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雷劈下来的时候。我手里还攥着加班到凌晨三点的咖啡杯。再睁眼。

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顶。熏得人头晕的檀香味。脑子里叮一声。

冰冷的机械音：“宿主绑定成功。”“终极反派培养系统为您服务。”我懵了。啥玩意儿？

反派？还终极？系统面板在我眼前展开。姓名：顾清晏。身份：玄天宗小师妹。

隐藏身份：未来搅动三界、血流成河的……终极反派大BOSS。任务：请按剧本，完美演绎您的反派生涯。进度：0%。我盯着那行字。半天。憋出一句。“淦。

”往事像潮水，拍打记忆的岸我叫顾清晏。上辈子是个卷生卷死的社畜。项目上线前夜。

被一道雷精准送走。死得挺环保。现在。我是玄天宗最不起眼的小师妹。灵根杂，修为低。

扔人堆里找不着那种。师尊慈祥，师兄姐和睦。宗门上下，一团和气。系统在我脑子里冷笑。

“温馨？”“都是假象。”“三个月后，魔界裂缝开启。

”“你需要‘无意’中放跑镇压的凶兽梼杌。”“这是你反派生涯的起点。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清秀无害的脸。手有点凉。放跑凶兽？那玩意儿出来。玄天宗首当其冲。

死一片。“不干行不行？”我问系统。系统：“抹杀警告。”冰冷的红光在我意识里闪。

我闭了嘴。日子一天天过。我像揣着个定时炸弹。表面乖巧。心里焦灼。大师兄白珩。

剑眉星目，一身正气。总爱揉我脑袋。“小师妹最近怎么蔫蔫的？

”“是不是山下新开的点心铺不合胃口？”“师兄给你买别的。”二师姐柳茵。明艳如火，嫉恶如仇。总拉着我切磋。“清晏！腰挺直！剑握稳！”“你这样怎么保护自己！

”师尊凌霄真人。仙风道骨。看我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清晏，心要定。

”“杂念太多，于修行无益。”我对着他们笑。心里那点犹豫。被系统的倒计时逼得粉碎。

梼杌封印之地在禁渊。看守森严。系统给我规划了路线。“子时三刻，西侧阵眼灵力波动最弱。”“用这张‘破阵符’。”它在我掌心幻化出一张暗金色的符箓。

触手冰凉。那天晚上。月亮惨白。我溜出弟子房。心跳得像擂鼓。禁渊的风又冷又利。

刮得脸生疼。守卫弟子在打盹。我像只老鼠。贴着阴影走。到了西侧阵眼。

巨大的青铜阵盘缓缓转动。上面刻满符文。中央镇压着一团不断挣扎的黑气。

那就是梼杌残魂。系统催促：“快！”我抖着手。掏出破阵符。指尖刚碰到阵盘边缘。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清晏师妹？”“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魂差点吓飞。

猛地回头。月光下。站着个白衣女子。面容清丽绝伦。眼神却像淬了冰。是白蘅芜。

掌门首徒。未来的正道魁首。也是……系统剧本里。最终一剑捅穿我心脏的正道之光。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白、白师姐……”我声音发颤。手一抖。那张破阵符。掉了。

不是掉在地上。是直接掉进了阵盘中央。暗金色光芒一闪。没入那团黑气。

“嗡——”一声低沉到骨子里的闷响。整个阵盘剧烈震动。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青铜表面！

黑气猛地膨胀！冲天而起！刺耳的咆哮撕裂夜空！“吼——！！！”完了。我眼前一黑。

白蘅芜脸色骤变。“不好！梼杌破封了！”她一把推开我。反手拔出腰间玉剑。

清冽剑光直冲那团暴虐的黑气！晚了。凶戾的梼杌残魂。裹挟着滔天煞气。

撞碎了整个封印大阵！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警报声响彻整个玄天宗。

无数流光从四面八方射向禁渊。白蘅芜持剑挡在我身前。脸色苍白。她回头看我。那眼神。

惊疑。难以置信。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顾清晏！”师尊凌霄真人的怒喝如同惊雷。

他和几位长老瞬息而至。看着一片狼藉的封印之地。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弟子……弟子……”我腿一软，跪倒在地。百口莫辩。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精准。

