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工业辣椒管够(小禾村辣椒)推荐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最后的晚餐工业辣椒管够(小禾村辣椒)
九年前那个暴雨天。我爸开着他那辆老伙计,载着满满一车活蹦乱跳的肥猪。
路过一个叫小禾村的地方。车胎爆了。不是意外。是路上被人撒了钉子。车翻了。我爸,当场就没了。那些猪?像丢进饿狼堆里的肉。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一抢而空。
连根猪毛都没给我家剩下。我妈哭啊。眼睛都哭瞎了。想告?没用。村民抱团,蛮横得像石头。证据?早被他们踩进泥里,抹得干干净净。案子?不了了之。留给我们的,只有一座压死人的债山。和一双再也看不见光明的眼睛。九年。整整九年。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终于又回到了这条该死的乡道。引擎低沉地吼着。
像一头压抑着怒火的困兽。车斗里。满载着密封严实的“货物”。目的地?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禾村,就在前面。高速收费站。一个穿着灰布褂子的老头凑过来。
一脸“淳朴”的笑。“姑娘,拉这么多辣椒,去哪发财啊?”他问。
声音带着点本地特有的腔调。我认得这张脸。刻骨铭心地认得。赵有田。小禾村的。九年前,就是他。拦在我爸车前。“好心”指了这条通往地狱的近路。也是他。
在我妈哭得撕心裂肺时。轻飘飘地说:“怪他自己技术差,开快点不就没事了?”放屁!
开快点,死得更碎!我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挤出个无害的笑。“去景州。
”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景州啊?”赵有田浑浊的眼珠转了转。
瞄向我车斗里鼓鼓囊囊的袋子。那眼神。像秃鹫看见了腐肉。贪婪,又迫不及待。“哎呀,那你可走错道了!”他拍了下大腿,演技浮夸。“前面高速修路,堵得厉害!”他凑近车窗。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听叔的,下高速,走国道!抄近道!”他指着旁边一条岔路。
“我家就在石子坡,顺路!你捎我一段呗?”石子坡?必经小禾村。老套路了。九年了,一点没变。他大概在想。这年轻女司机,好糊弄。一车红彤彤的辣椒?
正是晒干卖钱的好时候。只要车翻在他们村。这“战利品”,全村都能分一杯羹。
说不定……他还能占点别的“便宜”。这“引路人”的勾当。他干了十几年。轻车熟路。
害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今晚又能白捞多少。
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害怕。“石子坡?那……那不是要经过小禾村吗?
”声音带着点颤。“听说……听说那村子的人,可凶了!专在路上放钉子扎车胎,抢东西!
”我缩了缩脖子。“我这车辣椒,可贵了!不能出事啊!”赵有田脸上的褶子堆得更深了。
像朵开败的菊花。“哎哟喂!姑娘你外地来的吧?”他摆摆手,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
“那都是瞎传!抹黑我们这地界的!”他拍着胸脯,梆梆响。“小禾村?
那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杀只鸡手都抖!”他信誓旦旦。“就是有些自私鬼,怕大车压坏路,吓唬你们外乡人!”他凑得更近。一股劣质烟草味扑面而来。“放心!
叔是本地人!他们敢乱来?看叔的面子!”他抬头看看天色。“天快黑了,我家养的大肥鹅,你送叔回去,晚上炖鹅,管饱!”炖鹅?九年前。他是不是也用这招。骗我爸开了车门?
我爸当时。是不是也信了这“朴实”的谎言?然后……车毁人亡。我胃里一阵翻搅。
恨意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但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个“被说服”的笑容。
“行吧……大爷您都这么说了……”我伸手。推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
”看着他动作麻利地爬上来。熟练得令人作呕。这车门。九年前,对我爸是地狱入口。今天。
对他赵有田。也一样。车子重新启动。驶离喧嚣的收费站。
驶向那条沉寂的、沾满血泪的乡道。赵有田坐在副驾。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嘴就没停过。
“姑娘,你这辣椒啥品种?红得真鲜亮!包装也讲究!”他指着车斗。
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新品种吧?货主说挺值钱的。”我含糊应着。值钱?
他大概以为那厚实的密封袋是高级包装。殊不知。那是危险的警告。这辣椒。
辣度是普通辣椒的二十倍不止。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做生物农药。做电缆防腐。
甚至……做催泪弹。沾上一点。够人受的。选它。就是看中了它的“杀伤力”。“值钱好!
值钱才能卖上价!”赵有田搓着手,一脸兴奋。脑子里。大概已经在盘算销赃分钱了。
他完全没注意。车斗侧面。用醒目的红漆喷着几行大字:**“危险品!工业用途!
