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喝完最后一口酸辣汤，苏欣欣“啪”地一声把手机扔在了桌上，吓我一跳。她表情严肃，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没什么好事。“齐航，我有事跟你说。”我抽了张纸巾擦嘴，左眼皮跳的厉害。“你说。”苏欣欣先叹了口气，语气突然软下来。“阿哲他妈就快不行了，医生说，也就这几天的事儿，老太太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个自己的孙子。”赵文哲，苏欣欣的竹马，两人打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妈这些年一直在化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没想到苏欣欣接下来的话，直接就给我干懵圈了。“我想了想，打算给阿哲他生个孩子。”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说什么？”苏欣欣凑近我，眼神儿特真诚。“齐航，我是这么想的，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直接落在咱俩名下，对外就说是咱们的孩子，这样既能了了老太太的心愿，文哲他也有后了，一举两得。”听完苏欣欣的话后，我脑子嗡嗡直响，这他妈的叫什么一举两得？合着我就活该当那绿帽侠是吧？！我压着火，反复跟她确认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后。“苏欣欣，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苏欣欣一脸不满，像是在斥责我大惊小怪。“我也知道这件事多少是有点唐突，但是情况特殊啊，咱俩就当帮阿哲个忙，也让他妈妈好走得安心一些。”我真他妈被气笑了。

“你懂什么是帮忙吗，苏欣欣？！给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也是帮忙？！

我还平白无故喜当爹，你他妈的心可真够大啊！”见我动了态度了，苏欣欣也不甘示弱。

“齐航，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啊，什么叫喜当爹？！我都说过了，以后这孩子就跟你姓，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是为了圆吴阿姨最后的心愿，谁知道你这人连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我被苏欣欣逆天的言论气到全身发抖。

“我没同情心，苏欣欣？！是你想怀着别人的孩子，跟我过一辈子，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不怕别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我还要脸呢！

哪怕你俩p张孕检单都比这个不要脸的决定要强一百倍！”苏欣欣也不甘示弱，梗梗着脖子跟我嗷嗷吆喝。“齐航，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哪怕吴阿姨她已经病入膏肓，我和阿哲也绝不可能欺骗她的！再说了，这日子可是咱自己过的，你为什么还要去管别人的眼光？！阿哲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有难，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今天可真是让我长眼了。“最好的朋友就非得给人生孩子才能证明？

！苏欣欣，我可是你男朋友，你就这么糟践我？！”听完我的话后，苏欣欣猛地就站了起来。

“齐航，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你简直就是在这胡搅蛮缠！阿哲他妈就快不行了，你就不能大度一些，体谅一些吗？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没有人性！”都蹲在我头顶拉屎了，我也不惯着她。“我没人性？！行，苏欣欣，那你去找那个有人性的。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是我女朋友，这事儿就想都别想！”苏欣欣看着我，一脸失望。“齐航，你会后悔的！”我没搭理她，转身回了卧室。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巨大的摔门声。

我苦笑一声，这他妈的都叫些什么事儿啊？为了圆竹马母亲的心愿，她苏欣欣就要给别人生孩子，还拉我当垫背的。我越想越气，原本还计划着年底求婚，现在，我可去他的吧，这婚，谁爱结谁结，老子不伺候了！2苏欣欣一夜未归。

我在客厅里坐了小半宿，烟抽了半盒，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得就跟座小山丘似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只不过梦里全都是苏欣欣那句“没人性”，就跟金箍咒似的。早上被手机铃声吵醒，公司的消息，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爬了起来。

我老早就发现自己和苏欣欣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了。以前我还总是pua自己，苏欣欣人美心善，又乐于助人，对发小都那么好，对我那肯定没跑。可现在看来，人分明就没把我当盘菜啊！我正胡思乱想着，防盗门响了。

苏欣欣顶着一双熊猫眼、蓬头垢面的推门而入。也没搭理我，径直往卧室走。我抽了半宿烟，嗓音沙哑。“去哪了？”她背对着我。“阿哲家，昨晚阿姨情况不好。

”我盯着苏欣欣的背影看了许久。“所以呢？想明白了？”她突然转身，双眼红得吓人。

“齐航，难道你就不能大度点吗？阿姨她正在抢救，可你呢，满脑子就只有你那点微不足道的面子？”我直接被气懵了。“苏欣欣，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事儿搁谁身上能忍？！你要帮赵文哲，我没意见，咱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但是你不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吧！”苏欣欣据理力争，“怎么就搭进去了？！我不是说了吗，孩子一生下来就落咱俩户上，阿哲也承诺了，以后绝不跟咱们争孩子的抚养权，他也会倾尽所有报答我们的恩情。”真是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我指着苏欣欣，被气得浑身颤抖。“谁稀罕他赵文哲的报答？再说了，他拿什么报答？！哦，拿着嫩俩生的孩子，报答我是不是？苏欣欣，嫩俩脑子有病吧？！”苏欣欣一把打开我的手。

