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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集合旧音难安(林薇沙沙)免费阅读完整版小说_最新小说全文阅读胆小鬼集合旧音难安林薇沙沙

时间: 2025-09-13 04:17:14 

林薇蜷在旧物店潮湿的角落里,指尖划过一堆落满灰尘的杂物,最终停在一台老式收音机上。

它沉默地窝在一个缺了角的樟木箱和一堆破旧杂志之间,胡桃木的外壳被岁月蒙上一层灰翳,布质喇叭罩泛着陈旧的黄,像老年人久病的眼白。刻度盘上的数字模糊不清,调频指针锈迹斑斑,凝固在某个早已消失的频率上。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她挪不开眼。

店主是个眼皮耷拉、呼吸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老人,正用一把秃毛掸子心不在焉地拂拭着一个陶罐。“那个?老古董了,插电的,好坏不知。

五十块,拿走。”老人头也没抬,声音沙哑,仿佛这桩交易无关紧要。

林薇是市广播电台的音频工程师,整天与各种声音和设备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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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这种充满时代感的发声机器有种近乎偏执的收集欲。没还价,她付了钱,小心地抱起它。

收音机比想象中沉,木壳冰凉,触感倒是细腻。她把它带回位于二十四层的公寓。

公寓是现代极简风格,黑白灰主宰一切,线条冷硬。

这台突然闯入的旧物像个时空错位的落魄贵族,局促地待在客厅角落,与周遭格格不入。

清洁的过程近乎一种仪式。温湿的软布拂去积尘,木壳逐渐显露出温润含蓄的光泽和细腻的木纹。她翻到背面,看到一张泛黄褪色的标签纸,印着“红光无线电厂,1975年7月”,旁边还有一个蓝墨水手写的编号:074。

字迹已有些晕开。她接上电源,心脏莫名跳快了几分。

老旧的指示灯挣扎着亮起一点昏黄微弱的光,像风中残烛。按下电源开关,什么音乐人声都没有,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稳定单调的电子沙沙声,像是某种沉睡之物均匀而绵长的呼吸。“果然坏了。”她有点失望,拍了拍侧面的木壳,发出沉闷的声响。“改天拆开看看能不能修。”她转身去厨房倒水,没有回头。

因此她也错过了,在她脚步声远去后,那一片恒定的沙沙声里,极其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顿挫了一下,仿佛那均匀的呼吸被一个小小的嗝噎打断了,随即又迅速恢复如常,完美地隐藏起来。电台的工作骤然忙碌。

她常听的那档深夜情感栏目《夜半心语》的主持人突然撂挑子走人,制作人急得冒火,抓了她这个技术岗来临时顶班。节目在凌晨一点播出,接听形形色色的听众来电,倾听光怪陆离的人生烦恼。林薇性格冷静理性,擅长分析声波频谱而非复杂人心,对这份差事厌烦透顶,却又无法推脱。第一个代班夜,她拖着灌铅般的双腿回家。

城市已沉入睡眠,公寓里漆黑寂静。她甩掉高跟鞋,陷进沙发,闭上干涩的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就在这片万籁俱寂中,一阵极其微弱、持续不断的白噪音钻进她的耳膜。不是绝对安静。

是那种老式半导体收音机调不准台时发出的、稳定绵密的背景噪音。她猛地睁眼,看向角落。

那台老收音机的电源指示灯,在黑暗中像一颗微弱、固执的星辰,静静亮着。“我关了吗?

