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三年，我终于发现自己是替身。 他的白月光回国那天，我平静地递上离婚协议。

他却冷笑：“离了我，你这种替身谁还要？” 我转身住进对面豪宅，新邻居正是他此生最忌惮的男人。 一个月后，我和新邻居牵手参加他的商业晚会。

前夫红着眼把我按在墙上：“你竟然背着我勾引他！” 新邻居从容掰开他的手：“哥，她现在是你弟妹。”红酒顺着雪白的婚纱往下淌，像一道狰狞的血痕。林薇薇站在那里，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失措，手却稳得很，一滴都没溅到自己昂贵的礼服上。

她抓着周景深的胳膊，声音颤巍巍，能滴出水来：“景深，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嫂子喝一杯，没想到手滑了……”周围的目光嗖地扫过来，带着无声的惊叹和看戏的兴味。这场为庆祝周景深拿下城东地块而办的晚宴，瞬间多了点别样的佐料。我低头，看着胸前迅速蔓延开的那片黏腻的紫红，冰凉的液体渗进衣料，贴在皮肤上，冷得人一哆嗦。这件裙子是香奈儿的当季新款，周景深的秘书送来的，标签都没拆。现在，它废了。周景深的眉头拧了起来，视线在我污糟的裙摆和林薇薇泫然欲泣的脸上扫了一个来回。他抽出手臂，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不耐，却不是冲着她：“苏晚，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处理一下？

薇薇也不是故意的。”他总是这样。每次林薇薇“不小心”打翻我的咖啡，“无意”弄丢我的文件，甚至“一时眼花”用了我的口红，他永远都是这一句。

“薇薇不是故意的。”“她身体不好，你让着她点。”“苏晚，你大度些。”三年了。

从我们结婚那天起，这个仿佛从古早虐文里走出来的白月光，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我的婚姻里。我没动，也没看林薇薇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只是抬眼，静静看着周景深。他今天穿了身铁灰色的高定西装，衬得身形挺拔，眉眼依旧英俊得让人心动，如果，忽略掉那份永远投向他人的偏袒的话。

旁边已有侍者小跑着送来干净的毛巾。周景深接过，递给我，动作带着施舍般的敷衍：“擦擦，别杵在这丢人。”林薇薇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更软了：“景深，你别怪嫂子，都是我不好……要不，我陪嫂子去楼上客房换一件？

”她说着，目光却瞟向不远处衣香鬓影的女宾，其中一位穿着和我同系列不同色的礼服。

林薇薇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意，像是早知道对方会来，早算准了这一出。我忽然就笑了。

接过的毛巾，没擦身上狼藉的酒液，而是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地擦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把毛巾扔给侍者。“不必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出奇，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一件衣服而已。

脏了，扔掉就好。”周景深似乎被我这反常的平静噎了一下，审视地看着我。

我没再给他们一个眼神，转身，踩着脚下细碎的高跟，穿过那些探究、怜悯、幸灾乐祸的目光，径直走向洗手间。冰水哗哗地冲在手指上，试图洗掉那黏腻的酒气。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却没什么情绪。三年婚姻，像一场漫长而沉浸的角色扮演，我演得太过投入，差点忘了自己本来是谁。直到半个月前，我替他整理书房，那份藏在保险柜深处的文件袋滑了出来。里面不是机密合同。是一叠照片。

从少女时期的青涩，到大学时代的明媚，全是林薇薇。还有几本日记，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叫周景深的少年，对那个叫林薇薇的女孩，求而不得的痴狂。最底下，压着一份婚前协议补充条款。冷冰冰的条文规定，若因我方过错导致离婚，净身出户。

而“过错”的定义里，赫然包括——“无法履行妻子职责，导致双方感情淡漠”。

补充条款的签署日期，是我们领证的前一天。那一刻，耳边所有他曾温柔说过的“晚晚，你和她不一样”、“晚晚，我会对你好”的情话，都成了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最软的地方。原来不是不一样。是正主不在，找个赝品，摆在家里，睹物思人。

水声停了。我撑着冰冷的盥洗台，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那张脸陌生又可笑。

晚宴的喧嚣被隔在门外。我拿出手机，屏幕漆黑，映不出表情。只极快地，发了条短信出去。

计划提前。今晚。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镜子里的人，眼底那点残存的迷茫和痛楚，已经被彻底碾碎，沉底，换上一种冷硬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推门出去。晚宴已接近尾声。周景深正被几个合作伙伴围着说话，林薇薇像只骄傲的孔雀，依偎在他身侧，仿佛她才是今晚的女主人。看见我出来，她递来一个挑衅又轻蔑的眼神。

我径直走过去，无视周围一切，停在周景深面前。他正与人谈笑，注意到我，笑容淡了些，语气是公众场合惯有的、却毫无温度的亲昵：“处理好了？那就去那边坐着等会儿，我这边结束就……”话没说完。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被平静地递到他面前。他话音顿住，低头，目光落在文件首页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上——《离婚协议书》。

