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向狗道歉那刻起,她的金丝雀人生就已倒计时(王玲张曼)全本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逼我向狗道歉那刻起,她的金丝雀人生就已倒计时(王玲张曼)
全校都知道江燃和沈清言是死对头。直到某两人意外被锁在实验室。第二天,江燃脖颈惊现抓痕,沈清言嘴角破了皮。“意外而已。”沈清言推推眼镜冷静否认。
江燃却笑着将他按在墙上:“那再意外一次?”01头痛欲裂,这是江燃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然后更多知觉苏醒——臂弯里沉甸甸地揽着个温热的人,鼻尖蹭着柔软的发丝,一股极淡的皂角清香混着些暧昧的气息萦绕不散。他猛地睁眼。
模糊的视线聚焦。先是陌生的天花板,然后是一截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线条优美,上面零星散布着几点刺眼的红痕,像雪地落梅。江燃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
他僵硬地低头。怀里,沈清言安静地蜷缩着,露出小半张侧脸,睫毛长密,在眼下投出阴影,呼吸清浅,睡得正沉。是沈清言。
那个次次考试压他一头、说话能噎死人、平时连眼风都懒得分他的沈清言!
昨晚那些混乱的碎片轰然涌入脑海:停电的实验室,被意外锁死的门,打翻的高浓度酒精……滚烫的呼吸,手下柔韧的触感,还有沈清言染上绯红的眼尾和蒙上水光的清冷眸子……江燃触电般想抽回发麻的手臂。
怀里的人无意识地蹙眉,发出一声轻哑的鼻音,反而往他怀里更深處蹭了蹭,寻求热源。
江燃瞬间不敢动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沈清言脸上。皮肤白皙近乎透明,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平日里的冷感被睡得稀碎,毫无防备,甚至有点……乖。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从来没这么近地看过沈清言。这家伙……确实好看。
清冽干净的那种。嘴唇因为昨晚有些肿,比平时红润,看着……很软。停!
江燃猛地移开视线,心脏却咚咚狂跳。他试图用沈清言的罪状冷静自己:压他一头的分数,冰冷噎人的话语,看标本似的眼神……失败。怀里温软的触感和呼吸拂过胸膛的痒意,让所有罪状都失了效。手臂酸麻加剧,他尝试极轻地抽离。就在成功在望时,沈清言睫毛颤了颤,缓缓睁眼。四目相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迷茫的水色迅速褪去,震惊、难以置信、慌乱闪过,最后凝固成极致冰封的死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冷。
沈清言猛地向后撤,扯过衣服试图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死死盯着江燃。
怀里一空,冷空气灌入。江燃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瞬间被烧干:“喂……”“闭嘴。
”沈清言扫过地上散落的衣物,蹙眉,挣扎着起身,捡起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快步走进卫生间。“砰!”门被摔得震天响。江燃一口气堵在胸口,狠狠一拳砸在枕头上:“操!沈清言你他妈什么态度!”发泄完,他烦躁地抓抓头发,胡乱套上裤子,脚底踩到什么东西——是沈清言的眼镜,镜腿歪了,镜片有划痕。
捏着破眼镜,盯着卫生间的门,昨晚某些细节回放:眼镜被撞掉时沈清言迷蒙的眼,红着眼眶却死死咬唇不肯出声的倔样……心里那点火气莫名散了,搅成一团乱麻。水声停止。
沈清言走出来,已穿戴整齐,扣子扣到最上一颗,领子竖着。
他面无表情地抽走江燃手里的眼镜塞进裤兜,检查了一下门锁,唇边掠过一丝冷诮。
“昨晚的事,”他背对着江燃,声音平静无波,“只是个意外。”江燃的话被堵了回去。
沈清言拉开门,微冷晨风吹散室内暧昧。“忘了它。”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仓促僵硬。江燃盯着空荡的门口,只觉得那句“忘了它”像针扎在耳膜。忘个屁。
第一节课预备铃尖锐响起。江燃顶着一头躁戾气压,踹开后门晃进教室,摔进最后一排座位。
前排靠窗位置,沈清言已坐得笔直,专注看书,清晨柔光也化不开他周身冰冷屏障。
好像不久前在他怀里醒来的人只是个幻觉。装得挺像。江燃嗤笑一声。同桌周骏凑过来,挤眉弄眼:“燃哥咋才来?……我操!”他指着江燃脖子,“昨晚战况这么激烈?