”她蹙眉回忆,明明记得试过之后关了开关。大概是开关老化,接触不良吧。

极度的疲惫感海浪般袭来,她懒得起身去拔电源,甚至觉得这均匀的沙沙声有种奇异的催眠效果,比彻底的死寂更能安抚神经。

她就在这片人造的寂静声中沉沉睡去。自此,那沙沙声成了她公寓里不变的背景乐。

下班回家,它总在那里,像一个沉默而忠诚的等候。她渐渐习以为常,有时还会对着它自言自语,抱怨某个听众不可理喻的逻辑,或是导播苛刻的要求。

收音机永远以不变的沙沙声回应,像一个最有耐心的倾听者。

她几乎忘了要处理它那接触不良的开关。变化发生在一周后。一个周三的凌晨,直播结束后,她被一个听众的电话搅得心烦意乱。那人絮絮叨叨诉说着婚姻的苦闷与背叛,言语间充满自相矛盾的抱怨和欲盖弥彰的算计,负能量浓得化不开。回到家,熟悉的沙沙声依旧。她把自己扔进沙发,无意识地对着角落抱怨。“……真是受够了,自己的选择,后果自己承担,没完没了地向陌生人倾倒垃圾有什么用?

纯粹浪费电波……”话音未落,那恒定不变的沙沙声极其明显地波动、扭曲了一下,像唱片跳针。林薇瞬间僵住,所有抱怨卡在喉咙里。她猛地坐直身体,心脏莫名一紧,眼睛死死盯住那台收音机。沙沙声……滋滋……沙沙……似乎很快又恢复了平稳。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试图捕捉任何异样。几分钟过去,一切如常。大概是电压不稳吧,她试图用专业知识解释,但心底那点不安的涟漪却无法平息。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它电源拔掉。她走向角落,手指试探性地、略带迟疑地伸向那冰冷的调频旋钮,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来确认什么。

见……滋滋……救……”一个极微弱、极扭曲、仿佛被强力电磁干扰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声音,猛地嵌入了沙沙声的背景音里!像从深水或浓雾尽头传来,失真严重,但林薇凭借职业训练出的敏锐听力,瞬间捕捉到了那残破音节里蕴含的、令人心悸的绝望感!

她像被电流击中,惊叫一声,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好几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浑身汗毛倒竖,眼睛惊恐地圆睁着,死死瞪着那台依旧沉默的木壳机器。声音消失了。

只有沙沙声依旧平稳,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人声碎片只是她过度疲劳大脑产生的可怕幻听。

房间里死寂无声,只有她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胸腔和耳膜里轰鸣。她紧贴着墙壁,与那台收音机对峙着,只觉得那胡桃木的外壳在阴影里仿佛活了过来,潜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诡秘。是幻听。必须是幻听。她是音频工程师,她比谁都清楚无线电波里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干扰和串音,结合极度的精神压力,大脑完全可能骗过自己。但那个声音里的绝望感,太真实了……她一夜无眠,开着所有的灯。

她故意在外面磨蹭到很晚才回家,几乎需要鼓起勇气才推开那扇门。然而,一切如常。

收音机安静地待在角落,指示灯亮着,沙沙声轻柔依旧。

她甚至开始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一丝可笑。她决定彻底无视它。然而,事情并未就此打住。

那诡异的声音开始不定期、毫无规律地出现。总是在深夜万籁俱寂时,总是在她独自一人精神松弛的片刻。有时是一声模糊悠长的叹息,有时是几个无法串联成意的、扭曲的音节,它们短暂地凸显于永恒的白噪音背景板上,像墨水滴入清水,转瞬即逝,却留下无法忽略的污迹。她开始真正害怕那台收音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像潮湿的霉菌,悄无声息地在心底滋生蔓延。她不敢再碰它,甚至连拔掉电源的念头都不敢再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警告她,切断联系可能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她试过用厚毛毯把它严严实实盖起来,但那声音总能穿透物理阻隔,微弱却执拗地钻进她的耳朵,敲打她的鼓膜。她变得日渐憔悴,眼下乌青浓重,上班时注意力难以集中,好几次在导播间走了神。

同事关切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她只是勉强笑笑,摇头否认。直到那个暴雨之夜。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疯狂抽打玻璃窗,外面电闪雷鸣。林薇缩在沙发里,用毯子把自己裹紧。

收音机的沙沙声是房间里唯一稳定的存在,反而给人一种古怪的慰藉。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几乎同时,一声近在咫尺的炸雷轰然爆响,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几乎与雷声同步,那收音机的沙沙声陡然增强,变得尖锐、高亢,像是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即将断裂前发出的嘶鸣!紧接着,那个声音猛地炸了下来,从未有过的清晰,虽然依旧裹挟着强烈的电流噪音,……”声音到此被一声更尖锐、更刺耳、混合着金属刮擦与人类极限惨嚎的噪音粗暴地切断!

