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你我皆为祭品!(楚徽楚徽)热门小说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血月当空,你我皆为祭品!(楚徽楚徽)
我身中阳炎之咒,腹中孩儿是我唯一的生机,也是催我速死的毒。为求一线生机,我踏入禁地,求取潮汐井的至阴之水。可那井早有宿敌,一个修炼玄冰功走火入魔、需至阳之火续命的女将军。我是尊贵的王妃,她是谋逆的叛将。
我们是天生的仇敌,却被命运绑死在这口井前。满月阴水,新月阳火,井水轮转,互不相容。
我们之中,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我们斗得你死我活,以为胜者就能拥有一切。
直到井下封印破碎,上古妖物即将现世,我们才知晓最残忍的真相。我们从来不是求药人,而是被诅咒选中的“钥匙”。我们的争斗,恰恰是妖物脱困的最后一步。
而那个一直冷眼旁观,操纵我们命运的守井人,她,才是真正的“祭品”。
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骗局,无人能赢。01.月色如霜,浸透了山谷。浓雾是活的,缠绕着我的脚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潮气。侍卫的铠甲在雾中若隐若现,长刀紧握,护在我身侧。我抚着高耸的腹部,那里,另一个生命在躁动不安。
阳炎之咒像一团火,在我四肢百骸里灼烧。“王妃,到了。”侍卫长的声音嘶哑。我抬起头。
一口古井,静静地卧在谷底。井口缭绕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这就是潮汐井。
我唯一的希望。一个身影从井边的老树后走出。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身形单薄。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块被千年风雪侵蚀的岩石。“此地,生人勿进。”她开口,没有一丝温度。侍卫长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金牌。“奉王命,取井水为王妃疗伤,闲杂人等速速退避。”她看都未看金牌一眼。目光落在我痛苦扭曲的脸上。“井有井规。
”“满月之时,阴气汇聚,方可取水。”“但井水,非无主之物。”我强忍着腹部的绞痛,往前走了一步。“本宫就是它的新主人。”我的声音因痛苦而颤抖,但语气里的傲慢未减分毫。她终于正眼看我。“皇权,管不到这里。”侍卫长脸色一沉。
“放肆!”他拔刀出鞘,刀锋直指女人的咽喉。“拿下她!”十余名侍卫瞬间散开,从四面八方朝她攻去。女人动也未动。她只是轻轻跺了一下脚。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
我脚下的藤蔓忽然像蛇一样活了过来,缠住了侍卫们的双腿。他们惊呼着摔倒在地。山壁上,几块巨石毫无征兆地滚落,精准地砸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激起一片烟尘。这不是武功。
更像某种阵法。侍卫长面色凝重,挥刀斩断藤蔓。“结阵!
”可他们根本无法靠近那女人分毫。山谷里的风仿佛都听她号令,化作无数无形的刀刃。
几个呼吸间,我的侍卫已人人带伤,狼狈不堪。“住手!”我厉声喝道。再斗下去,毫无意义。就在此时,体内的阳炎之咒猛烈爆发。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丹田炸开,瞬间冲向我的心脏。“呃啊……”我痛苦地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
腹中的胎儿也感受到了我的痛苦,剧烈地踢打着。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灵魂都要被烧成灰烬。我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息。视线模糊中,我看到那个守井的女人朝我走来。她的脚步很轻。停在了我面前。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我高耸的腹部。那目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你可以在井边等。
”她丢下这句话。“但,不许靠近井口一步。”说完,她转身,身影重新没入树后的阴影里。
仿佛从未出现过。侍卫长扶起我,声音里满是担忧。“王妃,此女诡异,我们……”“等。
”我只说了一个字。我没有别的选择。我靠在一块岩石上,忍受着烈火焚身的煎熬。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累了,渐渐安静下来。我轻轻抚摸着他,这是我唯一的慰藉。
夜色越来越深。雾气也越来越浓。山谷另一侧的霜雪小径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破开雾气,踏霜而来。那人一身戎装,身形高挑,步履间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
她的目标,同样是这口井。02.来人身上的寒气,几乎要将这满谷的雾气冻结。
她每走一步,脚下的草叶便凝结出一层白霜。那是一种失控的寒气。
修炼“玄冰功”走火入魔的征兆。我认得她。镇国女将军,楚徽。那个曾经与王兄兵戎相见,被斥为叛将的女人。她也看见了我,眉头微蹙。但她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了潮汐井。守井人再次从阴影中走出。“新月未至,阳火不成。”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楚徽停下脚步,与她对峙。“我等得起。”她的回答简单直接,带着军人特有的强硬。“此井,是我唯一的希望。”守井人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许。
楚徽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最后化为一丝讥讽。
“原来是宁王妃。”“身中阳炎之咒,竟还没死在深宫里。”我强撑着坐直身体,冷冷回敬。
“楚将军不在边关领兵,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莫非是又想谋反了?”旧日恩怨,瞬间点燃。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深宫怨妇,也配谈论国事?