”江燃一愣,摸了下脖子,几道抓痕微微刺疼。是那兔子挠的。他拍开周骏的手:“滚蛋!
瞎嚷嚷什么!”周围响起暧昧嘘声。英语老师抱着试卷进来。试卷传到沈清言那时,他拿起最上面一张,习惯性向后转身。慢动作般,江燃清晰看到他总是紧抿的淡色嘴唇上,破了一小块皮,结着深红痂痕,在苍白的脸上异常扎眼。江燃心脏猛地一攥,呼吸停滞。
那是他咬的。沈清言目光扫过江燃和他脖子上的抓痕,毫无停留,像看陌生物件,放下试卷立刻转回。冰冷,机械。周骏瞪大眼,看看沈清言的嘴,又看看江燃的脖子,表情从震惊到荒谬,猛地抽气:“燃哥…你昨晚跟沈清言打…打……”他“打”不下去了,那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打架。江燃脸上挂不住,耳根发烫,猛地甩开他:“放屁!
老子跟他打什么架?!”全班寂静,老师皱眉看过来。江燃哽住,前排沈清言却置若罔闻,专注调整试卷。那种彻底的无视激怒了江燃。“没事儿!”他梗着脖子硬邦邦回了一句,抓起笔狠狠戳向试卷。忘了它?说得轻巧。之后几天,诡异气氛在班级蔓延。
死对头陷入了冰冷“和平”。江燃不再找茬,甚至躲着走。沈清言则彻底将江燃视为空气,精确跳过他的桌子,无视他制造的任何动静。这种无视比厌恶更让江燃憋闷。
但他的视线却像雷达,总在人群里第一时间锁定沈清言。看他下课补眠时乖巧的睡颜,看女生送情书时他疏离的拒绝,看体育课跑一千米时他苍白咬牙的倔强……心里莫名发揪。
甚至晚上闭上眼,都是沈清言冷脸说“忘了它”的样子、睡怀里的模样、汗湿鬓角的虚弱……“燃哥,你老瞅沈清言干嘛?”放学路上周骏小声问,“你俩是不是有事?”“我能跟他有什么事?
看他碍眼不行?”江燃反应极大。
了…沈清言好像说过那套卷子选项均匀…还有你抄的练习册好像是他编的…”江燃脚步顿住,心里乱成一团麻。物理晚自习下课,江燃烦躁地去厕所抽烟,在楼梯拐角听见两个女生窃窃私语。“…真的!那晚我看到沈清言从实验楼出来,慌慌张张的…”“而且江燃脖子…他俩不是死对头吗?
说不定打得太狠打出别的火…”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垃圾桶被踹飞。
江燃脸色阴沉走出来:“他妈的很闲?舌头不想要了可以捐!”女生吓得逃跑。
那些话像毒蛇钻入耳朵。慌慌张张?衣服乱了?嘴肿了?还有沈清言下课就睡是因为他?
…无名火夹杂着躁动恐慌席卷而来,他猛地冲回教室。02教室只剩值日生,沈清言正背书包要走。两人门口撞上。沈清言看到是他,眉头微蹙立刻侧身避开,像避脏东西。这细微厌弃彻底点燃了江燃压抑的所有情绪。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沈清言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狠狠将人拽进旁边空器材室!“砰!”门被撞上落锁。
昏暗光线下,彼此剧烈起伏的胸膛轮廓模糊。“你干什么?!”沈清言吃痛惊怒。
“我干什么?”江燃将他死死按在墙壁,身体压近,滚烫呼吸喷在他脸上,声音又低又狠,“外面那些话,听见没?!”沈清言挣扎更烈:“听不懂!放开!”“听不懂?”江燃气笑,另一只手粗暴地擦过他的唇角,“这里!好了?别人都他妈看见了!都在说!我怎么忘?!
