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上的暧昧短信(周屿冰冷)全本免费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遗书上的暧昧短信周屿冰冷
遗书上的暧昧短信>丈夫葬礼上,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你老公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守寡七年替他照顾病母和幼弟,>却换来婆婆临终忏悔:“其实当年……”>短信再次亮起:“想知道真相吗?
”>我颤抖着拨通那个号码,>听见了最熟悉的声音——---棺材是黑沉沉的,一种能吸走所有光线的黑。它摆在那儿,堂屋正中间,像一块强行嵌入这个世界的、极不协调的污斑。香烛的味道浓得化不开,甜腻里裹着腐朽,闷头一棍砸过来,让人一阵阵发晕。白挽联被风吹得窸窣响,偶尔拍打在花圈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来吊唁的人不多,几个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脸上堆着程式化的悲戚,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窗外,计算着离开的时间。几个周屿生前的同事,穿着不合身的黑西装,站得笔直,显得拘谨又突兀。我一身重孝,跪坐在棺旁的草垫上,像一尊被抽空了魂灵的泥塑。眼泪早就流干了,脸颊绷得发紧,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茫然,沉甸甸地压着五脏六腑。七年。从接到海运公司那通冰冷的海难通知电话到现在,整整七年。
我拖着这身未亡人的枷锁,照顾他中风偏瘫、情绪无常的母亲,供养他那时才刚上初中的幼弟周浩,直到去年送走婆婆,上周帮周浩答辩完最后一份毕业论文。所有人都说,苏晚,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啊,债还清了,责任尽了。我以为终于能喘口气,给自己这七年的煎熬一个交代,给他一个迟来的、体面的葬礼,然后试着往前走。可这棺材是空的。
里面只有他生前的几件衣服。他的身体,永远留在了七年前那片吞噬了一切的风暴海里。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我勉强维持着一线清明。灵堂里嗡嗡的说话声忽远忽近。
有人过来扶我,说着“节哀,保重身体”的套话。我木然地点头,喉咙里挤不出一个音。
就在那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下。屏幕的光在昏暗的灵堂里有些刺眼。
我下意识地划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没有称呼,没有寒暄,只有一行字,淬了毒一样扎进我几乎停止运转的大脑:“你老公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
”嗡——世界陡然失声。亲戚的窃窃私语,窗外的风声,烛火的噼啪,全都退了潮,瞬间远去,只剩下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钝响,一下,又一下,震得耳膜生疼。我盯着那行字,每一个笔画都扭曲着,散发出冰冷的恶意。
周屿……死前……最后一通电话……不是打给我的?不是打给我这个妻子,不是打给他病重的母亲,不是打给他年幼的弟弟?是打给这个……陌生的号码?七年里,我无数次幻想过他在最后时刻会想什么,会想对谁说话。我以为那必然是我们。
任何一种可能我都设想并痛苦地咀嚼过千万遍,唯独没有这一种。一种彻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冻僵了四肢百骸。“嫂子?”周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年轻的担忧和一丝哭过的沙哑,“你没事吧?脸色好白。”我猛地攥紧手机,屏幕硌着掌心。抬起头,周浩焦虑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有些模糊。“没……没事。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有点累。”我试图站起来,双腿却软得不听使唤,几乎栽倒。
周浩赶紧扶住我。几个亲戚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我去休息。
灵堂里的一切忽然变得极其可怖。那口黑棺材,那些白花圈,那些或真或假的悲伤面孔,包括身边周浩关切的眼神,都扭曲成了光怪陆离的背景。只有掌心那块冰冷的金属,屏幕还暗着,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皮肉,烙在我的魂上。它无声地尖叫着,宣告着我过去七年所以为的一切,可能只是个荒唐的笑话。
浑浑噩噩地被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浑浑噩噩地看着葬礼的流程机械地继续。我低着头,指甲几乎要将手机外壳掐出印痕。那个号码……是谁?为什么现在发来?