”楚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比起你,我至少为这江山流过血。”“你流的血,是为了谋逆!”我厉声反驳。“你……”楚徽向前一步,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我的侍卫立刻拔刀护在我身前。气氛剑拔弩张。“咳。”一声轻咳。
守井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我们中间。她像一堵无形的墙,隔开了两股即将碰撞的力量。
“井的规矩,还没说完。”她先是看了我一眼。“满月阴水,可解阳炎之咒。”然后,她又转向楚徽。“新月阳火,能镇玄冰之功。”她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意味深长。“但,阴阳轮转,互不相容。”“一口井,一月之内,要么至阴,要么至阳。”“取了阴水,阳火便散。”“凝了阳火,阴水则枯。”我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我和楚徽,只能活一个。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楚徽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她眼中的烦躁和敌意,再也无法掩饰。守井人像一个高明的棋手,只用了寥寥数语,就将我们逼入了绝境。
她精准地抛出了规则,然后冷静地旁观。看着我们这两个所谓的“大人物”,如何为了活命而撕咬。山谷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风穿过林间的呜咽声。
我和楚徽对视着。对方的眼中,都倒映着自己绝望的脸。良久。守井人淡淡开口。
“井的规矩,是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的。”“下一次满月,还有三天。”03.三天,是煎熬,也是最后的准备。我的侍卫在山谷入口布下防线。
楚徽的亲兵则占据了另一侧的山头。我们像两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互相警惕,互相龇牙。
三天后的夜晚,满月如盘。清冷的月华倾泻而下,仿佛给整个山谷镀上了一层银霜。
潮汐井的井口,寒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那些白色的寒气慢慢凝结。最终,在井口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如同水晶般的冰层。月魄冰晶。至阴之气的精华。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阳炎之咒在我体内疯狂叫嚣,催促着我。“动手!”我低喝一声。
侍卫长早已准备好,带着人手持特制的玉瓶,朝井口冲去。“休想!”一声清叱。
楚徽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挡在了井前。她没有带亲兵。只有她一个人,一柄剑。剑身狭长,泛着幽蓝的寒光。“让开!”侍卫长怒吼,挥刀劈下。楚徽手腕一抖,剑光如练,轻易地格开了侍卫长的刀。两方人马瞬间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金铁交鸣。我没有动。
我知道,真正的对手是她。楚徽也没有看那些侍卫一眼。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
“宁王妃,身怀六甲,就不要来自取其辱了。”我缓缓站起身,腹部的剧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但我笑了。“楚将军,你走火入魔,又能发挥几成功力?
”话音未落,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种诡异的身法。配合着阳炎之咒催发的力量,我的速度快得惊人。我瞬间出现在楚徽身后,双掌赤红,带着灼人的热浪拍向她的后心。
楚徽反应极快,反手一剑,剑气森寒。掌风与剑气碰撞。轰!一声巨响。
一股强大的气浪以我们为中心炸开。周围的树木被齐齐斩断。我被震得后退几步,气血翻涌。
楚徽也不好受,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我们都没有留手。这是生死之争。
我为了我的孩子。她为了她的性命。疯狂的母性和求生的本能,将我变成了一个偏执的疯子。
军人的荣誉感和活下去的欲望,让她的剑既狠辣又挣扎。我们的力量不断碰撞。逸散的能量,不受控制地冲击着潮汐井。井口的月魄冰晶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忽然。
井底传来一声沉闷的异响。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一股微弱但极其邪异的气息,从井中一闪而逝。我和楚徽同时停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古井。
就是这个瞬间。守井人出手了。她的身影快得像一道影子。
她不知从哪里捡起一片碎裂的月魄冰晶,屈指一弹。冰晶精准地打在楚徽手臂的穴位上。
楚徽闷哼一声,半边身子瞬间被寒气冻结,真气运行受阻。接着,守井人又朝我的方向喊了一声。“山壁后面,有紫猴花,可安胎!”我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朝她指的方向看去。等我反应过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时,她已经站在了井边。
战斗被她强行中止了。她看着我们,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忧虑。“再打下去,井就毁了。”“到时候,你们谁也别想活。”她提出了一个方案。“轮流使用,互不侵犯。
