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针破云篆,锦书启玉章顾衍唐宁免费小说阅读_免费小说大全玄针破云篆,锦书启玉章(顾衍唐宁)
唐宁的手能卜吉凶、修复千年古物,却被顾家讥讽为“晦气”。
家族扶持假千金取代她位置时,她安静退场。三年后顾氏婚宴突发危机,新郎生死一线。
唐宁一语道破:“七日内,忌水火相冲。”满座哗然中,她指尖金针翻飞救下新郎性命。
顾家老太爷颤声问:“你究竟是谁?”她亮出非遗传承人证书:“靠手艺吃饭的普通人。
”后来顾衍跪在她工作室门前:“唐大师,顾家求您合作。”唐宁扶起他:“合作可以,先给文物修复室捐五百万。”第一章晦气的手艺“唐宁,顾家这门亲事,你主动退了吧。
”大伯唐国栋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顾家老宅偏厅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沉闷,不容置喙。
窗外是初夏的傍晚,暮色四合,将远处精心修剪的花园轮廓染得模糊不清,只余下几盏仿古宫灯透出的昏黄光线,徒劳地切割着渐浓的夜色。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檀香和陈年木料混合的气息,厚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唐宁坐在角落一张硬实的酸枝木圈椅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孤伶伶的翠竹。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淡青色棉麻布衫,与这满室华丽格格不入。闻言,她搁在膝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下意识地捻了捻袖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白日里修补一件宋代影青瓷盏时沾染的细微尘土。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掠过主位上端坐的顾家老夫人——顾李氏,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正毫不掩饰地挂着一种混合了厌恶与不耐的审视。视线再移,落在坐在老夫人下首、一脸温婉柔顺的唐婉晴身上。这位堂妹,一身当季限量款香槟色小礼服,妆容精致,颈间一条细钻项链熠熠生辉,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歉意的微笑,目光却像涂了蜜的小钩子,若有似无地飘向对面沉默坐着的年轻男人。顾衍。顾氏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整个人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锋芒内敛,却带着天生的压迫感。从唐宁进门到现在,他始终微垂着眼睫,看着手中青瓷茶盏里袅袅升腾的热气,仿佛眼前这场决定她命运的谈话,与他毫无关系。
那沉静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裁决。“大伯,”唐宁开口,声音不高,却清凌凌的,像山涧流泉,瞬间打破了偏厅里令人窒息的凝滞,“这门亲事,是爷爷当年和顾老爷子定下的。”“你爷爷?”唐国栋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拔高了声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恼怒,“你爷爷早就糊涂了!他一个乡下老郎中,懂什么?
定下这种荒唐事!”他喘了口气,手指几乎要点到唐宁鼻尖,“看看你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摆弄那些死人坟里刨出来的破瓦罐、烂铜钱,还学什么神神叨叨的算命卜卦!
顾家是什么门第?百年清誉的望族!怎么能有你这样‘晦气’的媳妇?传出去,顾家和我们唐家的脸面往哪搁?”“晦气”两个字,被他咬得又重又狠,如同淬毒的钉子,狠狠楔入空气。唐婉晴适时地轻轻“啊”了一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担忧,柔声细语地劝道:“爸,您别动气,姐姐她……她也是身不由己,学了这个行当。
”她转向唐宁,眼神恳切,“姐姐,我知道你舍不得顾衍哥哥,可……可我们也要为顾家想想啊。顾奶奶年纪大了,最是讲究这些的。”她说着,目光怯怯地看向顾老夫人。顾李氏果然皱紧了眉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似的,用戴着硕大翡翠戒指的手嫌弃地挥了挥:“衍儿,”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你的意思呢?总不能真让个‘神婆’进了我顾家的门,坏了祖上传下来的风水气运!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顾衍身上。他终于抬起了眼。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眸,眼瞳的颜色是近乎纯粹的墨黑,此刻无波无澜,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的目光掠过唐国栋的急切,唐婉晴的期待,顾李氏的不容置疑,最后,落在了唐宁脸上。
