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我的名字,嫁给了我的初恋顾屿苏念完本完结小说_完本完结小说她用我的名字,嫁给了我的初恋(顾屿苏念)
五月的天,已经带了点燥热。苏念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从出租车里钻出来。
连续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和火车,骨头都快散架了。项目提前圆满收官,她想着给爸妈一个惊喜,就没通知家里今天回来。熟悉的县城小街变化不大,只是路边那家老蛋糕店变成了连锁奶茶店。她拉着箱子慢悠悠往家走,路过县城唯一那家四星级酒店,铂悦酒店时,却被门口的喧闹吸引了目光。巨大的气球拱门,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街边。LED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新人的婚纱照。音乐欢快,是那首烂大街的《今天你要嫁给我》。宾客们衣着光鲜,脸上堆着笑,互相寒暄着往里走。
苏念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屏幕,心想不知道谁家办喜事,排场不小。就这一眼,她的脚步钉在了原地,血液“嗡”地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屏幕上那个穿着精致鱼尾婚纱,笑得一脸幸福的新娘……分明是她自己!不,不对!
苏念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扑面而来。那不是她!那是她姐姐,苏愿!可苏愿怎么会穿着婚纱?和……和顾屿?!她的目光猛地转向旁边的新郎。西装革履,身姿挺拔,嘴角噙着温柔笑意看着身旁新娘的,不是她谈了五年恋爱、差点谈婚论嫁的初恋男友顾屿,又是谁?!
LED屏上清晰地显示着一行字:新郎 顾屿 ❤ 新娘 苏念苏愿?苏念?
他们喊的新娘名字是……苏念?!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苏愿的脸。那张脸……化了极其精致的妆,发型是她最喜欢的慵懒低髻,连拍照时微微侧脸的角度,都和她如出一辙!但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苏念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刻意维持的幸福。
还有那枚戒指……蒂芙尼的经典六爪,不是她和顾屿说好的,要去找独立设计师定制祖母绿切割!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她只能看见屏幕上那对“新人”刺眼的笑容和那个名字。
行李箱的拉杆从脱力的手中滑落,“啪”一声砸在地上,引来旁边几个宾客诧异的目光。
这轻微的响声却像惊雷一样炸醒了苏念。她猛地抬头,走进大厅,视线疯狂地在宾客中搜寻。
然后,她看到了主桌那边,穿着一声暗紫色旗袍、正端着酒杯和人说话的母亲。
母亲也看见了她。四目相对的瞬间,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血色尽褪,手里的酒杯猛地一抖,殷红的酒液泼洒在昂贵的旗袍前襟上,染开一大片污渍。
她几乎是失态地推开身边的人,跌跌撞撞朝苏念冲过来,不是走,是扑。隔着几步远,苏念都能看到她眼中滔天的恐慌和一种近乎狰狞的命令。她用口型,对着苏念无声地嘶吼:“走!快走!立刻走!!”一股冰冷的怒火猛地窜起,压过了最初的震惊与恐惧。苏念非但没有转身逃跑,反而在母亲扑到跟前、伸手欲拽她时,猛地一甩手,力道之大,让穿着高跟鞋的母亲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周围宾客的目光更多了,窃窃私语声响起。苏念挺直脊背,无视母亲惊骇欲绝的目光,一步步、极其缓慢却坚定地走向婚礼的签到台。
签到处的小姐看着这个面色冰冷、与新娘极其相似的不速之客,愣住了。苏念拿起笔,在礼金簿上,在新郎顾屿和新娘 “苏念” 的名字下方,唰唰写下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沈青禾”。那是她用了多年的笔名,也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自我标识。写完,她扔下笔,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脸色惨白如鬼的母亲,然后猛地转头,视线精准地穿透人群,锁定了正端着酒杯应酬的顾屿。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顾屿似乎感应到什么,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苏念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并非震惊和茫然,而是一种极快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惊诧和慌乱,随即被他用完美的演技迅速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略带疑惑的礼貌性微笑,还对她这个“陌生宾客”微微颔首示意,仿佛只是看到一个与新娘有些相似的客人。
但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和微微停滞的动作,没有逃过苏念的眼睛。在母亲再次扑上来之前,苏念利落地转身,拉起自己的行李箱,昂着头,在一片窃窃私语和母亲绝望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酒店门口。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拐进了酒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最冰的美式。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要看着这场闹剧如何收场。苏念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的。
她像个裹挟着风暴的低温气团,跟在脚步虚浮、心神不宁的母亲身后。父亲听到动静,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脸色“唰”地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她直视。
家里还是老样子,甚至她高中时获得的那个省级绘画比赛的奖杯,还摆在电视柜最显眼的位置。“青青……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父亲搓着手,声音干涩,带着心虚。苏念没说话,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客厅,最后落在角落那几个堆在一起的纸箱上。她走过去,默不作声地打开其中一个。
里面是她大学时的课本、画册,还有一些旧衣服。她的房间呢?她猛地转向自己卧室的方向。
门开着,里面熟悉的布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粉蓝色的墙漆,一张小小的婴儿床,还有堆着的纸尿裤。她的房间,被改成了婴儿房。为她姐姐的孩子准备的婴儿房。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苏念转过身,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屏幕上那个‘苏念’,是谁?顾屿娶的,到底是谁?
”母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起来:“念念!你听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姐……你姐三年前抑郁症发作,差点就没了!她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抢救回来之后,医生说她的心结就是顾屿,就是觉得自己不如你,活得失败!只有顾屿能救她,只有……只有让她‘成为你’,她才能活下去!妈没办法!妈真的没办法啊!
