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生死存亡的关键一案开庭，首席合伙人的丈夫却让呆萌实习生做结案陈词。

实习生在法官面前支支吾吾，把关键证据错交成自己的奶茶店集点卡。

她嘟着嘴敲了敲脑袋，“呜呜，师父父，人家又搞砸了啦~”

丈夫宠溺地笑了笑，不顾对方律师的嘲讽，轻声安抚了她十分钟，任由我们当庭败诉。

结果实习生被法官怒斥几句，就猛地尖叫着扑进丈夫怀里嚎啕大哭。

为了哄她，丈夫错过了和法官沟通的最佳时机，法官当场气得摔门而出。

丈夫抱着吓坏的实习生从法院出来，冷漠地瞥了我一眼。

“你去跟客户请罪，就说是你的失误。”

“月月还是个新人，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毁了她的律师生涯。”

我愣了一瞬。

才反应过来，他让我去背锅。

我冷笑着开口：“恐怕这罪，我请不了。”

......

“林溪，你作为一个前辈，就不能照顾一下实习生吗？”

苏月月从他怀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但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挑衅。

顾辰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语气更加严厉。

“月月心理素质本来就差，这次在法庭上被法官那么骂，打击太大了。”

“你作为她的带教前辈，多担待一点是应该的。”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委屈又为难的样子。

“顾辰，你不是不知道，这个案子非同小可。”

“客户身份非常特别，这也是他妻子临终前最后的嘱托。”

“这么重要的客户，我怎么能随便把败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这不光是对客户不负责，也是对律所不负责。”

顾辰听到这话，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对我这种“妇人之仁”的不屑。

“一个快要破产的纺织厂，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溪，你的眼界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他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传授天机般的口吻说道：

“我们律所真正的目标，是‘宏天集团’的年度法律顾问席位。”

“输掉这个破厂子的案子，正好能向‘宏天’的张总示好。”

“你不知道吗？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家跟他抢了二十年订单的‘金凤祥纺织’。”

我适时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我随即蹙起眉头，显得有些犹豫。

“可是……顾辰，这毕竟是你个人的决策。”

“董事会那边，我不好交代啊。”

“万一其他合伙人追究起来，我说是你为了大局做的决策，谁会信我？”

我看着他，眼神“真诚”又“无助”。

“要不，你给我出个书面的授权证明？”

“或者……我们现在录个音也行。”

“只要你亲口承认，是你指示实习生主导结案，并且你愿意为这次的败诉承担全部的后果和责任。”

“这样，我也好向律所的董事会交代，证明我没有失职。”

顾辰此刻满心满眼都是他怀里那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然后带苏月月去高级餐厅“放松心情”，顺便做点更深入的“心理疏导”。

他不耐烦地对我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录音是吧？拿来！”

我迅速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顾辰对着我的手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法庭上的所有安排，都是我顾辰的决定。”

“败诉的结果我完全接受。”

“所有责任，由我顾辰一人承担。”

“这跟首席律师林溪，以及实习生苏月月，都没有任何关系。”

“行了吧！？”

我满意地收起手机，对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顾辰。”

“这下我就放心了。”

他搂着苏月月，像个得胜的将军，从我身边走过。

苏月月经过我时，还回头给了我一个胜利的、无声的口型。

“蠢货。”

我看着他们紧紧相拥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得冰冷。

我转身，走向法院大楼旁的一个隐蔽角落。

那里，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等待多时。

他就是“金凤祥纺织”的客户代表，王经理。

他脸上的表情，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失望。

“林律师，我……”

我打断了他，将手机里的录音公放了出来。

“王经理，你都听到了吧。”

“请把这段录音，连同今天法庭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转告给董事长。”

王经理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林律师，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真正委屈的，是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