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的租客，叫崔判官我撕下墙上第九张“旺铺招租”的广告纸。纸张已经褪色。

我把它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手机屏幕亮起，银行短信提示余额：17.5元。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泡面，撕开包装，把面饼扔进碗里，倒上开水。三分钟后，我拿起叉子。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店门口。车身上没有标志。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下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古代官袍，头戴一顶高帽。他走到我的店门口，抬头看了看招牌。“请问，这里出租？”他的声音很低。我放下叉子。“租。一个月三千。”他走进店里，环顾四周。

店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张我用来睡觉的折叠床。墙角的墙皮脱落了一大块。

“小了点。”他说。“市中心，这个价已经很便宜了。”我拿起泡面碗，喝了一口汤。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黑色的木牌，放在桌上。木牌上刻着一个“崔”字。“我租了。

”“身份证登记一下。”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我没有那东西。”我看着他。

“没身份证我怎么租给你？”他没说话，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金元宝。金元宝在灯光下发出光。我拿起金元宝，用牙咬了一下。

一道牙印出现在上面。“押一付三，一共一万二。这个，不够。”我把金元宝推回去。

他又从袖子里拿出四个一模一样的金元宝，并排放在桌上。我拿起一个，又咬了一下。

还是牙印。我把五个金元宝都收进抽屉。“不用登记了。你叫什么名字？”“崔珏。

”“我叫陈平。”我伸出手。他看了看我的手，没有握。“我有些规矩。”他说。“你说。

”“晚上十二点以后，不要进这家店。”“我是房东，我睡这里。”“你可以睡在里屋。

不要出来。”“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可以。”“还有，这个招牌，需要换一下。”他指向门口那个“陈氏房产中介”的旧招牌。“换成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走到墙角，用手指敲了敲墙壁。“明天我会找人来装修。

”“装修费你出？”“我出。”我点点头。“成交。

”他从桌上拿起那块写着“崔”字的木牌，转身向外走。“等等。”我叫住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你这衣服，哪买的？”“地府统一发的。”他说完，走出了门。

黑色的轿车开走了。我从抽പടി里拿出五个金元宝，在桌上摆成一排。我拿起手机，打开计算器，输入当天的金价。我把泡面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完。第2章 这份合同，生死自负第二天早上，我被敲门声吵醒。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汉。

他们穿着黑色的工作服，脸上没有表情。“崔先生让我们来装修。”其中一个说。

我让开身子。他们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搬着一些我看不懂的设备。

我问：“怎么装修？”领头的大汉拿出一张图纸。“按这个来。

”图纸上画着一个古代衙门的接待大厅。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柜台，后面写着三个字：轮回司。“你们老板是拍电影的？”大汉没有回答。他们开始动手。

他们把我的桌子、椅子、折叠床都搬到里屋。然后他们开始砸墙。我坐在里屋的小板凳上，看着他们忙碌。灰尘飞扬。只用了一天时间，店铺就变了样。原本白色的墙壁被刷成了黑色。

地上铺着青灰色的石板。正中央是一个三米长的黑漆木柜台。柜台后面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是三个烫金大字：轮回司·阳间分部。牌匾下面，放着一把太师椅。柜台上，放着一本线装的册子，一支毛笔，一方砚台。装修队的人干完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走到柜台后面，坐在太师椅上。椅子很硬。我翻开那本册子。第一页是空的。

崔珏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官袍。他把一份文件放在柜台上。“这是什么？

”我问。“合同。”我拿起文件。它不是用纸做的，摸起来像某种兽皮。上面的字是红色的。

“这不是租房合同。”我说。“那是定金。这份才是正式合同。

”我看着合同的标题：《地府外派员工聘用及保密协议》。“员工？我？

”“你是这家分部的负责人。”“负责什么？”“接待客户，办理业务。”“什么客户？

”“亡魂。”我把合同扔在桌上。“你找错人了。”“地府满员，无法容纳新的亡魂。

所以需要在阳间设立中转站，分流处理。”崔珏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家店，就是中转站。你，就是站长。”“我不干。”崔珏把一根金条放在柜台上。