唐宁也看着他。她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哀求,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他即将宣判的,是别人的命运。顾衍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他看到她那身与奢华环境格格不入的旧衣,看到她因常年接触各种修复材料而略显粗糙却异常稳定的手指,看到她眼中那片仿佛隔绝了世间所有喧嚣的沉静湖泊。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袖口上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微尘上,几不可察地,眉心极轻微地蹙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奶奶,”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唐小姐的职业,确实与顾家期望的……有所出入。”一句话,如同冰冷的闸刀落下。
唐婉晴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几乎要掩藏不住。唐国栋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顾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唐宁静静地听着,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只有在她搁在膝上的双手彻底松开,指尖不再捻动袖口时,泄露了一丝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唐小姐,”顾衍的目光重新回到唐宁身上,那眼神冷静得像是在评估一件商业标的,“唐爷爷当年的约定,顾家感念。但时代不同了,强求无益。顾氏会给予唐家一笔补偿,足够你……”“不必了。”唐宁打断了他,声音依旧清晰平静,像玉石相击。她站起身,身量不高,背脊却挺得笔直,仿佛没有什么能压弯她。“这门亲事,我唐宁今日退出。”她的目光扫过顾衍,扫过顾李氏,扫过喜形于色的唐国栋和唐婉晴,最后归于一片澄澈的淡然,“补偿,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朝着偏厅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走去。
棉麻布衫的衣袂轻轻摆动,步履平稳,一步步踏入门外渐深的暮色里。那背影,单薄,却带着一种无法摧折的孤韧,仿佛她不是被驱逐,而是主动告别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红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身后那些如释重负的吐息和刻意压低的、带着胜利意味的交谈。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为这出闹剧画上了一个仓促的休止符。厅内,顾衍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方才唐宁袖口那一点微尘的痕迹,莫名地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端起茶杯凑近唇边,动作却微微一顿。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形容的气息,混合在茶香里钻入鼻腔——不是檀香,不是木香,更像是一种……来自泥土深处、时光尽头的、沉静的腐朽与新生交织的味道。
他眉心再次蹙起,这一次清晰了些许,随即又迅速松开,将那杯凉茶一饮而尽,仿佛要冲掉那点不该存在的异样感。夜色,彻底吞没了那个消失在花园小径尽头的青色身影。
第二章断簪与泥尘唐宁没有回那个名义上属于唐家、实则早已没有她容身之地的“家”。
她拖着一个小小的旧行李箱,箱角磨损得露出了底色,轮子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单调的辘辘声,最终停在城西一条窄巷深处。巷子很老,名叫“拾遗巷”,两侧是低矮的旧式民居,墙面斑驳,爬满了岁月和青苔的痕迹。巷口有棵巨大的老槐树,枝桠虬结,在暮色中投下浓重的阴影。她的目的地,是老槐树斜对面一个不起眼的门脸。
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木匾,匾上刻着三个朴拙的古篆字——“藏拙斋”。
匾额边缘被摩挲得光滑温润,显然有些年头了。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矿物颜料、生漆、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古老材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奇异的沉静感。屋内空间不大,光线有些昏暗,靠墙是几排顶到天花板的旧书架,塞满了泛黄的线装书和卷轴。
中央一张巨大的老榆木工作台占据了主要位置,粉末的瓷碟、镊子、放大镜……还有几件破损程度不一的器物半成品:一个缺了口的青瓷碗,一只断了腿的青铜小兽,一幅颜色剥落严重的古画。
这里是她的师父——已故的民间古物修复师兼易学研究者林清源留给她的唯一遗产,也是她真正的家,她的堡垒,她的道场。“回来了?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工作台后面响起。
