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雨夜，我握着我妈冰凉的手，手机里传来老公的怒吼：“你敢拔她氧气管试试？

我们全家都得完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妈的病床前，心电图的波形越来越弱，而我那个所谓的“老公”，正在为了他的女上司，逼我放弃我妈的最后一口气。我叫柳青，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女孩，嫁给了城里凤凰男周建。为了他，我放弃了学业，在工厂里没日没夜地干活，供他读大学，供他在城里站稳脚跟。如今他事业有成，却要我亲手送走我妈，只为讨好他那未婚的女上司，因为她“忌讳婆婆在病房里碍眼”。

我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疼我的人。她患了肺癌晚期，医生说只剩下几天时间。现在，我妈就躺在那里，呼吸微弱，而我，柳青，要做出一个选择：是保住我妈，还是保住我那名存实亡的婚姻？我看着我妈蜡黄的脸，她的手冰凉，指尖还留着我小时候给她涂的指甲油痕迹。那一瞬间，我决定了。01“你听见没有？！

柳青！你敢动一下我妈的氧气管，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周建的咆哮声从听筒里传来，震得我耳朵发疼。我死死捏着手机，指节泛白，眼神却盯着病床上，我妈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只剩皮包骨的脸。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微弱起伏，像是随时都会归于平静。“周建，那是你妈！”我声嘶力竭地喊回去，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我妈？她只是个乡下老太婆，现在病成这样，还住着高级病房，你知道一天多少钱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嫌弃，“再说，陆总说了，她不喜欢病房里有老人，晦气！

你把她转到普通病房去，或者……或者干脆……”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转到普通病房？那里的医疗条件根本支撑不了我妈的生命。至于“干脆”，他想我拔掉我妈的氧气管，让她彻底解脱，好腾出病房，方便他那位尊贵的“陆总”来探望。

陆总，陆欣然，周建的顶头上司，也是他最近一直殷勤讨好的对象。陆欣然家世显赫，能力出众，是周建口中“能带他飞黄腾达”的女人。为了她，周建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的亲生母亲，包括我这个陪他吃苦多年的妻子。我妈在弥留之际，我却要面对这样的道德审判。我的心像被生生撕开，鲜血淋漓。我妈这一生，为了我这个女儿，受了多少苦。我爸走得早，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

为了供周建读书，她甚至在工地上扛过水泥袋，那双粗糙的手，如今连握住我的力气都没有了。“周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个人吗？

”我的声音已经沙哑，带着哭腔，却压不住心底的绝望和愤怒。“我不是人？柳青，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个破山沟里带出来的！是谁供你吃穿，让你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周建的声音越发尖锐，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现在为了一个老太婆，你要跟我作对？

你知不知道陆总对我有多重要？她答应了，只要我这次项目做得好，就能提我做副总！

到时候，我们家什么都有了，你还用得着在厂里上夜班吗？”我冷笑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什么叫“把我从山沟里带出来”？当年是他信誓旦旦地说爱我，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为了他，我放弃了高考，拿着仅有的存款，陪他到城里打拼。

我在流水线上没日没夜地工作，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寄给他当生活费，当学费。

他读大学的那些年，我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如今，他功成名就，就彻底忘了那些过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剧烈颤抖。我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妈还在等着我。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她瘦弱的胸膛随着呼吸机微微起伏。我妈的生命，现在就掌握在我手里。周建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骂我不知好歹，骂我拎不清。

我没再听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机器单调的滴答声。

我握着我妈的手，她的指甲盖上，依稀可见我小时候给她涂的红色指甲油，那时候，她总是笑着说：“我家青青是小仙女，给我涂的指甲油真好看。”我妈的眼神动了一下，她的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我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嘴边。

“青……青……别……别管我……”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的心像被刀子捅了一下。我妈清醒着，她听到了周建的那些话。她怕拖累我。“妈，您别说话，医生说您要多休息。”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的。”我抬起头，目光落在病床旁的氧气瓶上。