随后,一切声响戛然而止,收音机像是耗尽了所有能量,只剩下最初始的、平稳到令人心寒的沙沙声。林薇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成了冰碴,四肢冰冷僵硬。第七十四?红光?她猛地想起收音机背后那个手写的蓝色编号:074。

以及那个厂名:红光无线电厂!冰冷的恐惧像无数细密的针,刺透她的皮肤,沿着脊椎急速攀升。这不是干扰!这绝不是偶然的无线电串音或她精神失常的幻听!

这声音在回应她!它在提供信息!

她被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病态好奇的情绪攫住了。

工程师的职业本能压过了纯粹的害怕。她冲到收音机前,颤抖着手抓住调频旋钮,开始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来回旋转,试图再次捕捉到那个信号,祈求能听到更多线索!

指针艰涩地刮擦着刻度盘,爆出各种扭曲变调的噪音、断裂的音乐碎片、噼里啪啦的电流爆音……但那个绝望的求救声,再也没有出现。它沉默下去。仿佛那个雷雨之夜耗尽了它积攒四十多年的力气,只留下最后一个神秘的谜语。那一夜,林薇彻底无眠。

“第七十四”、“他们来了”、“地下室”、“红光”……这些词语像失控的走马灯,在她脑中疯狂旋转闪烁。极致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偏执的求证欲所取代。

她必须弄清楚。第二天,她破天荒请了假,开始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和专业技能进行调查。

红光无线电厂并不难查。这是一家曾经效益很好的地方国营老厂,主要生产收音机和电子元件,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国企改制浪潮中搬迁、合并,原厂址早已废弃多年。她通过市政档案和老旧地图比对,确认了厂区位置,并在模糊的扫描件里,看到行政楼旁侧确实标注有一个小型地下建筑,标记为“仓库”,具体用途不详。关于这个厂子的历史记载很少,过去的辉煌早已被时代遗忘。

她在市图书馆布满灰尘的地方志档案室里,耗费了大半天时间,才在一本发黄脆化的1976年地方工业简报的边角,找到一则不足百字的简短通报。

“红光无线电厂于去年下半年发生一起严重安全生产事故,造成一定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厂领导已深刻检讨……”时间点,恰好就在1975年下半年,与她手中那台收音机的生产日期吻合。

编号074的收音机……“人员伤亡”……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联想在她脑中逐渐清晰成形。

她试图寻找当年更详细的事故报告、伤亡人员名单或者工厂平面图,但一无所获。

那段历史仿佛被人刻意掩盖、遗忘,只剩下这语焉不详的几行字。调查陷入僵局。

那台收音机也彻底沉寂下去,再未发出过任何异响,只有永恒不变的沙沙声,仿佛那夜清晰无比的求救,真的只是她精神崩溃前臆想出来的产物。又过了几天,台里派给她一个临时任务,去采访一位退休多年的老无线电工程师,做一期关于本地电子工业发展的口述历史。老人住在城郊一个安静的小区,家里堆满了各种年代的仪器、零件和拆解到一半的电器。采访过程很顺利,老人思维清晰,谈起过去滔滔不绝。结束时,林薇犹豫了很久,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翻出她清理收音机时拍下的细节照片,特别是那张标签特写,递给老人看。“陈老师,您……还记得这个厂子吗?红光无线电厂。”老人接过手机,推了推老花镜,凑近屏幕仔细看着。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皱纹渐渐绷紧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手机,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睛望向窗外,叹了口气。“红光厂啊……怎么会不记得。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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