“齐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粗俗？！我和阿哲是在救人，是在积福报，你不懂就算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我做了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你告诉我，苏欣欣，等孩子长大之后，问起自己亲爹是谁，你怎么说，我又该怎么回答？！”被戳中要害，苏欣欣瞬间心虚。“以后的事儿等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让阿姨安心。齐航，算我求你了，就这一次，这一次我们帮帮阿哲。”这绿帽子谁爱带谁带，我斩钉截铁的拒绝。

“求我没用！这忙我帮不了！”苏欣欣没想过我的态度会这么坚决，突然一声冷笑。“齐航，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就连这么点小事儿你都不愿意为我牺牲，你压根儿就不是真的爱我！

”她究竟是怎么有脸把这句话给说出口的。“我女朋友要给别人生孩子，还登记在我的名下，这他妈叫小事儿？苏欣欣，你三观真是歪的可以！”正理说不通，苏欣欣又开始胡搅蛮缠。

“我这是有情有义，不像你，齐航，简直就是冷血动物！阿哲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说三道四，你配当我的男朋友吗？”我真心觉得恶心透了。

“我不配，苏欣欣，去找配你的人吧！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这种有悖人伦的事儿，你慎重。

还有，赵文哲是成人了，少躲在你身后，装他妈没断奶的孙子。”苏欣欣急了，想冲过来打我，被我一把抓住手腕。“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阿哲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的确没办法了才……”我懒得跟她纠缠，一把甩开她的手。“他没办法，我就有办法了？

我告诉你，苏欣欣，这事儿没得商量！要么你死了这条心，以后跟我好好过日子，要么，咱们就到此为止。”我说完话，拿起手机，摔门而出。此时，赵文哲的车正停在楼下的消防栓旁。我没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免得再被这个彪子给恶心一回。3我打车去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点了杯黑咖啡，一口下去，苦得我舌头发麻。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苏欣欣，直接拒接，她又连着打了六七次，我索性关机。看着咖啡厅外形形色色的路人，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画面，慢慢浮出水面。

我第一回觉得不对劲，应该是去年春天。赵文哲失恋，大半夜喝得酩酊大醉，给苏欣欣打电话诉苦。那时我俩都睡下了，结果人苏欣欣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去酒吧找人。

赵文哲看见苏欣欣后抱头痛哭，说人女的骗了他感情又骗了他钱，两人那亲昵的架势，活脱脱就跟热恋中的小情侣没什么两样，现在想想，也就我跟个大傻春似的站在旁边，充当两人的爱情保镖。赵文哲酒品不好，吐得满身都是。把他送回家后，苏欣欣让我在客厅里等着，她去卫生间给赵文哲擦身换衣服。当时我直接就火了，一把将她从卫生间给拽了出来。苏欣欣还很不乐意。“齐航，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跟阿哲之间就是兄妹，再说了，我俩从小就这样。

”我女朋友给一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擦身子、换衣服，我还在一边放风，这踏马的叫什么事儿啊？！还有一回。我们仨一起吃饭。苏欣欣点了碗八宝粥，喝了没两口就说烫，直接把碗推给了一旁的赵文哲。“你帮我吹吹。

”人赵文哲不仅帮她把粥吹凉了，还舀了一勺直接喂她喝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滑极了。

我当时直接就啷当脸了，苏欣欣还问我。“齐航，你怎么回事儿，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赵文哲则在一旁打圆场。“你别介意啊，兄弟，我跟欣欣从小就这样，不分你我，就跟亲兄妹一样。”哦，哪家亲兄妹会同喝一碗粥，共用同一双筷子？还会在对方失恋时，两人抱头痛哭直到天明？当时我没说话，就是心里直犯恶心。