“任务：释放梼杌残魂。完成。”“反派值+100。”“新手礼包发放。

”“获得：反派魅力光环初级。”一道微不可查的暗光融入我身体。跪着的我。

感觉身上那些审视、愤怒、怀疑的目光。似乎……缓和了一丝丝？白蘅芜上前一步。

声音清冷如霜：“师尊，弟子赶到时，只见清晏师妹在此。封印……已破。”字字如刀。

扎在我身上。凌霄真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复杂难辨。失望。痛心。

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悲凉？“顾清晏。”他声音疲惫，“禁足思过崖。无令，不得出。

”“此事，容后再审。”我被两个执法弟子架起来。拖走。经过白蘅芜身边时。她没看我。

侧脸在月光下。冷得像玉雕。思过崖。终年寒风刺骨。石壁冰凉。我蜷在角落里。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系统的倒计时还在走。下一个任务。“一个月内，盗取宗门至宝——九转玲珑心。”它在我眼前展开玄天宗宝库的地图。红点闪烁。

“我不干了！”我对空无一人的石洞嘶吼。“放凶兽！偷东西！这是人干的事吗？

”“抹杀就抹杀！总比当畜生强！”系统沉默了几秒。冰冷的机械音带了点人性化的嘲讽。

“哦？”“那你猜猜。”“为什么凌霄老道看你的眼神，那么复杂？

”“为什么白蘅芜恰巧出现在禁渊？”“为什么……一个灵根杂驳、修为低微的小弟子。

”“能‘无意’中拿到破阵符？”“又那么巧。”“掉进阵眼？”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

什么意思？“你……你说清楚！”系统冷笑。“继续任务。”“或者现在抹杀。”“选。

”石洞里的寒风。吹得骨头缝都疼。我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眼泪砸在冰冷的石面上。

瞬间没了温度。一个月后。我走出思过崖。脸上没什么表情。白蘅芜在崖口等我。一身素白。

像披着寒霜。“师尊让我带你去宝库。”她声音平淡无波。“清点失窃物品。”“顺便，取一件东西。”宝库守卫森严。符箓光芒流转。白蘅芜手持令牌。畅通无阻。

厚重的玄铁大门打开。里面珠光宝气。灵气逼人。她带我走到最深处。一个单独的玉台上。

悬浮着一颗鸽卵大小、晶莹剔透的心形玉石。七彩流光在内部缓缓旋转。美得惊心动魄。

九转玲珑心。可洗髓伐骨，重塑灵根。是玄天宗镇山之宝之一。白蘅芜看着它。

眼神有些空茫。“师尊说。”“你若能在一个月内突破筑基中期。”“此物，便赐予你。

”“助你洗去杂灵根。”我猛地抬头看她。她侧脸线条依旧冷硬。“顾清晏。”“好自为之。

”她转身离开。留下我。对着那颗璀璨夺目的玲珑心。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

“任务：盗取九转玲珑心。”“时限：三天。”“失败：抹杀。”宝库里静得可怕。

只有玲珑心流转的微光。映着我苍白的脸。三天后。宝库失窃。九转玲珑心不翼而飞。

守卫弟子信誓旦旦。只有白蘅芜和我进去过。白蘅芜是掌门首徒。地位尊崇。嫌疑。

自然落在我这个有“前科”的小师妹头上。凌霄真人震怒。这一次。他没有再容情。

“顾清晏！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执法堂上。威压如山。压得我几乎窒息。

白蘅芜站在旁边。看着我。眼神像冰冷的深潭。没有波澜。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彻底的失望和……了然？我跪在冰冷的地上。周围是同门鄙夷、愤怒的目光。

像无数根针。扎在身上。“不是我……”声音干涩嘶哑。连自己都觉得无力。

系统提示音愉悦地响起。“任务完成。”“反派值+500。

”“获得：隐匿披风可屏蔽元婴以下神识探查。”“下一个任务……”“够了！

”我在意识里嘶吼。“我要怎么出去？！怎么摆脱这个破系统！”系统停顿了一下。第一次。

那冰冷的机械音里。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玩味。“摆脱？”“亲爱的宿主。

”“你就是系统本身啊。”“何来摆脱？”我如遭雷击。猛地抬头。视线撞上白蘅芜。

她正看着我。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一个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笑。

执法堂的宣判声嗡嗡作响。

……废去修为……”“……逐出山门……”“……永世不得踏入……”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