金条比我的手臂还长。“这是每月的薪水。”我的手伸向金条，又缩了回来。“合同上说，工作有危险。”“生死自负。”崔珏指着合同的最后一页。我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乙方签字处”。“我签了，有什么好处？”“功德。”“功德能换钱吗？

”“能换的，比钱更好。”我拿起柜台上的毛笔。“没有印泥。”我说。崔珏递过来一根针。

“用你的血。”我接过针，刺破了左手大拇指。一滴血珠渗了出来。

我把拇指按在“乙方签字处”。血印在兽皮上发出了红光。整份合同化作一道红光，飞进了我的眉心。一瞬间，无数信息涌入我的脑海。

当前业务：亡魂引导员工福利：功德点系统开启初始功德点：0我晃了晃脑袋。

崔珏说：“从今晚子时开始，正式营业。”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又停下。“忘了说，这份工作，不能辞职。”门关上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金条。

我把它搬进里屋，藏在床底下。第3章 开业大吉，第一个客户是只鬼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一点五十九分。我坐在太师椅上，手边放着一根棒球棍。秒针跳动。当三根指针重合在“十二”的位置时，柜台上那本空白的册子发出了微光。册子自动翻开第一页。上面出现了一行字。

死亡时间：一分钟前死亡原因：窒息因食用肉丸呛噎导致当前状态：游魂，正在前来本店的路上我盯着册子上的字。店门上的铃铛响了。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可以透过他看到门外的街景。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是……哪里？”我清了清嗓子，拿起棒球棍。“你叫王德发？

”老人点了点头。“是啊。我刚才还在家看电视，吃儿子给我做的肉丸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一眨眼就到这了？

你们这是什么地方？”我指了指身后的牌匾。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轮……回……司？

”柜台上的册子又翻了一页。新的一页上出现了一张表格，和一张王德发的黑白照片。

旁边还有几个选项。

. 滞留观察需提供合理事由C. 强制遣返可能引发客户投诉我选择了A。

柜台的另一端，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圆形法阵。法阵中间，是一扇由光构成的门。

“王大爷，看到那扇门了吗？”我指着光门。王德发看着光门。“看到了。那是什么？

”“往生门。走进去，就到地方了。”“到什么地方？”“你该去的地方。”他犹豫着。

“我还没跟我儿子说再见呢。”册子上弹出一个红色的提示。警告：客户出现滞留意愿，请及时处理，否则客户将转化为地缚灵。我拿起柜台上的一个黑色印章。

印章底部刻着一个“准”字。“王大爷，每个人都要走这一步。你儿子会好好生活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官方。“可是……”“没有可是了。你看，后面还有人排队呢。”我指着他身后空无一人的大厅。王德发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我拿起印章，在册子的表格上盖了下去。“业务办结，一路走好。

”王德发的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力量，推着他朝光门走去。“哎，哎，年轻人，怎么还推人呢？

”他身不由己地走进了光门。光门消失了。法阵也消失了。大厅里恢复了安静。

册子自动合上。一行金色的字出现在封面上。完成第一单业务，新手奖励发放。

信息姓名：陈平职位：轮回司·阳间分部站长功德点：10我看着那串数字，又看了看手里的棒球棍。我把棒球棍扔到一边。第4章 五星好评，功德点兑换黄金屋店门上的铃铛又响了。我抬起头。没有客户进来。柜台上的册子旁边，凭空出现了一块黑色的石板。石板有笔记本电脑那么大，表面光滑。石板亮了起来。

收到一则新评价。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客户：王德发评价：★★★★★评语：小伙子办事效率很高，虽然有点催人，但态度还行。环境不错，门很亮。评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收到五星好评，额外奖励功德点+5。我的功德点从10变成了15。石板的界面变化，出现了一个商城的图标。我用手指点了点图标。一个兑换列表展开。

特殊类：- 黄金屋 - 售价：10000功德点效果：将本店升级为绝对安全区域，：5000功德点效果：提供一个可供员工休息的次元空间我看着黄金屋那一长串的零。

然后我看了看自己的余额：15功德点。我把列表滑到最下面。

我点击了“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确认兑换？是/否我点了“是”。

我的功德点变成了14。柜台上，白光一闪。一桶包装完好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出现在那里。