”父亲在一旁痛苦地抱住头,蹲了下去,声音闷闷地传来:“青青……你姐她……活得太苦了。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她,行不行?
”苏念听着这荒谬绝伦的理由,只觉得一股恶心直冲喉头。“可怜她?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帮她偷我的身份证?
用我的照片去整容?上我的微信账号,模仿我的语气,去骗我的男朋友?你们是我爸妈,还是她一个人的造神团队?!”“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像是被刺痛了,声音更加尖利,“我们这都是为了救你姐的命!你的命都是我给的,现在借你的身份给你姐用用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自私冷血!”“我冷血?”苏念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偷了我的人生!
你们把我从这个家里直接‘删除’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她不再看父母,疯了一样冲进储物间,开始疯狂地翻找那些属于她的纸箱。她要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在一个纸箱的最底层,她摸到一个硬壳的笔记本。抽出来,是一本素描本,但里面贴的不是画,而是照片,她的各种角度的生活照、艺术照。
每一张照片旁边都用娟秀又偏执的字迹写着备注:“眼角这里再开一点,更像念念。
”“鼻子高度够了,但弧度要再柔和些。”“重点:眼神要练,要自信,要亮,不能躲闪。
”“下周去复诊,和医生沟通唇形。”这是苏愿的整容日记!苏念的手在抖。她继续翻,下面是一沓打印出来的微信聊天记录。是“她”和顾屿的聊天记录。
上面竟然还有母亲用红笔做的批注:“这里念念肯定会用一个‘笑哭’的表情,你不能只回‘嗯’,太冷淡了。”“记得问他颈椎还痛不痛,每天提醒他做操,这是他俩的暗号和小习惯。”“转发这篇艺术展的推文给他,虽然你看不懂,但念念会看。
”“他生日礼物寄到了,检查一下,绝对不能有花生酱,他过敏严重。
”苏念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一场持续了多久的、处心积虑的骗局!她猛地掏出手机,迅速而冷静地将整容日记的关键页、带批注的聊天记录,全部清晰拍照、录像存档!
甚至特意将母亲此刻慌乱心虚的脸和父亲蹲在地上抱头的颓丧样子也录了进去。
母亲反应过来,尖叫着扑过来抢手机:“你拍什么拍!放下!苏念你给我放下!
”苏念灵活地后退一步,将手机牢牢护在身后,冷冷地晃了晃手机:“抢什么?妈,别忘了现在都有云端自动备份。你最好别动我,不然下一秒这些精彩内容,就可能出现在顾屿的所有社交账号上。”母亲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掐住了七寸,投鼠忌器,不敢再动。她想起家里那个被淘汰的旧iPad,急忙找出来,充上电。幸好,指纹还能解锁。她颤抖着点开微信,切换账号,登录了自己的号。同步的聊天记录潮水般涌来。过去三年,“她”和顾屿进行着漫长的“异地恋”。“她”不再分享那些先锋、冷门的小众艺术展信息,而是开始分享伤感的情歌和网易云链接。“她”总是以信号不好、在忙、累了等各种理由,拒绝顾屿的视频通话请求。理由高度一致:“在信号差的山区写生/参加封闭式艺术营。
”她注意到,顾屿曾多次表达过担忧和想要探访,都被“我”以“项目紧张”、“想给你惊喜”等理由艰难地搪塞过去。
聊天记录里能看出顾屿的困惑和“她”的慌乱。甚至有一次,顾屿突然提起他们大学时一起去过的一个非常冷门的地下小画廊,“她”的回复明显迟疑且偏离重点,而顾屿并没有追问,自然地切换了话题。
这些试探轻描淡写,混在浓情蜜意里,此刻却让苏念感到一股寒气——顾屿很可能早就起疑了!
母亲抢手机被苏念用云端备份威胁后,情绪失控下脱口而出:“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要不是……要不是顾家那边也……”“够了!”父亲突然一声暴喝,罕见地打断了母亲的话,脸色灰败,“别说了!”母亲猛地收声,眼神闪烁,充满了后怕。苏念的心猛地一沉。
顾家那边?顾家那边怎么了?“砰”的一声轻响。苏念抬起头,看到苏愿站在储物室门口。
她穿着一条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裙,脸上还带着新婚的慵懒和一丝刻意模仿的、属于苏念的洒脱。
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健康了不少,但那眼神深处的虚浮和怯懦,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她手上那枚蒂芙尼钻戒,在昏暗的储物间里闪着刺眼的光。
“你回来了。”苏愿先开了口,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种模仿来的语调。
苏念放下手里的iPad,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苏愿面前。“戴着我的名字,睡在我的男人身边,每天晚上不会做噩梦吗?”苏念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
苏愿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那层伪装的平静被彻底撕破。她像是被踩中了最痛的尾巴,声音猛地拔高,尖利又激动:“你的?什么都是你的?!顾屿爱的就是这个样子!这个身份!
我能做得比你更好!我每天研究他喜欢吃什么,看他喜欢的电影,学他喜欢的画!
我比你更了解他!你除了会画那些没人看的画,你会什么?!你懂怎么照顾人吗?
你懂怎么让他开心吗?!”她越说越激动,呼吸急促起来,转身朝着闻声赶来的母亲哭喊:“妈!你看她!她一回来就要毁了我!她见不得我好!
她又要来逼死我!!”母亲冲上来,一把将苏愿护在身后,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对着苏念怒目而视:“你闭嘴!苏念!你这个冷血动物!你看不到你姐现在多幸福多健康吗?
你看不到顾屿多爱她吗?你非要把这个家搅散!非要把你姐逼死才甘心是不是?!
”父亲在一旁徒劳地劝着:“别吵了,都少说两句……”“我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