”“今日满月,她取水。”“下月新月,你取火。”这是一个脆弱的平衡。但在此刻,却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我看向楚徽。她脸色铁青,但没有反驳。我让侍卫长取了水。
至阴的井水一入喉,体内的灼痛感立刻被压制下去。腹中的胎儿也安稳了。我带着人离开,走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楚徽站在远处,冷冷地注视着我。守井人则独自一人站在井边,看着井中倒映的那轮残缺的月亮。我听到她极轻的低语。“开始了……”04.满月之后,是上弦月。潮汐井进入了所谓的“平潮期”。井水不再清澈,变得混沌而狂暴。
井口冒出的不再是寒气或热浪,而是一种带着腥甜味的毒雾。任何靠近的生物,都会在瞬间化为一滩脓水。我们被迫进入了休战期。山谷里的气氛,从剑拔弩张,转为一种诡异的平静。守井人似乎也清闲了下来。那天下午,她找到了我。
手里拿着几株草药。“你的咒术,似乎与胎儿的阳气有关。”她一边处理草药,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我心中一凛,警惕地看着她。她没有抬头,继续说。
“井边那片石壁上,生着一种寒月昙。”“此花性寒,能暂时缓解阳炎之咒的热毒。
”“不过……”她抬起眼,看向楚徽驻扎的山头。“采摘的时候,最好避开那位将军的巡视范围。”她的话里,充满了暗示。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记下了。
过了两天,我看到她去了楚徽的营地。我不知道她对楚徽说了什么。但我看到,从那天起,楚徽的亲兵开始频繁地在我驻扎的区域边缘活动。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次,我的侍卫抓住了一个落单的亲兵。逼问之下,那亲兵才说,将军走火入魔,时常寒气攻心,痛不欲生。只有一种生长在阳坡的“赤阳蝎”,其毒液能以毒攻毒,起到麻醉镇痛的作用。
而那些蝎子,恰好总在我的侍卫驻扎的区域出没。我明白了。这个守井人,在玩弄我们。
她从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变成了一个主动的信息操纵者。她利用我们各自的需求,精准地抛出诱饵。让我们为了这些次一级的目标,不断发生小规模的摩擦和试探。
她要维持我们之间的敌对。也要维持这脆弱的平衡。在这些永无休止的算计和提防中,我被迫开始观察楚徽。我看到她会在深夜独自一人坐在山顶,忍受着寒气侵体的痛苦,一声不吭。她的坚韧,不像装出来的。或许,她也曾看到过,我在咒术发作时,狼狈地蜷缩在地的模样。我们第一次看到了对方除了“敌人”之外的另一面。同样的痛苦。
同样的挣扎。同样的,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那天,为了争夺一株开在悬崖边的寒月昙,我和她再次对峙。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阳炎之咒毫无征兆地发作了。剧痛让我眼前一黑,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悬崖下坠去。惊呼声中,一只冰冷但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是楚徽。她下意识地出手,拉了我一把。我被她拽了回去,跌坐在地。
我们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是错愕和不解。我的心里,是惊魂未定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复杂。05.新月,如约而至。夜空像一块被墨染透的黑布,没有一丝光亮。潮汐井中,不再是冰冷的寒气。
一缕缕金色的火焰,从井底升腾而起,如梦似幻。日魂金焰。至阳之火。楚徽站在井边,脸色凝重。这是属于她的时刻。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内心在天人交战。理智告诉我,这是削弱她的最好时机。只要我一声令下,侍卫们就会冲上去。但我的脑海里,总是闪过她抓住我手腕的那个瞬间。那一拉,救了我和我的孩子。我,终究没有下令。
但我没有,不代表别人不会。侍卫长,我最忠心的护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认为我心软了。“为了王妃,为了小殿下!”他低吼一声,擅自带人发起了偷袭。“住手!
”我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楚徽正处于引导阳火疗伤的关键时刻,无法分神。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她只能强行中断功法。噗!她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但她还是凭借着强悍的实力,在重伤之际,用一个玉瓶强行收取了一部分日魂金焰。
侍卫长的偷袭,功败垂成。“谁让你们动手的!”我怒不可遏,第一次对侍卫长发了火。
“王妃,慈不掌兵!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解地争辩。我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心寒。
为了活下去,我们真的要变得如此不择手段吗?我第一次,违背了“对自己有利”的原则。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后半夜,我起身走出营帐,看到楚徽的营地里还亮着微弱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