旁边还有一双塑封的筷子和一根火腿肠。我拿起泡面桶。是热的。我撕开包装。香气扑鼻。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味道和我在便利店买的一模一样。我吃完面，喝完汤。我把空桶扔进垃圾桶。我坐在太师椅上，打开商城，看着那个售价10000的黄金屋。我拿出纸和笔。一万点，一个五星好评算上奖励是15点。我算了一下。需要667个五星好评。我把笔放下。

我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天花板。黑色的天花板上，好像有星星在发光。第5章 鬼界也内卷？

地缚灵的差评警告接下来的几天，我接待了十几个客户。有出车祸的年轻人，有病逝的老人，还有一个失足坠楼的工人。他们大多和王德发一样，茫然，困惑。我按照流程，盖章，送他们走上光门。我的功德点涨到了235。我兑换了一张镇魂符，放在口袋里。这天晚上，子时刚过，铃铛响了。门被一股力量撞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飘了进来。

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她的身体比之前的鬼魂要凝实很多，身上还缠绕着黑色的气。

柜台上的册子自动翻开。

亡时间：三天前死亡原因：自杀跳楼当前状态：地缚灵怨气较重册子上，强制遣返的选项变成了灰色，不可选。“我不走。”她的声音从头发下面传来。

“这里是轮回司，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把手伸进口袋，握住了那张镇魂符。

“我男朋友骗了我，他答应过要娶我，结果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不甘心！

”黑气从她身上冒出来，大厅的温度降了下去。“人间恩怨，死后就该了结。

”我背诵着新手指南上的话。“我了结不了！我要回去找他！我要让他陪我！”她抬起头，头发散开。她的脸是青色的，眼睛里流着血。柜台上的石板亮了。

警告：客户怨气正在提升。若处理不当，可能导致客户投诉或给予差评。

“你如果强行送我走，我就给你差评！”她指着我。“一星差评！

我还要在鬼界论坛上挂你！让所有鬼都知道你这家是黑店！”“鬼界还有论坛？”“当然有！

我们鬼也是有鬼权的！”我松开了握着镇魂符的手。差评会扣功德点。一个差评，扣一百。

我看着她。“你有什么要求？”“我要你帮我给他带个话。”“带什么话？”“你就告诉他，我在下面等他。他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他。

统任务触发：任务名称：地缚灵的委托任务内容：向李雪的男友张伟传达她的遗言。

任务奖励：功德点+50失败惩罚：客户投诉，功德点-100我看着石板上的任务。“我可以帮你传话。但传完话，你必须上路。

”“一言为定。”她身上的黑气收敛了一些。“他的地址。”她报出了一个地址。

我拿笔记下。“行。你在这里等我。”我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拿起一件外套，朝门外走去。

“喂！”她在我身后叫道。我回头。“记得把话说得狠一点。”她说。我点点头，走出了轮回司。午夜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我按照地址，找到了一栋居民楼。我上了楼，敲响了302的房门。过了很久，门才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你谁啊？大半夜的。”“你是不是张伟？”“是啊，怎么了？”我看着他。

“你女朋友李雪，让我给你带个话。”他愣了一下，脸色变了。“你……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她？”“她说，她在下面等你。你一天不下去，她就一天不得安生。

”张伟的脸变得惨白。他全身开始发抖。“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已经死了！

”“她还说，她会回来找你的。”我说完，转身就走。“站住！”他喊道。我没有停。

我回到店里。李雪还站在大厅中央。“话带到了。”我说。她点点头。“现在，你可以走了吧？”光门在我身后的地面上浮现。她看了光门一眼，又看了看我。“谢谢你。

”她转身，走进了光门。石板亮起。任务完成，功德点+50。收到一则新评价。

客户：李雪评价：★★★★★评语：站长人帅心善，办事靠谱，帮我解决了心头大患。必须五星好评！姐妹们有事可以来这家！收到五星好评，额外奖励功德点+5。我的功德点余额变成了290。第6章 机车太妹，你这店不正规啊！白天，我拉下卷帘门，在里屋睡觉。“咚咚咚！”卷帘门被人砸得山响。