周围的谈笑声像被一刀切断。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错愕地看着我们。

周景深脸上的那点伪饰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盯着那份协议，像是没看懂，又像是难以置信。足足过了五六秒，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冰锥，钉在我脸上。

“苏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你又在闹什么？

”林薇薇惊呼一声，捂住嘴，眼底却爆发出巨大的、几乎无法掩饰的狂喜。我没回答，只是保持着递出文件的姿势，稳稳的。周景深猛地抬手，不是接文件，而是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把我狠狠拽近一步，俯身，灼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冒犯的震怒：“苏晚，我告诉你，适可而止！离了我，你这种替身，谁还要？”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刺。

我甚至能感觉到旁边林薇薇那几乎要实体化的得意和嘲讽。手腕上的剧痛传来，我却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慢慢抬起眼，迎上他盛怒的视线。我的目光里，没有他预想中的哭泣、乞求、愤怒或者崩溃，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结了冰的湖。然后，我轻轻地，甚至近乎优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在他错愕的注视下，将那份离婚协议，轻轻放在了他僵在半空的手中。“签了吧，周景深。”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能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见，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财产分割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一下。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一部分，多的，一分不要。”他死死攥着那份协议，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像是要将那叠纸捏碎。眼神复杂地变幻着，震惊、愤怒、怀疑，还有一丝……可能是错觉的慌乱。“你……”他喉咙滚动，却发不出第二个音。

我没再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转身，脊背挺得笔直，踩着满地碎裂的目光和死寂的空气，一步一步，走向宴会厅大门。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清脆，决绝，像是一声声倒计时。没有人阻拦。没有人说话。经过摆放着香槟塔的长桌时，我脚步未停，顺手端过一杯满溢的金色酒液。身后，传来周景深终于爆发的、压抑着极度愤怒的低吼：“苏晚！你给我站住！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恍若未闻。手臂轻轻一扬。杯中剔透的液体，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尽数泼洒在身后那片光可鉴人的地上。酒液四溅，如同碎裂的星辰，又像是一场无声的祭奠。祭奠我死去的爱情，和那彻头彻尾像个笑话的三年。

玻璃杯被随手放在侍者的托盘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大门在身后合拢，将所有的喧嚣、愤怒、难以置信，彻底隔绝。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裙摆上残留的红酒气息，也吹醒了某种沉溺太久的灵魂。我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黑色的库里南滑入车道，无声无息。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周景深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带着一身酒气和未散的戾气跨出车门。今晚的晚宴，最终以一场前所未有的闹剧收场。

苏晚那个女人，竟然敢……他眼底掠过一丝阴鸷，等明天，明天她肯定会后悔，会哭着回来求他……思绪被对面别墅亮起的灯光骤然切断。

那栋空了许久的、据说被他那位“好弟弟”买下的豪宅，此刻灯火通明。

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正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将几个大箱子抬进去。是苏晚。

她换下了那件被红酒污损的礼服，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长发随意扎在脑后。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平静又疏离，指挥若定，没有半分他预想中的狼狈或悔恨。她怎么在这里？

！周景深的瞳孔猛地收缩，一种被彻底脱离掌控的怒火混合着难以置信，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理智。他几步冲过马路，一把攥住苏晚正在记录清单的手腕！“苏晚！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眼底布满血丝，额角青筋跳动，“你他妈在干什么？！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这又是你吸引我注意的新把戏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苏晚缓缓转过了头。她的目光，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里面没有丝毫往日的情愫、畏惧或讨好，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和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厌恶。这种眼神，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他燃烧的怒火上，让他莫名地心头一窒。“周先生。”她开口，声音比眼神更冷，带着清晰的疏离，“放手。

”“你叫我什么？”周景深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攥着她的手下意识更用力，仿佛要将那纤细的腕骨捏碎，“苏晚，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回去？

”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寒霜，“回哪里去？

继续做你睹物思人的‘物’？还是给你和林薇薇的真爱腾地方、顺便被你们联手作践？

”周景深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如刀，“周景深，离婚协议你最好尽快签了。否则，我不介意让大家都知道，周氏企业的总裁，是个结婚三年还在日记本里对着别人老婆发情的可怜虫。

”周景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戳破了最隐秘的脓疮。

他嘴唇哆嗦着，惊怒交加：“你……你看了我的东西？！”“看了。”她承认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嘲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替身’的三年？

”“你……”巨大的羞辱感和失控感让他口不择言，“苏晚！你别给脸不要脸！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还能找到什么样的？你以为住进这房子就能翻身？做梦！

这肯定是哪个暴发户……”“哥。”一个清淡温和，却带着无形压迫感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打断了他失控的咆哮。周景深浑身一僵，这个声音……他猛地转头。

别墅大门内，一个穿着深灰色家居服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身形高挺，眉眼和周景深有几分依稀的相似，却更为精致深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