一个穿着藏蓝色旧工装、头发花白凌乱的老者抬起头,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他手里正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金丝,小心翼翼地在一个碎裂的玉镯断口处操作着。他是老葛,师父生前的助手,也是唐宁现在唯一的伙伴。“嗯。”唐宁放下行李箱,脸上紧绷的线条在踏入这方小天地后终于柔和了些许。她走到工作台旁,拿起一只扁平的木盒打开,里面是几支用软布包裹着的、形态各异的玉簪,其中一支断成了两截,断口参差。“顾家那边……”老葛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精细活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退了。”唐宁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她拿起那支断簪,走到工作台另一端属于自己的位置,打开明亮的台灯,戴上专用的放大目镜。灯光下,她清秀的侧脸显得格外专注,仿佛世界只剩下手中那两截断裂的羊脂白玉。
她小心地清理着断口处的微尘和旧胶痕,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老葛沉默了一会儿,用镊子夹起一粒极小的金珠,精准地填进玉镯的裂缝里。“退了也好。那地方,看着富贵,芯子里……啧。”他没说下去,只摇了摇头,花白的发丝跟着晃动。“你那个堂妹,顶了你的位置?”“嗯。”唐宁应了一声,用特制的黏合剂极其吝啬地在断口处涂上薄薄一层。她的指尖稳定得如同磐石,眼神锐利如鹰隼,透过目镜,那细小的裂缝在她眼中宛如沟壑。“小人得志,必不久长。
”老葛哼了一声,语气笃定,带着一种见惯世情的沧桑,“等着看吧。”唐宁没有再说话。
她全副心神都沉浸在手头的工作中。时间在静默中流逝,只有工具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巷子里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犬吠。不知过了多久,老葛放下手中的玉镯,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向唐宁那边。
断簪已经被严丝合缝地对齐、粘合,若非仔细查看,几乎看不出痕迹。
唐宁正用最细的砂纸极其轻柔地打磨着接缝处,使其过渡自然。灯光映照着她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她脸上没有任何怨怼或悲伤,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你这手本事……”老葛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复杂的欣慰,“你师父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唐宁终于停下动作,摘下目镜,拿起修复好的玉簪对着灯光仔细检查。
温润的羊脂白玉在灯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华,断裂处几乎天衣无缝。她轻轻舒了口气,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师父说过,”她看着簪子,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回应老葛,“手艺人,靠的是手上的功夫,心里的定力。东西碎了,可以修。
日子乱了,也能捋顺。外头那些……”她顿了顿,将玉簪小心地放回木盒,“不过是些浮尘,掸掉就好。”她走到角落一个简易的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她那双沾了些许黏合剂和玉粉的手。水流声哗哗作响,冲刷着指尖,仿佛也冲刷着从顾家带回来的最后一丝尘埃与凉意。水珠溅落,映着工作台清冷的灯光,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唐宁看着自己洗净的双手,指节分明,掌心有薄茧,稳定而有力。
这双手能卜算吉凶,能化腐朽为神奇。顾家视若敝履的“晦气”,是她安身立命、足以傲视群伦的依仗。她关掉水龙头,用干净的布巾仔细擦干双手。转过身,目光扫过满屋子的残破与等待修复的时光印记,最终落回工作台上那支刚刚重获新生的玉簪上。浮尘已去,前路方长。
第三章玉堂金宴风波起三年时光,足以让沧海变桑田,也足以让某些人忘记曾经被他们轻蔑驱逐的“晦气”。
顾氏集团总裁顾衍与唐家千金唐婉晴的订婚宴,设在城中最顶级的“云顶”宴会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华,将整个空间照耀得亮如白昼。
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槟、顶级雪茄与娇艳鲜花混合的馥郁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政商名流云集,每一张精心修饰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低声交谈着价值千万的生意和最新的社交秘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铺洒在大地上的碎钻,无声地衬托着厅内的极尽奢华。
唐婉晴无疑是今晚最耀眼的主角。
她穿着一身由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的、缀满碎钻的曳地婚纱,妆容完美无瑕,笑容甜美动人,挽着顾衍的手臂,如同依附着参天大树的菟丝花,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艳羡与祝福。
顾衍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在璀璨灯光下更显幽深难测。他偶尔颔首回应宾客,举止矜贵,气场强大,是当之无愧的宴会中心。唐国栋夫妇更是红光满面,穿梭于宾客之间,接受着潮水般的恭维,仿佛唐婉晴嫁入顾家,是他们家族无上的荣光,全然忘记了三年前那个被他们亲手推出门去的侄女。“顾总,唐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恭喜恭喜!顾氏与唐家联姻,这商界格局,怕是要变一变了!