”那早已愈合的浅印被指尖划过,激起细密战栗。沈清言猛地偏头躲开,呼吸急促,眼底冷静裂开缝隙,露出愤怒狼狈。“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跟你无关?
”江燃死死盯着他,鼻尖几乎相抵,“沈清言你他妈别装了!那晚你……”“闭嘴!
”沈清言尖锐打断,声音拔高,“那晚什么都不是!是意外!错误!我跟你,除了令人厌恶的关系,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心。令人厌恶。事故。错误。什么都没有。
江燃所有动作声音戛然而止。手臂僵硬,邪火被冰水兜头浇灭,只剩冰冷灰烬。死寂几秒,他慢慢松开手,后退一步。“呵。”他极轻嗤笑,点头,声音异常平静,“行。
”他抹了把脸。“沈大学霸说得对。”他转身拧开门锁,拉开门,光线涌入勾勒出高大却萧索背影。“放心。”声音轻飘飘传来,“老子也没想跟你怎么着。
”门轻轻合上。器材室彻底只剩沈清言一人。他靠着墙,一动不动。急促呼吸平复,归于死寂。他缓缓抬手,指尖碰了碰被擦过的唇角。一片滚烫。手无力垂落,紧攥成拳,指甲深嵌掌心。之后,真正的冰河世纪降临。江燃一眼不看沈清言,恢复逃课打架睡觉,变本加厉。只是周骏觉得,燃哥打球更凶,安静时眼神空,一提“沈清言”就炸。
沈清言更加沉默冰冷,疯狂刷题,只是偶尔对着窗外发呆。直到半个月后暴雨。放学时,没带伞的学生挤在楼道。江燃和周骏吵嚷等雨停。“哎,那不是沈清言?”周骏努嘴。
江燃身体微僵,余光扫去。沈清言独自站在另一端出口,看着瓢泼大雨,微蹙眉,单薄校服显得孤零零。雨势不减。沈清言犹豫一下,抱起书包准备冲进雨里。抬脚瞬间,一件带着体温的宽大外套从天而降,兜头把他罩住。熟悉气息包裹而来。沈清言愣住,扯下外套愕然转头。走廊另一端,江燃只穿黑色短袖,双手插兜侧头跟周骏说话,表情极其不耐烦,下一秒却直接冲进大雨,身影很快模糊。周骏他们傻眼后也冲了出去。
另一端瞬间空寂。只剩沈清言抱着残留温度和气息的外套,独自站在廊下看雨。
怀里温度烫得心口发慌。他慢慢收紧手指,攥紧外套。第二天放晴,江燃踩点进教室,校服皱巴,哈欠连天刚要趴睡,前排一个眼镜男生小心转身放了个整齐纸袋在他桌角。
“江燃同学,沈清言让我还你的。”江燃哈欠僵住。盯着干净纸袋,伸手拿过。
里面是他那件外套,洗得干净烫得平整,带着阳光清新味。拿出外套,纸袋底部还有东西——一板消炎药,一盒膏贴,全新未拆。药板下压着张便签,工整字迹:谢谢。江燃捏着便签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猛地低头把脸埋进散发阳光皂角香的外套里。没人看到,校霸肩膀微抖,耳朵尖慢慢红了。
江燃埋脸不动,周围声音模糊。鼻腔充斥干净皂角香和阳光味,霸道覆盖那夜混乱气息。
谢谢。工整冰冷,客气如陌生人。可又还了外套附赠药贴。什么意思?耍他?
烦躁憋闷卷土重来,他无意识攥紧外套。“燃哥!老班盯你了!”周骏捅他肋骨。
江燃猛抬头,带翻笔袋。眼神发直带血丝和懵然戾气,射向前排背影。班主任皱眉:“江燃?