最后一通电话……说了什么?巨大的问号裹挟着冰冷的猜疑,像藤蔓一样疯长,勒得我喘不过气。悲伤被一种更尖锐、更恐怖的情绪强行撕开了一个口子。我颤抖着手指,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没有立刻回拨过去。不能在这里。不能是现在。
葬礼终于在一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结束了。送走最后几个客人,空荡荡的灵堂只剩下我和周浩,还有那口刺眼的黑棺。香烛快要燃尽,气息愈发甜腻得让人作呕。“嫂子,都结束了。”周浩红着眼圈,声音疲惫。
我看着周浩年轻的脸,他和他哥哥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眼睛。这七年,我几乎是把他当儿子一样拉扯大。我张了张嘴,那句“是的,都结束了”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手机安静地躺在口袋里,重若千钧。* * *生活似乎重新回到了正轨,却彻底变了味道。家里空寂得吓人。以前婆婆病着,家里总弥漫着中药味和细微的呻吟;周浩上学住校时,也会每周回来,带来年轻人的吵闹和活力。现在,真正只剩下我一个人。可那个短信,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肉里,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我查过那个号码。一无所获。没有实名信息,没有社交账号关联,像幽灵一样,出现一次,就又隐入了虚无。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瞪着天花板。黑暗中,无数个念头疯狂交织。是谁?男人还是女人?
周屿最后说了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七年里,我替他尽孝,替他尽责,他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电话打给了别人?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屈辱感,混合着对未知的恐惧,日夜啃噬着我。我变得多疑,反复回想和周屿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我们感情很好,至少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大学相恋,毕业后结婚,他跑海运,收入不错,计划着再跑两年就上岸,我们要个孩子……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充满希望。
是哪里出了错?难道他一直有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世界?另一个……重要的人?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周浩察觉了我的不对劲。他下班回来,总会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嫂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脸色一直不好。
”他试着劝我,“你也该为自己活活了,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吧?”我摇头,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没事,就是没睡好。”我怎么告诉他?时间一点点流逝,没有新的短信,那个号码再也打不通。我几乎要怀疑那天是不是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
直到三个月后。婆婆的墓地选在了郊外的公墓。天气已经转凉,墓园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呜咽。我把花放在婆婆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她慈祥却又被病痛折磨得有些变形的脸,心里一片荒凉。七年床前榻后的伺候,端屎端尿,擦身按摩,忍受她因病痛而变得暴躁易怒的脾气……我尽了一个儿媳能尽的所有责任,甚至超出了本分。
我呆呆地站着,心里空落落的。为周屿,为婆婆,也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七年。
“小晚……”我猛地一惊,四下张望,除了冰冷的墓碑,什么都没有。幻听了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刹那,那声音又响起来了,极其微弱,气若游丝,却清晰得可怕,就贴在我的耳根后面!“小晚……我对不起你……”是婆婆的声音!
绝对没错!可这声音……不像她平时说话,更像是一种……一种濒死时的呓语,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挣扎!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都冻僵了!
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只有秋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喉咙!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婆婆临终前,我守在她床边。她那时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最终也没能吐出什么清晰的遗言。
我以为她是要交代照顾周浩,流着泪让她放心。难道……难道她当时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其实当年……”声音又来了!断断续续,像接触不良的电流,带着冰冷的绝望。
“当年……怎么了?!”我失控地对着空气嘶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妈!你说啊!
当年什么?!”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墓碑的哨音。我瘫软在地,冰冷的石头透过薄薄的裤子渗上来,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寒冷。婆婆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复杂的情绪,当时我只读出了不舍和嘱托,现在回想,那分明是深深的愧疚和难以启齿的煎熬!当年?哪个当年?是周屿死的时候?还是更早?
她到底想说什么?她对不起我什么?和周屿最后的电话有关吗?
无数的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冲撞,却拼凑不出任何完整的图案,只带来更深的混乱和恐惧。
我感觉自己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边,脚下的土地正在寸寸碎裂。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开灯,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巨大的孤寂和疑惧像潮水一样淹没过来。
七年。我活成了一个笑话吗?一个被蒙在鼓里,掏心掏肺却换来彻头彻尾欺骗的笑话?
眼泪毫无预征兆地涌出来,不是悲伤,而是愤怒,是茫然,是被全世界背叛后的尖锐刺痛。
就在我被这种情绪彻底吞噬,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
屏幕的光在漆黑的房间里猛地亮起,像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了凝固的黑暗。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也忘了跳动。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让我无法动弹。
过了好几秒,我才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摸出手机。
还是那个号码。屏幕上跳动着那一行新的、足以将我彻底摧毁的字:“想知道真相吗?
”冰冷的文字,却仿佛带着恶魔般的诱惑笑意。真相?什么真相?周屿死亡的真相?
