的景象落入眼中,让那股寒意更重地凿进骨头缝里。太干净了。不是整洁,是一种近乎虚无的空旷。客厅不大,老旧的户型,但除了墙角一张积木堆叠般不稳的矮几,一把看起来硬邦邦的木头椅子,几乎没有别的家具。没有沙发,没有电视,没有窗帘,阳台门敞开着,夜风毫无阻碍地灌进来,吹得人皮肤发紧。墙壁白得晃眼,没有任何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