不舒服?”全班目光聚焦。沈清言置若罔闻,专注看书,刷刷的翻书声此刻刺耳。“没事。
”江燃咬牙挤出两字,胡乱捡笔袋塞抽屉,动作带火气。整节课坐立不安。外套塞抽屉里面,味道却无处不在。便签揉攥手心又展开,摩挲凌厉笔锋。视线胶着前排。沈清言听课认真,脊背挺直,推眼镜侧脸冷静疏离。好像早上不是他。下课铃响,江燃腾地起身,抓起药贴径直走向前排。同学下意识让路。沈清言刚合练习册,阴影笼罩抬头。
江燃站他桌旁,高大身形投下阴影,脸色紧绷眼神沉狠,把药贴啪一声拍桌上。
“这什么意思?”沈清言目光落药上,抬眼对上他视线,镜片后眼静无波。“字面意思。
还外套。药顺便。”“顺便?”江燃气笑,身体前倾逼近,“沈清言你耍我?先让老子忘,现在又送药?你到底想怎样?”侵略气息滚烫。沈清言微缩,指尖蜷起但镇定:“你想多了。
不想欠人情。谢谢借外套。”“借?”江燃盯他,扯出冷笑,“我以为以咱俩关系,不用客气。”加重“关系”二字,带嘲弄暗示。沈清言脸色白了一分,唇抿成直线,桌下手握紧。“我们没关系。请你离开,上课了。”“没关系?”江燃不依,手指叩药,“没关系送这个?这么关心死对头?还是…”目光刮过他脸,“你其实挺享受……”“江燃!
”沈清言猛地打断,声音尖颤,眼底冰封碎裂露出屈辱愤怒,倏地起身椅子刺耳响。
两人鼻尖对鼻尖对峙,空气火药味弥漫。全班屏息。沈清言胸膛起伏,死盯他压低声音:“你到底想怎样?羞辱我?很有趣?”江燃被他强装的镇定刺得心缩,气焰滞住:“我…”上课预备铃尖锐响起打破死寂。数学老师进来愣住:“怎么了?
回座上课!”同学散开回座,眼神乱瞟。沈清言深吸气别开视线,沉默坐回背脊僵硬。
江燃僵原地,老师不满:“江燃回座!”他狠瞪那冰冷侧影,胸口堵痛,猛转身踹翻垃圾桶,在死寂和老师的怒视下,满脸戾气走回最后一排。之后几天气氛冰点以下。
江燃彻底恢复校霸本色,更混。不避沈清言也不看他,视如空气。只是每次经过前排,他周身的气压都会自动降低十度,吓得周围同学大气不敢出。沈清言则更加沉默,脸色也似乎比以前更苍白了些。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学习里,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只是偶尔,他会对着窗外某一点出神,很久都不动一下,直到同桌不小心碰到他,他才恍然回神,继续埋首书海。两个人像两条彻底平行的轨道,朝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越离越远。03直到周五的物理竞赛辅导课。
这种好学生的课程,江燃本来打死都不会参加,但偏偏他那个老爹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硬把他塞了进来,指望着他能沾染点学霸的仙气。他臭着一张脸,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物理老师讲的他一个字都不想听,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眼神放空。辅导课中间休息,大部分学生都出去透气了。沈清言没动,依旧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蹙眉看着一道复杂的电路图,似乎遇到了难题。江燃鬼使神差地,目光又落了过去。
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窗,柔和地洒在沈清言低垂的眼睫和鼻梁上,给他周身那层冰冷的屏障镀上了一层暖色,砰...砰...砰,爱意象藤蔓一样肆意蔓延,贯穿心脏。江燃正看得有些出神,物理老师端着他的宝贝保温杯走了过来,停在了沈清言桌边。“沈清言啊,这道题你的思路有点绕远了,”老师指着练习册,温和地说,“看看这里,用基尔霍夫定律是不是更直接……”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伸手,想拍拍沈清言的肩膀。
就在那只手即将落下的瞬间——沈清言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蜇了一下,身体剧烈地一颤,几乎是弹射般猛地向旁边躲开!动作幅度之大,直接带倒了桌上的东西,哗啦一声,笔散落一地。他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急促,眼神里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惧和防御,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物理老师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满是错愕和尴尬:“沈、沈同学?你……没事吧?”周围的几个同学也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他。沈清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这是一个极其明显的自我保护姿势。
他的指尖甚至在微微发抖。江燃的眉头死死拧了起来。这不是装的。
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受过巨大刺激后才会有的应激反应。怎么回事?