周建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拔掉氧气管……拔掉氧气管……我当然不会拔掉我妈的氧气管，但周建，你以为你赢了吗？

02我再次拿起手机，不是给周建回电话，而是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柳青？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是秦川。

他是我妈的主治医生，也是我大学同学。当年我为了周建放弃学业，他曾苦口婆心地劝我，甚至想帮我申请助学金，让我继续读书。我没听，一意孤行地跟着周建去了城里。

后来我们断了联系，直到我妈生病住院，才又重新遇到他。“秦川，我妈的情况……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我。秦川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沉重：“柳青，你妈的肺癌已经晚期，癌细胞扩散得很厉害。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维持她的生命体征，减轻她的痛苦。”我感到一阵眩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我妈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没有……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我依然不死心地追问。“除非……”秦川犹豫了一下，“除非有奇迹发生。或者，有全新的、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的药物。但那些药物，费用非常高昂，而且效果也无法保证。”高昂的费用……我看了看手机上的银行卡余额，那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加上我妈的养老金，勉强够支付她目前高级病房的费用。

如果真的要用那种实验性药物，那简直是天文数字。周建是绝对不会出这笔钱的。

他巴不得我妈早点“解脱”，好腾出病房，好让他去讨好他的陆总。“秦川，谢谢你。

”我挂断电话，心里一片冰凉。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我妈的药。

她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妈，眼神里带着同情。“柳女士，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护士轻声说。我摇摇头：“不用了，我想陪着我妈。”我看着护士给我妈打针，换药。她动作轻柔，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那笑容里，我总觉得藏着什么。护士走后，我再次看向我妈。她的呼吸越来越弱，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也越来越平缓。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打开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周建的聊天界面。我打了一行字：“周建，我妈不行了，你过来一趟吧。

”我没指望他能来。他现在肯定在陆欣然身边，享受着“升职加薪”的美梦。

他不会为了一个“晦气”的农村老太婆，放弃他的大好前程。果然，消息发出去了，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窗外下着大雨，雨水拍打着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的心也像这雨水一样，冰冷而潮湿。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既然周建无情无义，那我也没必要再对他仁慈。

他不是想升职吗？他不是想攀高枝吗？我偏不让他如愿。我妈的氧气管，我不会拔。

但周建的“氧气管”，我却可以亲手拔掉。03第二天一早，我妈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但依然没有脱离危险期。秦川过来查房，他看着我妈，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担忧。

“柳青，你看起来很疲惫，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他劝我。我摇摇头：“没事，我能撑住。

”我确实很累，但更累的是我的心。我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一直在盘旋着一个计划。

一个能让周建付出代价的计划。“秦川，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突然开口。“你说。

”他温和地看着我。“如果……如果有人故意伤害病人，或者不顾病人的安危，会有什么后果？”我试探性地问道。秦川的脸色变了变，他严肃地说：“柳青，你问这个做什么？故意伤害病人是严重的医疗事故，也是违法行为。如果导致病人死亡，那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我心里一动，果然如此。周建虽然没有亲手拔掉我妈的氧气管，但他逼我这么做，而且他对我妈的态度，已经可以算是间接的伤害了。

“那……如果病人家属，拒绝支付治疗费用，导致病人得不到及时救治呢？”我继续追问。

秦川叹了口气：“如果家属有能力支付，却拒绝支付，导致病人延误治疗，甚至死亡，那家属也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如果情节严重，甚至可能构成遗弃罪。”我心底的某个地方，豁然开朗。我拿起手机，给周建发了一条微信：“周建，我妈的医疗费还差一大笔，你什么时候打过来？”我没提昨晚的事，也没提我妈的危急情况。我只是平平淡淡地提钱。