严禁食用!”**像血写的警告。可惜。贪婪蒙蔽了他的眼。我双手紧握方向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过了前面那个岔口。就是九年前的事发地了。妈妈绝望的哭喊。
爸爸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翻倒在泥沟里的货车……一幕幕。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记忆深处。
乡道的颠簸。让车身微微摇晃。如同我此刻无法平静的心。激动?恐惧?不。是冰冷的期待。
期待他们。重蹈覆辙。赵有田。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离小禾村还有八百米左右。
赵有田突然坐立不安起来。捂着肚子。“哎哟!姑娘!停一下!停一下!
”他脸上挤出痛苦的表情。“肚子疼得厉害!憋不住了!要拉!”他扭动着身体。
“就在这儿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走回去!”拙劣的演技。和九年前一模一样。他得下车了。
几分钟前。他肯定已经用手机通知了前面撒钉子的同伙。他怕。怕翻车时把自己也搭进去。
想跑?门都没有。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脚下油门。反而轻轻踩深了一点。“忍忍吧,大爷。”我“好心”劝道。“这儿离石子坡还远着呢!您走回去得天黑!”我瞥了他一眼。
“我还惦记着您家的大鹅呢!”车速。提了起来。赵有田的脸。瞬间白了。
汗珠从他额角渗出。“不行!真不行了!要拉裤兜里了!”他声音发尖。带着真实的恐慌。
为了逼真。他甚至作势要去解裤腰带。“臭烘烘的,你小姑娘家家的……”他以为这招能让我羞臊停车。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没事儿。
”我目视前方。声音平淡无波。“跑车的,啥场面没见过。”我指了指他座位底下。
“那儿有应急马桶,干净的,您用。我不看。”九年前。他就是用这招。
安全地下了我爸的车。然后。看着我爸驶向死亡。今天。历史该调换了。
眼看距离那个死亡弯道越来越近。赵有田彻底慌了。汗如雨下。身体抖得像筛糠。“停车!
求你了!快停车!”他嘶吼着。带着哭腔。“我给你钱!放我下去!”他扑过来想抢方向盘。
被我一把推开。“大爷,坐稳了!”我声音冷得像冰。引擎的轰鸣。淹没了他的哀嚎。
像送葬的鼓点。“你不停?!”绝望让他狗急跳墙。他猛地从随身的破包里。
掏出一把小铁锤。狠狠砸向副驾驶的车窗!“哐!哐!哐!”沉闷的撞击声在车厢里回荡。
他想破窗逃生。可惜。那玻璃。纹丝不动。连道白印子都没留下。“怎……怎么可能?!
”他瞪圆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和绝望。“双层夹胶钢化玻璃。”我平静地告诉他。
“刚换的。”“结实得很。”“省点力气吧。”“马上就到石子坡了。”恐惧。
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瘫在座位上。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
“别……别往前开了……”“求求你……留我一条老命……”“我不想死啊……”声音微弱。
带着濒死的哀鸣。像九年前。我爸可能发出的最后声音。路边田里。
两台巨大的收割机正在轰鸣作业。噪音震耳欲聋。“啊?您说啥?”我故意侧过头。大声问。
“收割机太吵!听不清!”我指了指窗外。“您大点声!”赵有田用尽最后的力气。
嘶声裂肺地喊:“我说!路上有钉子!我让人放的!要翻车了!快停车!!”他终于。
吐露了真相。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我脚下。猛地踩向刹车。但。故意慢了半拍。
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您怎么不早说?”“晚了!”话音未落。“嘭!嘭!嘭!
嘭——!”一连串沉闷又刺耳的爆响!从车右侧下方猛地炸开!像是死神的狞笑!
巨大的惯性!让沉重的车头瞬间失控!像一匹被射中心脏的疯马!疯狂地向右倾斜!
方向盘在我手中剧烈跳动!像要挣脱束缚的活物!刹车?踩到底了!没用!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尖叫!带着火星!车子像喝醉的巨人。踉跄着向前滑冲!直直地!
撞向路边一排废弃的猪圈!“轰隆——!!!”震耳欲聋的巨响!砖石飞溅!尘土冲天!
车头。狠狠怼进了破败的砖墙里!扭曲!变形!露出狰狞的钢筋骨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巨大的撞击力。像一柄重锤砸在胸口。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发黑。
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蜂鸣。恶心想吐。幸好。提前穿了特制的防撞背心。骨头没事。
就是脑袋嗡嗡的。像被塞进了一口大钟。我费力地睁开眼。甩了甩昏沉的头。看向副驾。
赵有田。被变形的车头。死死卡在座位上。像个破败的玩偶。车前挡风玻璃全碎了。
猪圈飞溅的红砖。狠狠砸在他头上、脸上。鲜血。糊了他满头满脸。顺着皱纹往下淌。
滴在破烂的衣服上。他还没死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一只眼睛被血糊住。
另一只。惊恐又绝望地瞪着我。手机。还死死攥在他染血的手里。屏幕亮着。
他大概想删掉那些通风报信的信息。可惜。血糊了眼。看不清了。
“救……救我……”他微弱地呻吟。像垂死的虫子。“打……打电话……”真是讽刺。
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报警求救。而是毁灭证据。我强忍着眩晕和恶心。“大爷!您撑住!