我爬起来，打开一条门缝。阳光刺眼。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女孩跨在车上，手里拿着头盔，正在敲我的门。“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

”我把门拉开。她上上下下打量我。“你是新来的？”“有事？”“我问你，原来那个陈氏房产中介呢？”她用头盔指了指我身后。“倒闭了。”“倒闭了？

这房子是我爸的，他什么时候把房子租给你的？”我愣住了。“你爸是？”“林老头，林富贵。”我想起来了。之前的房东确实姓林。“我跟老林买下来的。”她皱起眉头，“你们这店是干嘛的？轮回司？搞封建迷信？”她拿出手机，对着我的招牌拍了一张照片。

“我警告你，别搞什么诈骗活动。不然我报警抓你。”“我们是正规公司。”我说。

“正规公司？营业执照拿出来我看看。”我拿不出来。她冷笑一声。“拿不出来吧？

我就知道。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把头盔戴上，发动了机车。

引擎发出一声轰鸣。“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拆了，恢复原样。

不然我举报你！”她骑着机车，绝尘而去。我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烟。我回到店里，坐回太师椅。我拿起石板，在商城里搜索。没有“营业执照”这个商品。我给崔珏发消息。

石板上有个内部通讯功能，可以直接联系他。我：被前房东找上门了，说我是非法经营。

等了半个小时，崔珏才回复。崔珏：小事。我：房东的女儿要报警。

崔珏：她不会的。我：为什么？崔珏：房契在你这里。这间店铺的所有权，现在属于你啊。我：……崔珏：安心工作。天塌下来，有地府顶着。

我关掉通讯界面。心里还是不踏实。那个女孩看起来不像善罢甘休的样子。我又打开商城。

我看着装备类一栏。缚魂索劣质 - 100功德点。

镇魂符单次使用 - 20功德点。这些东西，好像对付不了活人。我继续往下翻。

我看到了一个新解锁的商品。

点描述：可随机从地府召唤一名当值鬼差前来协助处理棘手业务仅限阳间分部范围。

持续时间：十分钟。我的余额是290点。我看着那个召唤符的图标。

图标上画着一个牛头，一个马面。第7章 氪金升级！牛头大哥，出差辛苦了夜晚。子时。

一个醉醺醺的鬼魂被我送进了往生门。收到三星评价，功德点+3。

我的功德点余额达到了318。我花200功德点，兑换了那张临时工召唤符。

一张黄色的符纸出现在我手里。符纸入手冰凉。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个牛头图案。

我把符纸收好。又过了两天，风平浪静。那个机车女孩没有再来。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晚上，大厅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一个满身是血的鬼魂冲了进来。他缺了一条胳膊，脸上带着惊恐。“救命！救命啊！”他大喊。柜台上的册子翻开。

客户姓名：赵四状态：怨灵备注：因堵伯欠下高利贷，被殴打致死，心有不甘，怨气凝聚。他身后，一个更加高大、更加凝实的黑影追了进来。黑影手持一把砍刀，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警告！非客户单位闯入！

姓名：未知恶灵危险等级：高“你跑到哪，我砍到哪！”黑影举起砍刀，就朝赵四劈去。赵四躲到我的柜台后面。“站长救我！我给你五星好评！

”黑影的刀劈在了我的柜台上。黑漆木的柜台被砍出一道深痕。轮回司财产受损，将从负责人功德点中扣除维修费用。维修费：100功德点。我的心在滴血。

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临时工召唤符。“天灵灵，地灵灵，牛头大哥快显灵！

”我把符纸往前一扔。符纸在空中自燃。地面震动了一下。一个黑色的漩涡在地面上展开。

一只巨大的牛蹄从漩涡里迈了出来。接着，一个身高三米，肌肉虬结，手持巨大钢叉的牛头人走了出来。他打了个哈欠。“谁啊？打扰老牛我睡觉。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新来的站长？”我点点头。他又看了看那个手持砍刀的恶灵。

“就这点小事，也用得着叫我出差？”牛头大哥显得很不耐烦。恶灵看到牛头，愣住了。

他手里的刀都有些握不稳。“牛……牛头大人？”“你认识我？”牛头用钢叉指着他。

“那你还敢在这里闹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砍死这个欠我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