就在他念头闪过的瞬间,教室后门被人粗鲁地推开,一个穿着篮球服、满头大汗的体育生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嗓门洪亮:“老张!
借个篮球气针!哎沈清言你干嘛呢?见鬼了?”那体育生说着,就很随意地伸手,想去捞沈清言掉在地上的笔。他的手还没碰到笔——“别碰他!!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教室里响起,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下一秒,一道身影如同被激怒的猎豹般猛冲过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江燃一把狠狠推开那个懵了的体育生,力道之大,让对方踉跄着差点摔倒。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不由分说地攥住沈清言的手腕,将人从座位上粗暴地拽了起来,拉到自己身后,用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被推开的体育生和物理老师,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江燃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他死死盯着那个体育生,又扫过周围每一个可能带来威胁的人,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他准你们碰他了?!”被他牢牢护在身后的沈清言,手腕还被紧紧攥着,那力道很大,捏得他生疼。但他却奇异地没有挣扎。他怔怔地抬头,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高大背影。少年的肩膀还不算特别宽阔,却在此刻显得异常坚定有力,仿佛能为他挡开所有风雨和伤害。江燃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递过来,带着蓬勃的热意,和他身上那股并不难闻的汗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一股脑地涌过来,强势地、不容拒绝地将他包裹。那股让他心烦意乱的气息,此刻却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的安全感。沈清言的身体不再发抖了。教室里一片死寂。
被推开的体育生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江燃你他妈有病啊?!我碰他什么了?!
我就捡个笔!”江燃眼神更冷,往前逼近一步:“捡笔?用得着你动手动脚?
”“我……”体育生被他吓得噎住了。物理老师也终于回神,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
江燃!你干什么!快松开沈同学!像什么样子!”他又看向那体育生,“气针在器材室左边抽屉,自己去拿!拿了赶紧走!”体育生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还狠狠瞪了江燃一眼。江燃没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护卫的姿势,攥着沈清言的手腕没松。物理老师看着这诡异的场面,一个满脸戾气护犊子似的校霸,一个脸色苍白异常沉默的学霸,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摆摆手:“都散了都散了!
准备上课了!”围观的同学窃窃私语着散开,但目光还不断瞟向这边。
江燃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但紧绷的身体依旧没有放松。他迟疑了一下,慢慢转过身,低头看向还被自己牢牢护在身后的人。沈清言也正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燃看到沈清言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的情绪,像是震惊,茫然,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波动。
他的手腕还被自己攥在手里,纤细,冰凉,甚至能感觉到脉搏急促的跳动。
江燃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我……”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地瞟向别处,试图找回平时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声音却干巴巴的,“……老子就是看不顺眼,你别自作多情。”沈清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被他攥过的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他慢慢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然后,他极轻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微哑。
没有反驳,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推开他。江燃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酸酸胀胀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他看着沈清言低头安静地收拾散落一地的笔,手指纤细,动作有些慢,后颈的那一小片皮肤在阳光下发着光,白得晃眼。操。
江燃在心里骂了一句。好像……更不对劲了。那声极轻的“嗯”,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砸在江燃心口,漾开一圈圈混乱的涟漪。
刚才那股不管不顾冲上来护住人的悍勇劲儿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尴尬和一种陌生滚烫的情绪在四肢百骸里乱窜。他喉咙发干,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怕一开口,又变成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难堪。
物理老师干咳两声,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好了好了,都回座位,我们继续……”接下来的半节课,江燃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前排那个清瘦的背影上。沈清言依旧坐得笔直,偶尔低头记笔记,侧脸线条冷静如常,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失态、脸色苍白的人不是他。
他看到沈清言微红的耳尖,看到他不自觉地用指尖摩挲着刚才被自己攥过的手腕,看到他在自己目光长久停留时,后颈会微微绷紧。一些被忽略的细节碎片,在这个午后,被那声“嗯”和手腕上那圈红痕串联起来,变得清晰无比。——实验室那晚,他碰到他时,他最初的颤抖和僵硬,并非全然抗拒。——器材室里,他逼近时,他眼底除了愤怒,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无措。——还有刚才,老师无意间的触碰,他过激的防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