后来苏欣欣还跟我保证她以后多注意。可现在想想，那时候，我是真窝囊。最过分那一回，应该就是上个月了。赵文哲他妈住院，他守了一个多星期，最后累得直接躺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睡了。苏欣欣送饭回来跟我说，她看赵文哲太累，就让他把头躺自己腿上凑付了几个小时。她眉眼含笑，脸上还带着点娇憨的温柔。

“你不知道，阿哲他就跟个孩子似的，睡得可香了。”那时的我就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想吐还吐不出来。“你就不能叫醒他吗，让他换个地儿再睡？”苏欣欣白我一眼。

“把他叫醒干嘛，他难得能睡上一会儿，再说了，这有什么，我俩从小就这样。

”这俩人简直就是将不要脸给发挥到了极致，更是把越界当做理所当然。只不过我每回提，每回苏欣欣都说我小心眼。她说赵文哲就像是她的家人一样，甚至比她的亲哥哥还要亲。

只是有哪个亲人会为了满足自己母亲的遗愿，让别人怀孕的？？

原来曾经那些令我不舒服的瞬间，都是他们打着“兄妹情”堂而皇之的越界罢了。而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自欺欺人，误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一小时后，我打开手机，苏欣欣的微信铺天盖地。“齐航，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能不能多理解我一下？”“阿哲他妈又进抢救室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行吗？

”最后一条微信是赵文哲发的。“抱歉，齐航，这件事儿是我欠考虑。

但我妈她……你能不能看在欣欣的面子上，就帮我这一回，事后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呵，补偿？苏欣欣被他给吃干抹净了，还揣一孩子，他赵文哲拿什么补偿？！

看着他们发来的微信，我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既然苏欣欣她执意如此，那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我回复了苏欣欣。“没什么可谈的，我们分手吧。

”按下发送键那一刻，我终于解脱了。4我打包了杯咖啡回公司。许是分手后遗症，一上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对着电脑发呆，就是对同事们的提问答非所问，反正脑子里就是乱糟糟的。中午，食堂。我刚打好饭坐下，手机就响了，是苏欣欣，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还有刻意压抑的愤怒。“齐航，你什么意思？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儿，你就要跟我分手？”我一声冷笑。“在你苏欣欣眼里，让我戴绿帽替别人养孩子，这叫小事儿？！”她也懒得装了，冲我大声咆哮。“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孩子是阿哲的没错，但户口落在咱俩名下，对外他就是我们的孩子！

齐航，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计较什么？！”人多嘴杂，我刻意压低声音。“苏欣欣，我告诉你，我计较的是你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回事！咱俩三观不合，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听完我的话后，苏欣欣嚎啕大哭。“三观不合？齐航，就因为我帮阿姨圆梦，你就要跟我分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我懒得跟她继续纠缠。“随你怎么想，我累了，就这样吧。”苏欣欣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

“我不同意分手！齐航，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打断她。“苏欣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彻底没关系了，你爱给谁生就给谁生，与我无关。”挂断电话，我顺手把她和赵文哲的号码都拉黑。下班后，我没回和苏欣欣的那套公寓，而是回了我妈家。

我妈看我回家还挺意外。“今儿怎么有空回来了？欣欣她人呢？”我换了鞋，坐在沙发上。

“妈，我跟苏欣欣分了。”我妈愣了许久才回神。“分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分了？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妈说了一遍，怕脏了她耳朵，苏欣欣打算帮赵文哲生孩子那事我一笔带过。我妈听完，真是无法接受。“这俩脑子没事吧？

哪家好人圆自己母亲的心愿，让别人女朋友帮自己生孩子的？”我叹了口气。“您就甭管了，妈，反正我已经跟苏欣欣提分手了。”我妈恍然大悟，拍手叫好。“分手就对了！

她苏欣欣连这种事儿都能想的出来，以后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呢！

”我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公寓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想到苏欣欣居然也在。她双眼通红，一看见我回来，蹭的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回来了。”我没看她，径直走向卧室。

她跟过来，挡在门口。“齐航，我想了一晚上，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我以为她是想明白了。“你想通了？”苏欣欣低着头。“生孩子的事儿，可以先缓缓，但是我非常确定，我不能没有你。”呵，这哪是想通了啊，这压根儿就是缓兵之计。