果然，没过多久，周建就回消息了：“什么？又要钱？柳青，你是不是想把我榨干啊？

我不是说了吗，先把她转到普通病房去，能省一点是一点！”我冷笑一声，他果然还是这个态度。我继续打字：“普通病房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现在这个情况，转过去就是等死。医生说了，她需要更好的治疗，还需要用一些进口药。”“进口药？柳青，你疯了吧！那得多少钱？我告诉你，我没钱！我把钱都投到项目里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不可能把钱拿出来给一个快死的人！”周建的回复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快死的人？

”我看着这几个字，心里涌起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竟然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的亲生母亲。

“周建，你确定不给钱吗？”我再次问道，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不给！

一分钱都没有！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彻底爆发了，甚至发了一段语音，声音里充满了威胁，“柳青，我警告你，别给我惹麻烦！要不然，我让你和那个老太婆一起滚回山沟沟里去！”我听着他的语音，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周建，你已经彻底暴露了你的真面目。我保存了这段语音，又截下了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然后，我给秦川发了一条微信：“秦医生，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把周建的态度，以及他拒绝支付医疗费用的事实，全都告诉了秦川。我还把那些聊天记录和语音，都发给了他。秦川听完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柳青，你……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吗？”他声音有些颤抖。“千真万确。”我点头，语气坚定。“这……这简直是禽兽不如！”秦川气得一拳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秦川，我希望你能以医院的名义，向周建发出律师函，要求他支付我妈的医疗费用。

”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恳求，“如果他拒绝支付，那就……那就起诉他。”秦川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柳青，你……你想好了吗？这件事情一旦闹大，对你们夫妻关系，对你妈的病情，可能都会有影响。”他提醒我。“我已经想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我和周建的婚姻，从他选择放弃我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秦川看着我，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帮你。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周建，你的报应，要来了。04律师函很快就发到了周建的公司。他收到律师函的时候，正在陆欣然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周建，这是什么？”陆欣然看着律师函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医院的律师函？要求你支付你母亲的医疗费？还要起诉你遗弃罪？

”周建也懵了，他完全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他以为我只是个逆来顺受的农村妇女，随便骂两句，威胁几句，我就乖乖听话了。“陆总，这……这肯定是柳青那个疯女人搞的鬼！

她就是想讹钱！”周建连忙解释，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陆欣然冷哼一声：“讹钱？周建，你母亲的病是真的，医院的律师函也是真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拒绝支付你母亲的医疗费用？”周建支支吾吾，不敢直视陆欣然的眼睛。

他知道，陆欣然最注重形象和名声。如果他真的背上一个“遗弃亲母”的骂名，那他在公司的前途就彻底毁了。“陆总，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是柳青她……”周建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够了！”陆欣然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周建一个哆嗦，“周建，我不管你和柳青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母亲的病情如何。

但是，遗弃亲母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对我们公司，对我的名声，都会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陆欣然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她原本看好周建的能力，觉得他有前途，所以才一直提拔他，甚至考虑过和他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但现在，周建的所作所为，让她彻底看清了他的为人。“陆总，您听我说，我……”周建还想辩解，但陆欣然已经不给他机会了。“周建，我给你两个选择。”陆欣然冷冷地说，“第一，立刻去医院，把所有欠款补齐，并且向你母亲道歉。第二，你现在就可以去财务部结算工资，然后从我的公司滚蛋！”周建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更没想到陆欣然会如此绝情。他看着陆欣然冰冷的眼神，再看看手里的律师函，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辛苦打拼多年，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如果就这么被开除，那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可是，要他去给那个“晦气”的老太婆道歉，还要支付高昂的医疗费？他心里一万个不情愿。“陆总，我……我选择第一条！”最终，在权衡利弊之后，周建还是选择了妥协。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更不能失去陆欣然这个靠山。陆欣然冷哼一声：“记住，周建，我给你这次机会，是看在你的工作能力上。但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姑息！”周建连连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从陆欣然办公室出来，周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柳青！你这个毒妇！你竟然敢算计我！”电话一接通，周建就冲我咆哮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怨毒。“我毒？周建，你忘了是谁先对我妈下狠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