婆婆隐瞒的真相?我那七年被打败的真相?血液轰的一声全部涌向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冰冷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屏幕上,模糊了那行催命符一样的字。
诱惑和恐惧像两条巨蟒,死死地绞缠着我的心脏。我知道这可能是通往地狱的邀请。
但我没有选择。七年的信念已经崩塌,婆婆临终的忏悔如同鬼魅缠绕不去。如果我不去,余生都将被困在这个用谎言编织的囚笼里,永无宁日。我颤抖得无法自持,手指冰冷得几乎没有知觉,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勉强点中了那个号码。拨号界面跳了出来。
每一声等待的长音,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嘟——”“嘟——”时间被无限拉长。灵堂的冰冷,婆婆墓前的诡异,无数个日夜的煎熬猜测,在我眼前疯狂闪回。“咔。”电话被接听了。那边没有立刻说话,只有细微的电流噪音,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又像是……在某个空旷的地方。我的喉咙发紧,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等待着最终的审判。然后——一个声音,穿透了微弱的电流声,清晰地、低沉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那是……我猛地捂住了嘴,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彻底停滞!
那个声音……即使过去了七年,即使只在梦里出现过,我也绝不会听错!那是周屿的声音!
* *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像是没料到电话会这么快被接通,带着一丝极细微的迟疑。但仅仅半秒之后,那声音便继续响起,低沉、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刻意营造的安抚力量。
可这声音——这声音!是我刻在骨子里,烧成灰都认得的声音!是周屿的声音!怎么会?!
怎么可能?!海难。失踪七年。宣告死亡。空棺。衣冠冢。
七年的眼泪和绝望……所有认知在瞬间被炸得粉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耳鸣声淹没了整个世界,心脏疯狂地擂鼓,几乎要撞碎我的胸骨!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哪怕一丝一毫的喘息声泄露出去,就会惊散这诡异到极致的幻影。
是幻觉吗?是因为婆婆墓前的幻听,导致我现在产生了更离谱的幻听?!“听到我说话吗?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语调放缓了些,每一个字的尾音,那微微下沉的习惯,和周屿一模一样!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同。少了记忆里的温煦,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冷硬和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磨损过。不是幻觉!
冰冷的战栗从尾椎骨窜起,瞬间爬满全身。我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得得”声。
“看来是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那笑声极短,没有任何温度,反而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了然。“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苏晚。”他叫了我的名字。平静地,确认地。我不是在做梦。有一个声音和周屿一模一样的陌生人,用一个幽灵号码,在我丈夫的葬礼后发来挑衅短信,现在,他打电话给我,叫着我的名字。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疯狂滋长的希冀,像两条毒藤死死缠住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勒爆。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挤出一点气流嘶哑的声音:“你……是……谁?
”声音抖得连不成调。“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回答,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周屿是怎么死的。”周屿……怎么死的?不是海难吗?
公司给出的官方结论,天气原因,意外事故。“官方报告是意外,不是吗?
”我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变得尖利,“你到底想说什么?!”“意外?
”那个声音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那只是有些人希望它看起来像意外。”有些人?希望?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你什么意思?!”我失声叫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你说清楚!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为什么用这个号码?!
你为什么声音……”你为什么声音和他一模一样?!后半句卡在喉咙里,问不出口。
那太荒谬了!太疯狂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仿佛某种阴冷的生物在暗处爬行。他像是在评估我的反应,又像是在刻意制造压力。
“意思就是,周屿的死,不是意外。”他终于再次开口,每个字都说得极慢,极清晰,像冰冷的铁珠,一颗一颗砸在我脆弱的神经上,“有人需要他死。而他的母亲,某种程度上,是知情人,至少是……怀疑者。”婆婆?!知情人?!
耳边炸开——“小晚……我对不起你……”“其实当年……”冰冷的寒意瞬间渗透四肢百骸!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如坠冰窟!所以,那不是病重的胡话!那不是我的幻听!