我绕过苏欣欣，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晚了，苏欣欣，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合适。”她突然抓住我胳膊，指甲扣的我生疼。“我们在一起五年了，齐航，五年的感情，现在你跟我说不合适？”我使劲儿甩开她的手。“正因为有这五年的感情基础，我才更不能接受你和赵文哲胡作非为。苏欣欣，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的话，你绝不会提出那种肮脏的要求！”苏欣欣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绝望。“齐航，你非要做得那么绝吗？”我提着行李包走到门口。“钥匙我留下了。”离开公寓那一刻，伤感的同时，更多的是解脱。5走出楼道，我一眼就认出了路边停着的破桑塔纳。

赵文哲站在车旁，脸色十分难看。我提着行李继续往前走，他突然开口。“齐航，我们聊聊。

”我跟脑残真是无话可说，谁成想，他直接挡住了我的去路。“欣欣她知道错了，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我看着赵文哲，感觉膈应极了。“让开。”他语气放软，甚至带点讨好。“兄弟，我知道这回是我们不对，但你也知道，欣欣她心软，最见不得我难过……”呵，我真是哔了狗了，直接就被气笑了。“哦，心软就要给你生孩子，还让我当冤大头？赵文哲，你这么说是想恶心谁呢？！”赵文哲被我怼的哑口无言。

这时苏欣欣又从楼里跑了出来，想抓我胳膊，被我直接给推一边了。“齐航，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给阿哲他生孩子了，以后我也跟他保持距离，咱俩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看着苏欣欣，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恶心透了。“重新开始？你觉得可能吗，苏欣欣？在你眼里，我甚至连你好哥哥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听完我的话后，苏欣欣她哭得更凶了。“不是这样的，齐航，真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觉得阿哲他太可怜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掰扯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绝不可能让我轻易离开。我指着赵文哲，破罐破摔。“哦，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了？！

自己女朋友上赶着给别人生孩子，还让我当接盘侠，我他妈才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我的声音不算小，有些好热闹的邻居开始扒在窗边看热闹。见状，苏欣欣的脸都白了，拉着我胳膊就往旁边拽。“你小声点儿，齐航，让别人听见多丢人啊！”我直接甩开她的手。

“有什么好丢人的，敢做就敢担！想当初你提这个馊主意的时候，怎么不怕别人听见了？哦，现在知道丢人了？晚了！”赵文哲英雄救美，将苏欣欣拉到身后，一脸愤愤不平。

“差不多得了，齐航，欣欣她都委屈成什么样了，你还想要怎样？”听赵文哲这么一说，反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了。“我想怎样？我想你们俩别再来烦我！”撂完话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苏欣欣歇斯底里的哭声。“齐航，我绝不会放弃你的！

”早在她打算为赵文哲生孩子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放弃我了。我搬回了单位附近的小公寓。

收拾行李时，与苏欣欣同游时拍的旧照片掉在了地上，我看了一会儿，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既然已经分手，那有些东西也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第二天，我刚到公司就被前台叫住。“齐经理，有位姓苏的小姐正在会客室里等您。”直到分手之后，我才彻底见识了苏欣欣的赖皮属性。“不用管她。”前台有些为难。“苏小姐说了，她会等到您见她为止。”看来苏欣欣她是打定主意要见我了，可是我偏不让她如愿。

我冷着脸回道。“告诉她，不走的话就叫保安。”说完话，我转身回了办公室。没多久，苏欣欣她竟然跟着我们副总进了公司。她双眼红肿，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不好意思，王总，打扰你们工作了，齐航胃不好，我给他送点吃的……”许是看出点猫腻，王总开口。

“小齐啊，既然人都来了，你们好好聊聊。”我点点头。“不好意思，王总，因为私事耽误工作。”面对苏欣欣时，我态度冷淡。“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听见我的话后，苏欣欣脸都白了，却仍强装镇定。“齐航，我熬了你最喜欢的冬瓜排骨粥……”我打断她。“谢谢，我不需要。

”结果人眼泪是说来就来。“齐航，你一定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对我吗？

”因为苏欣欣的反应，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我拉着她走到门口。“回去吧，别闹得那么难堪。”王总见势不妙，赶忙出声打圆场。“那个……姑娘啊，小齐他现在忙，要不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儿等他下班再说？”苏欣欣看我没反应，拎着保温桶哭着跑了。