”我“焦急”地喊着。伸手。装作要去扶他。“砰!”“不小心”。把他手里那沾血的手机。
碰掉了。滚落在变形的脚踏板缝隙里。这证据。得留着。
“我的……手机……” 他发出绝望的呜咽。我艰难地扭过头。看向还算完好的左侧车窗。
用尽力气。把它摇下一条缝。对着外面。嘶声呼喊:“救命啊!快来人!帮帮我们!报警!
叫救护车!”声音在空旷的乡野回荡。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了。
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最先冲过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大娘。一脸横肉。眼神凶悍。
是赵有田的老婆。陈金花。她听到我的呼救。非但没上前。反而一个箭步冲到车窗边。
脏手猛地伸进来!一把!抢走了我举着的手机!“晦气东西!沾了血!”她嫌弃地骂了一句。
看都没看。扬手!就把我的手机。远远扔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噗通”一声。
水花都没溅起多少。她怕。怕我立刻报警。警察来了。还怎么抢货?
那满车红彤彤的“高级”辣椒。在她眼里。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是即将盖起的小洋楼!
“大娘!求您!救救我们!还有他……” 我指着血葫芦似的赵有田。声音虚弱。
陈金花这才瞥了一眼副驾。看清是自家老头。眼神闪了一下。但随即。被更浓的贪婪取代。
“他?你同伴吧?”她撇撇嘴。语气冷漠得像在说一条野狗。“我就是个老婆子,没力气!
等警察和医生来吧!”说完。她再没看我们一眼。转身。对着后面涌来的人群。
兴奋地尖声吆喝:“快!快搬!都是好东西!高级货!”“发财啦!这回真发财啦!
”“家家都能盖楼啦!”在她眼里。我们的命。远不如那一袋袋辣椒值钱。后面。
更多的村民涌来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一群饥饿的蝗虫。他们手里。提着麻袋。
挑着箩筐。挎着大篮子。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目标明确。直扑车斗!没人看我们一眼。
没人管我们的死活。他们熟练地扯开篷布。解开绳索。扛起一袋袋密封的辣椒。健壮的汉子。
一人扛两袋。健步如飞。老头老太太。两人拖一袋。气喘吁吁。也不肯放手。不远处。
几辆农用三轮车。突突地冒着黑烟。正等着装货。流水线作业。效率惊人。
我被安全带死死勒在变形的驾驶座上。头晕目眩。浑身像散了架。看着他们疯狂地搬运。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不能拿……”“那辣椒……不能吃啊……”“还给我……”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哄抢声中。
像投入大海的石子。一个拖着半袋辣椒的老太婆。闻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捡着了!就是我的!”她啐了一口。“翻车了老实待着!等你的救援吧!”说完。
更加卖力地拖着袋子。脚步蹒跚却飞快。“有毒!那辣椒有毒!真的!信我!
”我几乎是在用气音呐喊。肺叶火辣辣地疼。又一个折返回来捡散落辣椒的中年男人。
听到我的话。嗤笑一声。“呸!抢你几个辣椒,就咒我们有毒?”他弯腰。
贪婪地捡拾着地上散落的红辣椒。往自己带来的大口袋里塞。“辣椒还能有毒?骗鬼呢!
”他一边捡。一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嚯!这辣椒够劲儿!辣眼睛!我喜欢!
”他嘟囔着。强忍着不适。继续埋头苦捡。其他人。有样学样。生怕落后。
没人再理会我微弱的警告。贪婪。彻底吞噬了理智。看着他们满载而归的背影。
看着那几辆三轮车突突地消失在村道尽头。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胃里翻江倒海。
眼前彻底黑了下去。最后一丝意识里。是解脱。第一阶段。成了。接下来。看你的了。许哥。
许大富。许哥。他父母早亡。靠舅舅拉扯大。八年前。他舅舅开大货车路过小禾村。翻了车。
货被抢光。人。成了躺在床上的活死人。许哥发誓报仇。他拼命读书。考出来。又主动申请。
回到了这个吃人的地方。当上了小禾村的副村长。这两年。他顶着压力。给村里“修路灯”。
路灯杆子上。装着不起眼的“监控”。他在收集证据。铁的证据。那些村民犯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