婆婆她……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她隐瞒了七年?!直到死,都被这个秘密折磨?!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像是要说服自己,“妈她……她只是病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具体是谁动了手,”那个声音冰冷地打断我,带着一种残忍的精准,“但她肯定怀疑过周屿的死因不止是意外。
她选择沉默,为了她的小儿子周浩,或者为了别的什么。她把秘密带进了坟墓,让你蒙在鼓里,替你丈夫尽了七年的孝道。感觉如何,苏晚?”感觉如何?最后一个字落下,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穿了我最后的心防!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床前榻后的伺候,端汤喂药,清理秽物,忍受她因病痛而变得尖刻的脾气,耗尽积蓄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熬干了眼泪和青春……我以为我在践行对丈夫的爱和责任,我以为我在替他了却为人子的义务!结果呢?结果可能从一开始,我所坚守的一切就是个巨大的骗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替我可能死于非命的丈夫,伺候着一个心怀秘密、冷眼看着我付出的婆婆?!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眼前发黑,几乎站不稳,猛地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身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委屈、被背叛的剧痛、还有无法形容的荒诞感……无数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喷发,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灼痛!“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嘶吼,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哭腔,“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长,更压抑。
仿佛隔着一个看不见的深渊,他在那头冷静地、甚至是冷酷地,欣赏着我的崩溃。然后,他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想知道答案,就按我说的做。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周屿的东西,你还留着多少?
”他问。我本能地升起一丝警惕:“……大部分……都处理了……”“仔细找找。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找一样东西。一件他不该有的东西。”“什么东西?”“一艘船。
”他说,“一艘很小的金属船模型,灰蓝色的,大概……”他顿了顿,似乎在心里衡量,“巴掌大小,做工很旧,船底应该刻着字母。”船模型?周屿是跑海运的,家里有几个船模很正常,虽然七年过去,我清理遗物时,好像并没特别注意……等等!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很久以前,我似乎的确在周屿的书架最顶层,看到一个落满灰尘的旧盒子,里面好像是有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船模型?当时只觉得是旧物,没多想……“想起来了吗?”那个声音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迟疑,立刻逼问。
“……好像……有一个……”我艰涩地回答,心脏狂跳。“找到它。”他的命令简短有力,“然后,等我下一个指示。”“等等!”我急忙叫道,恐惧和混乱让我几乎无法思考,“找到之后呢?你要它干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你凭什么……”“嘟—嘟—嘟—”忙音响起,冰冷而决绝。他挂断了。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举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窗外夜色浓重,屋子里死寂一片。
只有我粗重、混乱的呼吸声,和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那个和周屿一模一样的声音,还在我脑海里盘旋。婆婆临终忏悔的脸,和周屿温暖的笑容交替出现,最后却都扭曲成了充满愧疚和秘密的诡异面具。不是意外。
有人需要他死。婆婆知道。巨大的信息量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我,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抱住膝盖,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七年构建的世界,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崩塌,显露出底下漆黑狰狞、深不见底的深渊。
过了很久,直到双腿冻得麻木,我才挣扎着站起来。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书房的方向。
那个落满灰尘的旧盒子……还在吗?* *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书房的。七年了,这间书房更多是被周浩使用。周屿的东西,大部分收在了书架顶上的几个纸箱里,去年大扫除时,我差点扔掉,最后不知怎的,还是留了下来,像是某种顽固的、无法割舍的习惯。现在,这习惯或许成了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我拖过椅子,踩上去,手指碰到最顶层纸箱上的积灰,厚厚一层,呛得我忍不住咳嗽。
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既恐惧找到,又恐惧找不到。第一个箱子,是一些旧书和文件。
海运公司的培训手册,一些过时的技术图表,还有我们恋爱时的信件和照片。
手指拂过照片上周屿年轻飞扬的脸,胃里又是一阵抽搐般的酸楚。第二个箱子,更杂一些。
有他换下来的旧制服,几本航海日志,还有给周浩买却没来得及送出的生日礼物——一个崭新的篮球,已经有些泄气了。没有。
都没有那个灰蓝色的旧船模。冷汗开始从额角渗出来。难道记错了?
还是已经被我无意中扔掉了?最后一个箱子,s, tucked away in the far corner. 我把它拖出来,灰尘更大。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些更零碎的、看似毫无价值的物品:几枚生锈的旧钥匙,一个坏掉的罗盘,一叠泛黄的电报单据……我的心沉了下去。就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我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被一块暗蓝色的绒布包裹着,塞在箱子的最角落。
呼吸骤然停止!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来,落在掌心,沉甸甸的。
揭开那块已经褪色发硬的绒布——一艘灰蓝色的金属船模型,静静地躺在那里。巴掌大小,做工确实粗糙陈旧,漆面斑驳,甚至能看到底下金属的锈迹。样式古老,不像现代的货轮,倒像是……某种老式的拖网渔船?它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感和不合时宜。我颤抖着手指,将它翻过来。船底果然刻着字母!不是周屿名字的缩写,也不是任何我熟悉的代号。
那是由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写字母组成的一个词,刻痕很深,边缘粗糙,