废修为的刑具被抬上来。玄铁打造。刻满禁制符文。闪烁着不祥的黑光。两个执法弟子上前。

按住我的肩膀。要把我架上去。就在他们的手碰到我肩膀的瞬间。我怀里。

那件刚刚得到的、薄如蝉翼的隐匿披风。自动激活了。一阵微弱的气流波动。

按着我的两个弟子。动作诡异地僵了一下。眼神出现刹那的涣散。就是现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猛地一矮身！像泥鳅一样从他们手下滑脱！转身！

朝着敞开的执法堂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冲了出去！“拦住她！”“孽障休走！

”背后是惊怒交加的呵斥！无数道灵力光芒射来！隐匿披风的效果出奇的好。

那些足以将我击毙的灵力。在靠近我身体时。诡异地扭曲、滑开。像打在虚影上。

我甚至能感觉到披风下摆。兴奋地微微拂动。我不知道方向。只凭着本能。

在熟悉的宗门小道上狂奔。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追捕声。夹杂着白蘅芜清冷的命令。“封山！

启动护宗大阵！”“她跑不了！”跑不了？我咬紧牙关。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眼前闪过系统地图上。一个偏僻的、废弃的传送阵坐标。在宗门后山。断魂崖底。

那是系统标注的“紧急逃生点”。拼了！我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后山密林深处扎去！

断魂崖底。阴风怒号。乱石嶙峋。那个废弃的传送阵。

就刻在一块巨大的、布满青苔的断碑上。符文黯淡。破损严重。我扑到断碑前。

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灵石。系统给的。任务奖励。几块劣质下品灵石。

根本不够启动这种古阵！“在那里！”“快！”追兵的声音已经到了崖顶！

几道强悍的神识锁定了我！是长老们！完了！绝望瞬间攫住心脏！就在这时。脑子里的系统。

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检测到高能锁定！”“启动备用方案！”“能源强制灌注！

”一股狂暴的能量。突然从我身体深处炸开！剧痛席卷四肢百骸！仿佛灵魂都被撕裂！

我惨叫出声！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按在了那块冰冷的断碑上！嗡——！

断碑上那些黯淡的符文。猛地亮起刺目的血光！像被我的血点燃！

一个扭曲的、布满裂纹的血色漩涡！瞬间在我面前张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这不是普通的传送阵！“快！阻止她！”崖顶上传来凌霄真人惊骇的怒吼！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撕裂空气！直斩而下！是白蘅芜的剑！

就在那剑光即将把我劈成两半的刹那！血色漩涡猛地扩大！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

将我狠狠拽了进去！眼前一片猩红。天旋地转。骨头像是要被绞碎。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白蘅芜持剑立于崖顶的白色身影。寒风吹动她的衣袂。她看着那疯狂旋转的血色漩涡。

看着被吞噬的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肃杀。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噗通！

我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眩晕感稍微褪去。我艰难地撑起身体。环顾四周。昏暗。潮湿。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血腥混合的怪味。嶙峋的石壁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巨大的钟乳石倒悬。

滴着粘稠的、暗红的液体。像凝固的血。远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和低沉的、非人的咆哮。魔域。万魔窟。系统地图上。猩红的“安全区”三个字。

刺得我眼睛生疼。脑子里。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抵达新手安全区：万魔窟外围。

”“主线任务激活：”“一年内，成为万魔窟新任窟主。 ”“失败：抹杀。

”我躺在这片腥臭污秽的土地上。看着头顶那暗红扭曲的岩石穹顶。突然。很想笑。

又很想哭。原来。从被雷劈中的那一刻起。从绑上这个系统起。或者。

更早……从我叫顾清晏。成为玄天宗小师妹起。那条名为“反派”的路。就早已铺好。

由不得我选。在万魔窟的日子。每一天。都像在刀尖上舔血。这里没有同门情谊。

没有师尊庇护。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为了活下去。

我必须完成系统那些越来越血腥的任务。“杀死十只低阶魔物。”“获取它们的魔核。

”“任务奖励：基础魔气吸纳法。”“从‘剥皮魔’手里抢夺‘血灵芝’。”“时限：一天。

”“失败：抹杀。”“挑拨‘毒牙’与‘血手’两股势力火并。”“坐收渔利。

”……每一次杀戮。每一次算计。每一次从濒死边缘爬回来。系统面板上的反派值都在飙升。

500…1000…5000…冰冷的数字。记录着我滑向深渊的轨迹。身体在变化。

杂乱的灵根被魔气侵蚀、改造。变得阴冷。充满破坏力。修为在魔气的催化下。

以一种近乎邪异的速度增长。筑基后期…金丹初期…金丹中期…代价是。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瞳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芒。心。也越来越冷硬。