我懒得搭理，转身回办公室继续工作。6碰了一鼻子灰，苏欣欣没再来公司里找过我，倒是我妈又给我打了几通电话，说是苏欣欣跑我家里去了。我妈没开门，她就一直守在门口哭，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她还是爱我的，求我妈劝劝我。电话那头，我妈一直唉声叹气。“苏欣欣她跟我保证过了，以后绝不会再跟赵文哲有任何联系，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小航，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毕竟你俩也处了五年多了……”我打断我妈。“妈，她要是真想跟赵文哲断了的话，当初也就不会提怀孕的事了。我和苏欣欣绝对不可能复合，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挂断电话，我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苏欣欣她可真行，知道找我没用，就开始找我妈打亲情牌了，只是我和她之间的那些情分，早就在她一次又一次，偏袒赵文哲的时候，被挥霍一空。加完班后，我去了以前常去的苍蝇馆。点完烧烤没多久，我才发现角落处的苏欣欣和赵文哲，真他妈冤家路窄。不过两人没看见我，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苏欣欣拿起一串烤牛骨髓咬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递给了一旁的赵文哲，人也不嫌弃，谈笑之间吃干抹净。

苏欣欣嗔怒的捶了他胸口一下，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股亲昵劲儿，看得我直犯恶心。要搁以前，我早就冲上去跟两人理论了，可现在，我只觉得脱离苦海。

还真别说，自从没了我这个碍眼的“外人”之后，这俩人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我想了想，掏出手机对着他俩拍了张照片，等下回苏欣欣再来纠缠我的时候，直接让她见光死。

赵文哲接了通电话，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苏欣欣“嘘寒问暖”，俩人就这么十指相扣，情意绵绵，那画面，别提多温馨了。我吃饱喝足，起身结账。

路过他们身边时，故意咳嗽了一声。两人同时抬头，看见我后瞬间脸色大变。

苏欣欣下意识想将手抽回来，却被赵文哲给死死按住。赵文哲站起来，语气自然。“齐航。

”我看着他们，似笑非笑。“还挺恩爱，我和苏欣欣才分手多久，你俩就迫不及待的搞一块儿了。”苏欣欣小脸通红，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齐航，我们……”我摆了摆手，打断苏欣欣表演。“无所谓，你俩怎样都跟我没关系，我就是觉得吧，你俩应该一早锁死，也省得去祸害别人了。”听完我的话后，赵文哲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齐航，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我笑了。“呵，敢做不敢当？！比起你们干的那些破事，我说的还算是客气的了！我警告你，赵文哲，管好你的人，不然下一次，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我撂下话后，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苏欣欣的喊声。“齐航，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回头，至于有没有，苏欣欣她心里最清楚。回家路上，小风挺凉，我却觉得舒爽极了。以前总觉得，在苏欣欣和赵文哲的事上，我多少有点小题大做，可现在看来，我真是蠢得可以。

而他们口中所谓的“兄妹情”，一早就变了味。也好，现在看清，也不算晚。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挂断后顺手拉黑。从今天起，让那对狗男女，彻底滚出我的世界。7一周后，赵文哲他妈还是走了，我妈跟我说的。老太太走得突然，凌晨没的。苏欣欣忙前忙后，比亲闺女还要孝顺，邻居们都夸她有情有义。我妈叹了口气。“哎，那赵文哲也是个苦命人呐……”我出声打断我妈。“您老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跟咱没关系。

”赵文哲他妈这突然一走，我估摸着苏欣欣当初那个“生孩子”的提议也就随之“流产”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会出点幺蛾子。果不其然。周三晚上，我刚加完班走出公司，就看见了不远处路灯下的赵文哲。我停下脚步。“有事儿？”赵文哲掐灭烟头。“齐航，我们聊聊。”我看着他。“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如果是为了苏欣欣的话，我劝你别白费口舌。”赵文哲深吸一口气。“我只想告诉你一声，欣欣怀孕了，打算把孩子给生下来，也算是了了我妈的心愿。”应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呢？！

就像是只吃了屎的苍蝇突然钻进我嘴里，恶心极了。而那些曾经被我忽略的过往，终于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我真是第一次看偷情偷的那么明目张胆的！”赵文哲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挑衅。“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成。”我看着他。

“你们俩真是……”赵文哲突然拔高音量。“我俩怎么了？齐航，你别忘了，是你先跟欣欣她提的分手！你不要她了，还不允许别人给她幸福？

”我的怒气值蹭蹭蹭往上直蹿。“你俩不是一直标榜着兄妹情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