”“婉晴这孩子,打小就知书达理,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恭维声不绝于耳。
唐婉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微微侧头,含情脉脉地看向顾衍。顾衍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目光却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热闹,掠过人群,投向宴会厅某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摆放着几件作为装饰的精美仿古瓷器。
他墨黑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极其微小的厌倦。
就在这觥筹交错、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变故陡生!
“呃……嗬嗬……”一阵突兀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嘶哑吸气声猛地响起,瞬间刺破了和谐的乐章。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站在主位旁、正举杯向一对新人致辞的某位重量级宾客——宏远地产的刘董,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青紫!他手中的水晶杯“哐当”一声砸落在地,昂贵的香槟液溅湿了光洁的地板和他锃亮的皮鞋。他一只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眼球因为缺氧而可怕地凸出,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栽倒!
“刘董!”“天啊!怎么回事?”“快!快叫救护车!”“他噎住了吗?快!海姆立克!
”尖叫声、惊呼声、慌乱的脚步声瞬间炸开!原本衣冠楚楚的宾客们乱作一团,有人想上前施救却手足无措,有人惊慌后退唯恐避之不及,原本完美的宴会秩序荡然无存。
顾李氏吓得脸色发白,被佣人搀扶着才勉强站稳。唐婉晴更是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到了顾衍身后,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长长的婚纱下摆被踩得一片狼藉。
顾衍脸色骤变,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迅速上前一步,试图扶住刘董,同时厉声喝道:“都别慌!让开通道!医生呢?安保!立刻疏散!
”他冷静的指令像定海神针,稍稍稳住了部分混乱。然而,刘董的情况显然不是普通噎食那么简单,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青紫的脸色迅速向灰败转变,眼看就要窒息!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像冰泉滴落玉盘:“七日内,忌水火相冲。
他今日饮过烈酒,又沾了寒潭活鱼羹,寒热激变,心脉已乱。再不救,神仙难返。
”这声音太过突兀,内容更是匪夷所思!瞬间,整个宴会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慌乱、尖叫、呼喊都停滞了一瞬。无数道目光,带着惊愕、怀疑、茫然,齐刷刷地射向声音的来源——宴会厅靠近巨大落地窗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供宾客临时休息的沙发区。
一个穿着素净月白色改良旗袍的女子安静地站在那里。旗袍是简单的立领盘扣,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只在襟前绣着几片淡青色的竹叶。她身姿挺拔,面容清秀,眉宇间是超越年龄的沉静。乌黑的发丝松松挽起,只用一根素雅的木簪固定。
她手里端着一杯清水,似乎刚才只是路过驻足。在她脚边不远处的地毯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打开的工具箱,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小巧精致的工具:长短不一、闪着银光的金针,小巧的瓷瓶,几卷特殊的丝线……正是唐宁。“唐宁?”唐国栋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冒犯的惊怒,“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让你进来的?保安!保安!把这个晦气的东西给我轰出去!”“水火相冲?心脉已乱?
一派胡言!”顾李氏也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唐宁,“妖言惑众!快把她赶走!
别让她冲撞了贵客!”唐婉晴躲在顾衍身后,看着突然出现的唐宁,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刻骨的嫉恨和恐惧,尖声道:“姐姐!
你疯了吗?这种时候你还想装神弄鬼害人?刘董要是出了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试图激起所有人的同仇敌忾。顾衍猛地回头,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唐宁。他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审视、一丝被冒犯的冷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过于笃定平静的语气所牵引的、近乎荒谬的动摇。
他见过这个女人安静退场时的背影,也听过她清凌凌地说“不必了”。三年未见,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却又似乎完全不同了。那身素净的旗袍,那双沉静的眼眸,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断言,都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都闭嘴!”顾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盖过了唐国栋和唐婉晴的叫嚣。
他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唐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时间紧迫,刘董的抽搐已经开始减弱,这是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的征兆!他需要一个解释,哪怕这解释听起来如此荒诞!唐宁迎着顾衍锐利如刀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她没有理会唐国栋的咆哮,没有在意顾李氏的咒骂,甚至没有多看唐婉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