系统奖励的“反派魅力光环”在魔域效果拔群。那些穷凶极恶的魔物。看我的眼神。

渐渐从垂涎欲滴的“食物”。变成了掺杂着恐惧和贪婪的“同类”。甚至。

有一丝诡异的“敬畏”？万魔窟是个巨大的熔炉。把我。

连同最后那点属于“顾清晏”的软弱。一起熔炼。锻打。淬火。九个月后。万魔窟深处。

白骨王座之下。血流成河。前任窟主。那个长着三个脑袋、浑身覆盖骨刺的狰狞魔物。

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六只不甘的眼睛瞪着我。渐渐失去光泽。我站在它庞大的尸体旁。

一身黑衣早已被血浸透。黏腻。沉重。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骨剑。是它最坚硬的脊骨所化。

系统奖励的“弑主之刃”。整个洞窟死寂一片。残存的魔物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系统提示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击杀万魔窟主。”“任务完成。”“反派值+10000。

”“获得称号：万魔窟主初级威慑。”“主线任务完成度：100%。

”“最终任务激活：”“十年内，一统魔域，开启魔界之门，接引深渊魔主降临此界。

”“失败：抹杀。”我握着冰冷的骨剑。剑身上的血。一滴。一滴。砸在脚下粘稠的血泊里。

荡开小小的涟漪。洞窟穹顶暗红的微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十年。一统魔域。

开启魔界之门。毁灭……这方世界？白骨王座冰冷坚硬。我坐了上去。

俯瞰着下方黑压压一片。匍匐的魔物。它们丑陋的头颅低垂。发出臣服的呜咽。权力。力量。

唾手可得。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大师兄白珩揉我脑袋的手。温暖。

“小师妹，想吃什么？”二师姐柳茵恨铁不成钢的呵斥。“腰挺直！剑握稳！

”师尊凌霄真人复杂的眼神。白蘅芜……崖顶。那冰冷肃杀的一瞥。心口的位置。

像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尖锐的疼。比被魔物撕开的伤口。更清晰。我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那点微弱的波澜。彻底沉入冰冷的寒潭。魔域没有光。也不需要光。我抬手。

骨剑指向洞窟深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清理干净。”“今日起。”“本座，为万魔窟主。”成为窟主。只是开始。魔域广袤。凶险无数。我需要力量。更强的力量。

系统成了我唯一的“指引”。或者说。推手。“探索‘蚀骨沼泽’，获取千年怨魂珠。

”“任务奖励：魂煞秘典残篇。”“潜入‘焚天城’，盗取炎魔之心。

”“任务奖励：焚天烈焰诀。”“收服或剿灭‘幽影峡谷’影魔部落。

”“任务奖励：阴影穿梭。”每一次任务。都游走在生死边缘。每一次奖励。

都让我在魔道之路上陷得更深。魂煞秘典让我的神识变得阴冷诡谲。

能轻易侵蚀低阶魔物的心智。焚天烈焰诀点燃了经脉。每一次运转。都像在体内焚烧。

换来的是足以熔金断铁的黑色魔焰。阴影穿梭。让我在黑暗中如同鬼魅。我的名字。顾清晏。

渐渐在魔域有了分量。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匿披风逃命的小魔头。是万魔窟主。心狠手辣。

实力莫测。偶尔。会有零星的消息从外界传来。

通过那些在仙魔交界处游走的、卑劣的魔商之口。

“铁腕手段……正整顿仙盟呢……”“发誓要铲除内奸……清理门户……”魔商谄媚地笑着。

搓着手。“窟主大人……您看这些消息……”我挥挥手。一袋上品魔晶扔过去。“滚。

”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听的是陌生人的故事。魔商千恩万谢地滚了。空旷的大殿里。

只剩下我。和摇曳的、由魔火点燃的壁灯。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我抬起手。看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